外头艳阳高照,屋内冷气轻拂,室温凉爽宜人,催人昏昏欲睡。
刘妤手脚俐落的做完份内事后,坐在座位上忍不住偷偷地打起盹来。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工作时所发出的窸?声,与压低嗓音的对话声反倒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呜呼噜--
“砰!”才刚要打呼,一个重物猛击桌面的巨响吓得她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打了个哆嗦,心跳一百的抬起头来看向吓她的坏心人。
严淑美。她就知道是她。
“淑美姐,有事吗?”她逼自己将嘴角往两旁拉扯的问。
“你去煮六人份咖啡,待会儿有客人要来。”严淑美命令的对她说。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办公室内隶属于总务课的同事们,只见她们有的拿着电话与人聊天,有人低着头在偷看小说,还有人在玩踩地雷,大家看起来都挺闲的,为什么煮咖啡这事得落在她这个隶属于“人事课”的人身上?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严淑美讨厌她,不爽她人缘好这一点。因为她自己的人缘极差,除了公事之外,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接近她。
唉,她人缘好、受欢迎也有错吗?她为什么不去检讨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反而处处找她麻烦呢?真是莫名其妙。
“淑美姐,这应该是总务课的事情吧?”她客气的开口道。
“怎么,你有时间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叫你去煮个咖啡都不肯吗?”严淑美提高嗓音尖刻的问道。
“可是”
“今天课长不在,我是他的职务代理人,你有意见吗?”
被她尖锐的一抢话,刘妤有异议也说不出口了。
她压抑着怒气,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向茶水室。
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严淑美喔,她明明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什么她总是要针对她、为难她,处处打压她呢?
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人交恶,可是唯独对她,她实在没办法喜欢,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太气了,而忍不住想要诅咒她一辈子没人缘、交不到男朋友也嫁不出去。
刘妤忽然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可是
唉,听说课长要辞职了,而接任者便是资历最深的副课长严淑美,如果这个传言属实的话,她真怀疑自己在“宝亚”的未来还有光明可言,偏偏她又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因为她需要这份薪水来付房租和一切生活开销。
唉,真羡慕家有祖产的人。
用力的呼了口气,甩开突如其来的忧伤感,她将煮好的咖啡从咖啡壶里倒出来,端着六杯咖啡转身走出茶水室。
因为胸口那股闷气始终没散去,她的动作自然少了一份小心,多了一股怨气,结果--
“啊!”她撞到人,咖啡泼洒了对方一身。
“我的咖啡!”
刘妤惊叫,只注意到自己窝在热气灼人的茶水室半个小时的辛苦成果,瞬间化为乌有。她瞪大双眼盯着洒了一地的咖啡,再加上前途堪虞的烦忧,她的怒气瞬间遏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出门不带眼睛的呀!”她抬起头来怒吼道。
站在她前方的是一个长相相当成熟稳重,而且体面高挺的男子。他身着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系了条浅蓝底白条纹的领带,领带下半段还塞进衬衫钮扣间的缝里。他的额上有些许汗珠,白衬衫的两边长袖都卷到手肘处,衣服和裤子因为被泼到咖啡,看起来有点狼狈。
刘妤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像他这样类似穿着的人她看多了,不就是前来拜访采购部门推销该公司商品的业务人员。
“你是哪家公司的?为什么撞了人还不道歉?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她气冲冲的质问对方,怎知那家伙却一声也不吭,皱着眉头看她,一副傲慢的模样,让人有想扁他的冲动。
“喂,你这家伙是哑巴吗?不会道歉吗?”她生气的踩着三七步,抬起下巴对眼前这个至少高她二十公分以上的男人瞪眼叫道。
男人依然沉默不语的瞪着她。
“喂!”
刘妤气愤的伸手推他,正想发怒,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朝他们这方向靠近。
她转头,只见鲜少出现在桃园工厂的公司三巨头--总经理、副总、协理在张厂长的陪同下,朝这方向快步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疑问才在心底形成,只见那四个长官已来到她面前,然后恭敬的对她前方的男人躬身喊道--
“总裁。”
瞬间,刘妤睁大双眼,她低下头,只见脚底下突然裂开一个大黑洞,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呼救,整个人便迅速坠落,被深不见底的可怕大黑洞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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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惊叫,刘妤从恶梦中骤然醒来。
天啊,好可怕、好可怕,她都已经离职一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梦到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真是一场可怕的恶梦!
回想当时受惊吓的感觉,她仍心有余悸,想到严淑美那张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一想到上个星期,她大方的带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回工厂慰劳过去的同事,并在他们好奇的询问下得知她的近况后,严淑美那张因不信、震惊而变得灰白惨澹的脸,她就有种出了一口怨气的舒畅感。
突然在大台北地区的精华路段上拥有一整栋占地五十坪的新颖八层楼公寓的遗产,这简直比突然中了上亿的乐透头彩更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此刻的她的确是这栋八层公寓的拥有者。
“啊--”
刘妤突然抱紧棉被在床上尖叫着滚来滚去,兴奋得不能自己。
虽然她都已经搬进这栋公寓的八楼半个月了,但是每当她睁眼看着眼前宽敞的空间,以及有如杂志照片一样美轮美奂的室内设计装潢,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尖叫。
她好幸福、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呀!
妈妈,谢谢你生下我。
爸爸,谢谢你不在乎与爷爷决裂,宁愿放弃富裕的生活也不离弃妈妈。
爷爷,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今生也已经没机会见面,但是仍然要谢谢你认我这个从未喊过你一声爷爷的孙女。谢谢你原谅爸爸对你的不孝,谢谢你认同了妈妈是刘家的媳妇,谢谢你将部份遗产分给我,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生活,谢谢你。
刘妤怀着感恩的心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之间,她倏然翻身而起,抓起床边的造型闹钟,瞠眼一看。
“完了,竟然快十点了!”她睁大双眼喃喃自语的叫道,接着便火速跳下床,从梳洗、着装到化妆,前后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有如一道旋风般狂飙出门。
突然拥有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五十坪居家空间,这对过去只租得起七坪大小套房的人来说,固然令人兴奋,却也不免让人感觉到孤单,尤其在她不需要再为生活而忙碌工作之后,那种一个人的孤单感觉又更加鲜明。
所以,考虑再三之后,她决定替自己找个室友,只是没想到她原意只是想找“一个”室友,最后却变成两个大人加一个三岁大的小孩,总共三个人。
和她连络的人名叫于寒,现年二十八岁,大她两岁,看起来却比她还要小。
她有一张白净美丽的脸,让女人看了都会失魂。她的头发又直又黑,柔细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探拂。
她很有气质,讲起话来轻声细语,感觉就像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般,但却没有一点凌人傲气,只有让人想亲近的恬适温柔。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见到她、和她聊过天之后,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让她的干姐和干儿子一起成为她八楼公寓的分租者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物以类聚。刘妤在看到于寒的干姐曲蒨之后,才深刻的体会到古人的智慧是多么的伟大。
曲蒨,现年二十九岁,气质和长相几乎和于寒一样动人,差别只在于她的脸上有着一股为人母的母性光芒,以及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丽与哀愁。
她的儿子小罢在这个月刚要满三足岁,本该是最好动调皮的年纪,却因为先天性心脏残缺不全而显得瘦弱苍白,体型也比一般同龄小孩要小上许多。
她猜,这大概就是让曲蒨笑容中都隐隐透着淡淡哀愁的原因吧。
除此之外,让她愕然不解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她们俩赖以维生的工作竟然是经营一个小面摊,这实在是
太夸张了!竟然让两个如花似玉、气质高雅的大美女做这种油腻腻、汗涔涔的工作。
这个世界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了?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盲了?竟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让两个大美女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总之呢,她不仅对于寒一见如故,对曲蒨亦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在认识她们俩不到三天的时间,她便多了两个干姐、一个干儿子,从此摆脱孑然一身的孤单命运。
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她又有家人、有亲人了!
刘妤开着新车来到曲蒨与于寒的原租屋处楼下,准备替她们搬家。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你们没有等很久吧?”刘妤一上楼,就先开口道歉。她们原本是约九点左右的,结果她却整整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还好,只是有点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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