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英国伦敦。
就读美国维州州立大学的单可薇背起行囊,利用假期到英国伦敦旅行。
那天的伦敦天空有些阴霾,但是不减单可薇独立冒险的兴致,一早她就从旅馆离开,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的逛着。
水波荡漾的泰晤士河、西敏寺、滑铁卢大桥她右手拿着一份三明治,左手拿着地图,张大一双明眸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伦敦。
“阳光!伦敦的阳光在哪里!”她放肆开怀的朝天空大声嚷嚷。
她的举动引来英国人的侧目,然而兴许是因为她的呼喊,不消须臾,阴霾的天际居然开始变得晴空万里。
单可薇扬着满足的笑,一路走向位于伦敦西侧的柯芬园市场。
目光所及,小酒吧、餐厅、唱片行、书店等等,各式各样的店家聚集。
有大半天的时间,她一个人兴致高昂的走着,看见严肃拘谨的英国人,她调皮的扮着鬼脸,看见对她微笑的和蔼老妇,她开心得对她招手并且照相。
伦敦,跟她所居住的维吉尼亚州,是不一样的地方。
忽地,她停在街角一栋砖红色的古老建筑前,写着“葛瑞”大字的墙面撷取她的目光,捺不住好奇,她快步的踏进这充满古朴的砖红色建筑里,这才发现古老之外的别有洞天。
不标榜崭新,古董陶瓷、首饰精品、照相机、乐器、钟表、杂货用品琳琅满目的陈列在葛瑞二手古董市场里。
在维州,单可薇家里经营的是全美最有名的潘芭杜家具收购会社,对这些古董二手商品,她很难不萌生一股熟稔、爱恋,本能的融入这个世界中。
就在一家古董钟表店前,她一眼看见了那件义大利机械式古董老爷钟,惊喜的心催促着脚步,她连忙快步上前。
手指轻抚,完美的圆弧造型,表面拼花木皮,钟面采全面雕刻,雕工十分细致,她完全被这座沉稳的大钟给吸引了。
“老板,这钟好漂亮!”高瘦的钟身散发着内敛的贵气,她直瞧得爱不释手。
老板是一个有着红鼻子的胖老太太,灰白的头发,一脸的和蔼亲切。
“是啊,这是义大利机械式古董老爷钟,不说你不知道,每到整点时刻,这钟可是会发出媲美教堂钟声的悠扬声响,平常滴答、滴答的声音,是不是听来也很叫人沉稳心安?”
“真的吗?”单可薇那双宛若星子般的眼眸,全然透着惊喜。
“当然,你听听!”老太太大方的让她聆赏钟声。
她几乎是把耳朵贴上了这座钟。
滴答、滴答
辨律的声音呼应着她的心跳,她是如此喜爱这样沉着的声音。
“我可以等待它整点的美妙钟声吗?”单可薇陶醉的如此请求。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累。”
累?面对喜欢的东西,再累都值得。
单可薇席地而坐,把头轻轻靠在这座老爷钟上,她阖上双眼,陶醉的投入这机械式的美妙声响中。
老爷钟的声音像首催眠曲,滴答、滴答宛若宁静心湖荡起的涟漪般,滴答、滴答让她平静得进入梦乡。
兴许是作了好梦,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像沾满朝露的鲜花,灿然美丽。
整点一到,一阵媲美教堂钟声的悠远旋律乍响,她在钟声里醒来。
睁开双眼,面前站着一名男子,身形挺拔、五官俊朗,此际他微弯着身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凝望着她的脸庞,饱满的唇略掀起一抹笑。
她蓦然脸红了,连忙要站起身来。
男子十分绅士的把手递给她,就在她犹豫之际,对方已经抢先一步主动拉起她。
“呀--”她讶然失声。
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她感觉到他的温度和心跳一如她的那般澎湃,从此,她的心思,再也离不开眼前这有着一双足以洞悉一切眼神的男人。
汤镇权,让她倾其所有只愿一路追随的男人。
一九九三年,英国伦敦,单可薇的初恋也是最终的一回爱恋,就独给了汤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