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这又令他莞尔笑了。
有哪个女孩会把送上门的荣华富贵往外推?除了晋葳之外,可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也许莫非斯只是一个看似不起眼,国土也不大的小岛国,但它每年的石油产量却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更有不少国家在觊觎它丰富的物产。早在他刚成年时,就有不少的国家向他们提出联姻要求,这些国家包括了西班牙皇室、葡萄牙皇室,就连远在北欧的瑞典皇室也有意插一脚,这些皇室的公主,个个均容貌出众,学识也十分渊博,但只要一想起她们的真正任务,他就提不起半点兴致,因为他始终坚持他的爱情不该掺杂任何的政治因素。唯一令他稍稍心动的,大概就是与莫非斯相邻的亚克雷公主--嘉比亚。虽然亚克雷和莫非斯是比邻的国家,但是他们的石油产量不及莫非斯的一半。虽然不是个极富裕的国家,但是人民都十分纯朴;他们国王奎尔和莫非斯国埃恩可以说是比亲兄弟还要好的好朋友,嘉比亚和邾里又是年龄相当的青梅竹马,有一度,奎尔还以为嘉比亚会成为邾里的王妃;但万万没想到埃恩却突然向邾里提出如要继承王位就必须找一个东方新娘的要求,这不但为难了邾里,也粉碎了奎尔和嘉比亚公主的梦想。
其实说东方,倒不如说台湾来得恰当。
因为埃恩极宠爱他的妻子,他希望在自己离开爱妻之后,邾里的妻子可以慰藉她思乡和丧夫的晚年。
早在三个月前,医生就告诉埃恩,他得了淋巴癌,目前必须靠化学葯物的治疗才脑控制住病情,而他很清楚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他怕妻子会忍受不了失去他的伤痛,所以毅然向邾里提出这个要求,还差点因此让奎尔切断了与他多年的友谊。
嘉比亚的确是个叫人心动的女孩。她虽然贵为一国的公主,但她没有一点骄纵之气;人不仅长得漂亮,并且懂得打扮自己,聪明又能干,知书又达理,若是娶了她,她绝对可以母仪天下,受莫非斯人民的爱戴。邾里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即使平平淡淡,但也不至于让他感到索然无味。他也想过,这种细水长流型的感情,才可以长长久久。但是,自从遇见了晋葳,他平静的心湖却从此涟漪不断。
他甚至一眼就认定晋葳绝对会为他带来欢笑与幸福。于是,他原本对嘉比亚的感情,就在遇见晋葳的那一剎那被他自己推翻了。
“殿下,夜深了,请休息。”亚瑟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亚瑟,你觉得晋小姐如何?”他当亚瑟是个朋友,甚至是兄弟,而且完全信赖他。
“她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子,就像一颗未琢磨过的宝石,不但耀眼,而且轻易展露出她特有的光芒。如果好好琢磨她,她将会是无价之宝;我也相信国王陛下一定会喜欢她和皇后作伴。”亚瑟说得十分含蓄,但是已经切入重点了。
“你也觉得我应该带她回莫非斯?”他眼中闪现光彩,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别人赞同与支持。
“这--也许会有点困难!”亚瑟欲言又止。
“怎么说?”邾里耸起眉毛。
“殿下,并不是我要泼你冷水,而是晋小姐她太桀骜不驯了,如果你现在想带走她,可能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
这也是他所担心的。如果可以多给他一点时间,或许他可以凭自己的真本事俘获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与他双宿双飞;问题是,现在已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让她来爱他,因为埃恩的病情又加重了,不管是继承王位,或者是他的婚事,都迫在眉睫。
如果他就这么让自己空手回去,不仅会让他的父王感到失望,他也会不甘心。
“殿下,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明天,您先回莫非斯,我马上就会回去的。”
“亚瑟--”他心一惊,同时又点点头,亚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微笑着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他相信亚瑟一定会想办法将晋葳带回莫非斯的!当他想到在不久之后,他就可以在自己的国度里见到她,他便兴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但是他知道,在她被带到莫非斯之后,一定会有一场大风暴--因为她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屈服的!
这一夜,邾里失眠了,而令他失眠的人就是晋葳,那个恼人的小女人。
果然,邾里不再送花来了!
邾里不再送花到舞蹈社,这不是她所期盼的吗?为什么她竟会有深深的惆怅和失落感呢?
她甩甩头,想用力甩掉这些该死的、乱七八糟的烦恼,可是,愈是不想去想他,邾里的影像却愈是占满了她的脑子。
“停!”她大声命令自己停止这莫名激荡不已的情绪。但有些意识是不能自主的,根本不接收她的命令,于是理智和她的情感互相交战起来。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我要你做我的东方新娘
邾里说的话一遍又一遍扰乱她原就不平静的心湖,她似乎感觉得出来,她的情感就要胜过她的理智了。
一个不小心,她正在舞动的脚扭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停止了澎湃的思潮。
她试着想继续动作,才发现自己的脚踝根本无法再动一下。
学员发现异状,纷纷停下动作,关心地跑过来询问她。
“老师,你没事吧?”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各位,我们这堂课恐怕无法继续了,因为我的脚踝扭伤了。”她满脸歉疚地说。
但学员都十分体谅她,不但没有半丝介意,还热心地扶她回到休息室休息。
陈慈雀闻讯也赶了过来。
“晋老师,你还好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如果你不介意,请给我一包冰块好吗?”她脱下韵律鞋,发现脚踝已开始肿胀了......
活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吧!谁叫她不好好上课,一直想着邾里。
唉!敝谁呢?
要怪就怪自己有颗不坚定的心,如今受到上天的惩罚,也算是上天对她的小小警告。看这伤势,她可要休息好几天不能上课了。
当一大包冰块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收回自己的思绪。道谢后,将冰块接过来,才发现拿冰块给她的人竟是林郁洁。
“怎么这么不小心?运动伤害可是运动员的致命伤,况且你又是靠脚在生活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还不是托你所赐--”她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岔开话题。“上班不上班,跑来这儿训话,你还真闲呀!吧嘛?升官加薪了不成?”
“升官加薪?”林郁洁拉来一把椅子和她面对面坐着。“我没被老板炒鱿鱼就要谢天谢地了!”
“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不是答应要帮你的忙了吗?”她边拿冰块敷伤处,一边为了脚痛而嚙牙咧嘴的。
“谢谢!”林郁洁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哎!我有你这么一个有个性的朋友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干嘛!有意见的话咱们绝交啊1”她抿抿唇,火气也不小。
林郁洁自知理亏,连忙陪着笑脸。
“别生气!开个玩笑也不行啊?你以前可不是个小心眼的女孩,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爱计较?陈小姐告诉我,这两天你有些奇怪哦!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哪来的男朋友?胡扯!”
“还不快招来,不是男朋友,人家干嘛送花给你?那个送花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别问了!反正我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她猛地住了口;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怨,又有点像在赌气。
“喔!”林郁洁故作惊奇地叫了起来。
“干嘛呀!叫这么大声想昭告天下啊?”她轻捶她一下。
“快说!送花给你的人是谁?”林郁洁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哎!是--是邾里啦!”她有点害羞地垂下眼睑。
林郁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飞进苍蝇和蚊子了!
“他--喜欢你?”
“没有啦!”她心虚地瞪了她一眼,不敢把邾里对她说的话说出来,否则包管叫林郁洁惊讶得掉了下巴。
“葳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林郁洁的表情很正经,不免令她感到不安。
晋葳皱了一下眉。“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林郁洁拍拍胸口,像松了口气。“最好是我胡思乱想,我可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什么伤害?你太夸张了吧!”她瞪着自己胀大的脚踝,不知道这算不算伤害。
“葳葳,我们都看过东京假期这部电影,我不希望你和里头的女主角有一样的遭遇。”
晋葳不禁为她的反应而感到好笑。
林郁洁打量她的表情,不太肯定地问;“真的不会?难道你不喜欢他?”
晋葳叹了口气。“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来和我研究这个荒谬的问题而不去上班吧?”
林郁洁皱紧眉心。
“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邾里他已经回莫非斯了。”
这一次嘴巴张得可以飞进苍蝇蚊子的是--晋葳。
嘴巴可以“死鸭子嘴硬”表情可以装成毫不在乎,但她的心却骗不了自己--她对邾里的突然离去有多么的惆怅。
跛着脚走在街上,她发现连唱片行都在嘲笑她似的,竟然播着巫启贤的“太傻”
守住你的承诺太傻。
是的!她太傻了,傻得可以撞墙了!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我爱你,什么君无戏言哼!全是狗屁!
他一定不知道中国有一句成语叫“食言而肥”那就叫他肥死算了。
王子?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既然不在乎,又为什么要如此难过?不知道是哪条该死的神经又在嘲讽她了!
哇!她的思绪被肩上突来的一掌吓得断了线;很自然的反应,她马上抓住对方的手腕。
“怎么是--是你?”她有点呆傻地瞪着亚瑟。
亚瑟轻扬唇角,他的笑让晋葳有三秒钟的怔忡;但是就在同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后有人伸出手,用一条手帕蒙住她的鼻子和嘴巴。接着,她只觉得身子渐渐不听使唤的发软
在机舱内,两个男人正在交谈着。
“葯量会不会下太重了?”
“不会,让她多睡一下也好;她有恐高症。”
“我相信她一醒来马上就会和你开打,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我早巳准备好了。不过真正该担心的人应是殿下。”
“他必须伤透脑筋、想尽办法来留住她的人和她的心呀!”
“难道殿下还没有想到好方法来制服她?”
“哎!这一场爱情追逐游戏,殿下恐怕会玩得比谁都要辛苦喽!”
“中国有句老话不是说姻缘天注定吗?说不定他们早已注定要厮守终生,而月下老人也早把红线套在他们两的身上了。”
“最好如此!我们还是为殿下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