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扒梳她柔软的发丝,任它们穿过长着厚茧的手指,一阵细细的麻痒感溜过背脊,往他的下腹部聚集。
当她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她,他低呼一声,再也制止不了突然而来的狂奔激情将两人吞没
莫可在床上伸了懒腰,她的烧完全退了,而且她觉得十分轻松自在。或许因为她做了一个好梦。
梦中的世美不再是高不可攀、冷酷霸道的“冷面律师”他变回了当年那个爱笑、机灵、体贴的大男孩。
他在她耳边喃喃地吐露着爱语,满怀深情的大手捧住她的脸,亲吻她的唇,然后以舌尖分开她的白齿,侵入她柔软的唇间,执意地纠缠着与她缠绵。
他们鼻息相通,两颗心贴合得几乎揉在一起,他以一种烈火狂焰的姿态,直直地拨入她心中深藏的那条情弦。无声无息地将她引入炫丽的七彩光华中,让她在他怀中瘫成一池柔柔的春水。一股异样的热浪马上从舌尖升起,在她全身每一处奔窜,她抵挡不了那莫名的燥热,情不自禁让虚软的身体贴向他,双手揽上他的颈项,任欲之火燃烧了她。
那是一场浪漫又瑰丽的春梦,她的肌肤上依稀记得他温柔的爱抚与炽烈的激情,它们让她快乐的好像在云端,美妙的感觉直上天堂。
只是人家不都说“春梦了无痕”吗?怎么她一觉醒来,全身竟一丝不挂,身体一肢酸痛的好像要背叛她而去。
她拉起棉被盖住头脸,闷闷地沉思,那真的是梦吗?抑或
“王莫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
一句不耐烦的怒吼猛地穿过棉被直轰入莫可的耳膜中,如醍醐灌顶的驱走她神游太虚天外的神思。
“珍裘?”她一掀开棉被,立即迎上一双写着愤怒又无奈的棕色眼眸。“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开心地咧嘴弯出一抹天真的笑花,伸出雪白藕臂亲亲热热拉起她的手。
“我来了大半个小时了。”珍裘朝天翻个白眼,向来美艳、冷漠的脸上,清楚地浮现出“受不了”三个字。
“咦?我怎么不知道。”莫可一脸疑惑。
“你怎么会知道?”珍裘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打她一进来,就看到她一直在做白日梦,也不管她费尽唇舌,卖力地向她诉说自昨天小世进了毛世善的家门,她的行踪曝光后,惹出了多少麻烦。
“飞扬集团”那个有恋妹情结的王总裁大人简直是暴跳如雷,只差没亲手将“皓天”的招牌拆下来踩在地上。
别提其他人,个个都将莫可失踪的大事,归罪在韩克和她身上了,无理取闹嘛!所以她决定了跷头。远离是非之地,方为智者所为。
“珍裘,你带那个大包包是来探病,准备送我的礼物吗?”莫可指着她脚边一个大皮箱问。“唉呀!不用那么客气,人来就好,还送礼多见外?”
“这是我准备出国的行李,里面的东西没有一样有你的份。”珍裘冷冷地驳回去,懒得跟她扯。
“出国?你要去哪里?”
“看不到毛家,以及你们王家人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她直率地应了一句,从不考虑这话会不会伤到人。
其实以珍裘冷淡、出世的态度,本来就不喜欢与人有太多交集,她喜欢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感觉,身旁牵绊着一堆亲朋好友,本就与她个性不合,趁着这时候,甩开一切,再到世界各地去流浪一番,正合她意。
“是吗?那你去玩,到每一个地方要记得寄明信片给我喔!打勾勾。”朝她伸出一只青葱玉指,浑然不觉她的直言直语有什么不对。
向来她看人就只看心,珍裘其实是个热情至性的好人,只是她冷淡惯了,老爱四处飘泊,讨厌麻烦,这是她的性情,她无置喙的余地,既然交了她这个朋友,就要接纳真实的她。
“拜托!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珍裘皱着眉头抱怨,却仍伸出手指与她相勾打印。她可以不甩任何人,但对于莫可,很奇怪,她吃定她了。
“三十。”莫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呼:“唉呀!你要出国了,那谁来当我和世美的婚礼见证人?”
“你的亲戚朋友多得是,还怕找不到人?”
“可是世美说今天就要去公证了,时间那么紧迫,叫我们临时去哪找人?”
“早延期了!你现在躺在床上,难道叫法官来医院帮你们证婚?”
“真的吗?”莫可兴奋地问,看到珍裘疑惑地点头,更加开心叫道。“太好了。”
“看你这模样,好像很不想结婚似的?莫可,怎么搞的,你变心不喜欢毛世美了吗?”
“不是啦!”她吐吐小舌。“我怕世美是因为责任才娶我,那太委屈他了,我也不爱这种完全依靠他的‘责任婚姻’,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有时间可以让我了解世美,融入他的生活,可以和他立在平等的地位上,相扶相持、共同合作,度过往后每一个日子。”
“是这样吗?”珍裘冷漠的大眼里闪着不解。她一直是知道她的心愿的,但从不明白这般坚持有何好处?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夫妻要如何相处?
她的母亲是父亲的情妇,从小妈妈就告诫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有得挖的时候,就要尽量挖一些金钱来防身,以免将来年老色衰后,被男人抛在一旁,无以维生。
男人里是不是有好东西?这点观念在看过她姐夫、大哥后,已做了些微调整。只是对于感情,在自幼耳濡目染下,冷感依然。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更觉得会令人失常的“恋爱”是一种无聊又麻烦的东西,她这辈子最不耐烦去碰的就是那回事。
莫可为什么会这么执着、沉迷呢?令人费解。而更让她疑惑的是,她坚持在婚前要彼此了解透彻、并做好一切准备的谨慎态度。
“你说的‘平等地位’不能在婚后经营吗?”在珍裘的想法里,时间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去做、用不用心?
莫可给她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轰得呆住了。“婚后经营?”这点她从没想过。
可行吗?好像也有人说过,一个美满的婚姻,不在于婚前爱得轰轰烈烈,而是在婚后要费心经营。
现今的离婚率会节节上升就是因为大家都把心用在谈恋爱上了,结婚,反而把心丢了,只一味昏昏庸庸地过生活,不再注意是否该用心维系婚姻。
她是否也犯了同样的过错?只想着如何在婚前做到最好,以为如此,便能像所有童话故事里写的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却忽略了其实最需要用心的反而是结婚后的日子,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做什么样的努力?
若真是如此,答应世美的求婚也未尝不好,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必然会对他的妻子加倍疼惜,到时,她再来和他共同协商、经营出一个美满的家庭,当然不是问题。老天!如今一想,他们昨天那一架吵得可真冤,他与她都钻进牛角尖了。而珍裘一句话如当头棒喝,令她恍然大悟。
呵!她忍不住失笑。“谢谢你,珍裘,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啊?”珍裘讶异地瞪大双眼,她有帮了她什么吗?
“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豁然开朗后的莫可笑得可开心了。
“是吗?”珍裘摇摇头。算了,王莫可的人来疯也不是头一次发作,她不想费事去猜测她话里的意思,而且她的班机时间也到了,还得留半个小时飞车赶去机场呢!
“我要走了,再见。”她提起皮箱,潇洒地挥挥手,径自往外走。
“再见,要记得寄明信片给我喔!”莫可在身后提醒。
“知道了。”砰!她用力关上门,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酷。”莫可在后头偷偷扮个鬼脸,虽然珍裘是个如此特别的人种,但她还是好喜欢她。她兴冲冲地掀开棉被站起来,四处找衣服穿,奇怪!靶冒发烧晕倒,要脱光治疗吗?没道理啊!除非
噢!上帝,她的头顶突然冒出阵阵白烟,脸颊烫得冒出火来,赶忙一溜烟钻进被窝里。
怎么办?昨天那场春梦,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如果她最后残留在记忆里的印象没有错的话,昨天,是她勾引他的。
明明拒绝了他的求婚,却又与他上床。世美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误认为她是个淫荡的女人,哇完蛋了!
“小笨蛋,你想闷死啊!”世美提着两盒便当,啼笑皆非地望着床上那一堆高高耸起的棉被。
昨夜太累了,他留在医院陪着莫可睡到今晨九点,一觉醒来,正准备帮她穿上衣服,在医院嘛,公众地方,人来人往的,他可不想她这一身细皮嫩肉有春光外泄的可能。
偏偏珍裘挑中这时候来探病,他没时间掩饰,只好匆匆帮她盖好被子,借口出去买便当,留给两个女人一个独处的聊天机会。
幸好了解珍裘,她向来冷漠地懒得理会与己无关的杂事,更不会大惊小敝去道人长短,他可以安心地将莫可暂时交给她,任她们去话别。
想不到两个小时后,一回来,就看到莫可像只缩头乌龟,把自己埋在棉被里,不肯出来见人,她怎么了?是害羞昨晚发生的事吗?
如果是,那就抱歉了。他一点都不觉得两情相悦的恋人,经由灵肉交合的步骤,达到情欲的巅峰,这种事有什么不对?
充其量只是对自己会把持不住,在医院里擦枪走火感到惊讶罢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属鸵鸟的。”他好笑地掀开她的棉被,发现她真的把头埋在两手间,天真地以为自己看不到对方,对方就看不到她。呵呵!实在是
她听到低沉的悦耳笑声,纳闷地扳开指缝,透过小小的空隙,见到了本世纪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奇人轶事毛世美“冷面律师”居然在笑也!
她错愕地张大嘴,天啊!他笑起来好帅、好俊、好好看喔!
世美被她天真的单纯模样弄得更是大笑不止,拉起棉被,圈住她美好引人遐思的娇躯,将整具娇小的身体带进怀里,爽朗的笑声依然不停地在她耳畔回荡。
瞧瞧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她是如此的甜美、纯良,如何教人不将她捧在手心里宠惜、呵疼。尤其她又聪明地懂他、支持他,并且迷糊地不会咄咄逼人,老天!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如她这般美好的女人?
而他十分确信这世上除了王莫可外,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她。他何其幸运,才能找到如此佳人,相伴一生,呵!他爱她啊!
“世美?”她伸出小手爬上他粗犷、性格的脸庞,轻抚着那开心而笑的唇,他这突然的转变,究竟所为何来?
“莫可,”他捉住她的手,以他的唇感受她手掌的柔软与炽热。“你听着,我要回答你昨天的问题。”他一本正经地直视她的眼。“我娶你绝不是为了‘责任’,我是爱你才娶你的,但如果你不想这么快步入礼堂,我愿意等,直到你心甘情愿点头为止。”
“啊?”她愣住了,迷糊的脑袋在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前,微张的樱唇又被一股有力的劲道攫住。
瞬间,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被这股源源不断袭来的激荡情潮掩盖,不知不觉地,她伸过手去与他浓密的发丝纠缠;不知不觉地,她彻底启开唇齿,热烈地回应了他的吻
他与她同声低呼,一齐解放了精神与肉体,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与体谅。
在飞上巅峰的同时,她记起了要告诉他:“世美,我答应结婚,我们可以在婚后,再一起努力经营一个甜蜜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