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断肠崖的小木屋,傅虚怀开始了他人生的另一段生活。
博虚怀修长的十指抚上琴弦,随意问奏出动人曲目,竟是那天在聿府见到聿宛夕时所奏的,霎时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暗虚怀心痛地暖暖闭上双眼,想象着聿宛夕仍旧在旁倾听。
忽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倾听起来,只听到一阵熟悉的音律从不远处和着风传进耳中。
“宛夕!”
他猛然睁开眼,这首让他终生难忘的曲子,分明就是他和聿宛夕初次在聿府相遇时她所弹之曲。
是的,一定是她,顾不得细想,转眼间他已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一袭白衣,她仍旧如他那次月下所见,美得醉人。
见因急着寻人而被一路上的枯枝荆棘弄得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人,她止住琴声站了起来,朝他抛出一朵足以颠覆他整个生命的微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宛夕,是你吗?”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他反而止步不前,变得出奇的安静。他在害怕,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当梦醒时分,他又得变回原来为爱伤神的傅虚怀,所以他不敢高声说话,唯恐惊醒这一场美梦。
“呵,你怕过来抱我,我便会如烟消散吗?”聿宛夕轻笑着向他走去,环佩相击,在风中响起一阵悦耳的声音。
“宛夕!”终于,傅虚怀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朝他走来的聿宛夕,上天是何等的厚待他,让他有幸寻回至爱。
怀中的聿宛夕柔顺的任由他抱着,轻轻拍抚他因过于激动极力控制而颤抖的肩头。
“我,聿宛夕,生生世世都将是你傅虚怀的妻!”她拨开他耳畔的长发,在他耳际柔声道出自己的誓言。
如被妖精魅惑了般,傅虚怀只因为她这一句生生世世为妻的誓言,彻底地沉沦在她无边的情海中。
风拂过耳,却听不到呼呼作响的风声,天地彷佛在顷刻间静止下来,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对方。透过聿宛夕清澈如水的棕眸,傅虚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深深烙印在她心版上的身影。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我以为你”未等傅虚怀说完,聿宛夕便将他的话给截了去。“以为我香消玉殒,你我从此天人永隔?但是你又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想着会有奇迹发生,于是你就结庐崖上,等着我的出现,若我未能生还,你便一生于此长伴青山!”说到这里,聿宛夕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水,两行清泪滑落,沾湿了傅虚怀的衣襟。
“笨蛋!你是个笨蛋!我若是真的魂归九天,你岂不是要白白陪上一辈子吗?”其实她也怕过,怕他再也不会来找自己。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傅虚怀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吻她光洁如月的额,轻喃了一声:“宛夕,我爱你!”
如沐春风般,聿宛夕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胸中激荡。
抬起泪痕犹未干的脸,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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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断肠崖,傅虚怀和聿宛夕便直接去了宿云山庄,既然他们情分已定,也是时候该让聿宛夕和白云闲做个了结,毕竟聿宛夕在未拿到休书前的身分仍旧还是白云闲的三夫人!
对于这件事,他们并不是十分在意,若不是得顾着白云闲的面子,他们大可直接回聿家解决最后一件事--聿家祖训。
“庄主,有客来访。”
依云阁里,白云闲正扶着一名大肚子的女人赏着花,忽然听见管家来报,瞥了管家一眼“我要陪夫人赏花,不见客。”白云闲温和地说,眼光未离开身边的女子。
“云闲,来者是客,你还是去接见一下吧,我有些累,你送我回房好了。”那女子轻声说道。
“累了?那我送你回房吧。现在天气转凉,你要当心身子。”白云闲似乎并未将访客放在心上,只是关心女子的身体状况。
“嗯!”女子柔顺地点点头,任白云闲牵着准备离开。
“白兄,别来无恙!”
一声温文的问候在两人身后响起,白云闲回过头来。“宛夕?傅大人?”疑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当看到他们彼此眼中流露的深情时,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我还当宿云山庄不要我这个三夫人了,原来是换了些人手,怪不得我会被拦在门外!发生了什么事吗?”聿宛夕一见到白云闲便戏谑道。
“一言难尽,总之事情很复杂,我想你也没有兴趣听。庄里的确换了一批人才会这样,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我有些话要说。”白云闲不说,聿宛夕也不多问。
“我要怎么做呢?”白云闲已经大概清楚他们的来意,他们必定是为了他和聿宛夕的婚事而来。
“其余都不必了,你只消写一纸休书与我便成。”很直接的要求。
“好,来人,备文房四宝。”白云闲对聿宛夕提出的要求并无任何异议。
下人取来笔墨,不一会儿,白云闲便将休书写好递给聿宛夕。“宛夕,如今你是自由之身了。傅兄,她虽与我夫妻一场却是有名无实,你很幸运。为你,她将付出超乎你想象的代价。”
“有名无实?”傅虚怀心里一阵纳闷,那为什么聿宛夕告诉他她曾经小产?好啊,戏弄他,看他怎么跟她算这笔帐!他看向聿宛夕。
聿宛夕若无其事地扬起一抹轻笑,回了他一个“你被骗了”的眼神,赶在他变脸前道:“爱他所以不论怎么样也跟定他,不管旁人如何,我只要他!”
这种露骨的宣言在第一时间抚平了傅虚怀所有的不满,心下一甜,久久仍陶醉在她所织就的情网之中。“不管事情将如何发展,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遇上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并不容易,一旦遇上,就再也不要放开,一松手,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而他的生命中绝不允许留下任何遗憾!
“夫子脾气异常顽固,傅大人若想抱得美人归,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工夫。”白云闲说得比较含蓄,他对聿家一家人都很了解,聿成宗那牛脾气除了聿宛夕没人应付得了!只是如今傅虚怀在朝为官,而且是不小的官,还有那样的家庭背景,想得到聿成宗的认同,难!
“白兄言重了,在下已经辞去官职,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若不嫌弃就称我一声虚怀吧。”傅虚怀又何尝不知道聿家的祖训明令禁止聿家人与官家有任何牵扯?不过他如今已身在官场之外,事情应当没那么棘手了才是。
“你已经辞官退隐?”白云闲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在这场靶情中聿宛夕付出的代价极大,没想到傅虚怀才是最大的付出者!辞去他如日中天的官途,舍弃一生的荣华富贵、放掉所有的功名利禄及自己的至亲,他用他的一切只为换取一场未知结局的感情,这其间的用情是何等的深。不过如果换作是他,要他放弃一切与柳依云长相厮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幸而,傅虚怀还有聿宛夕的爱,一份毁天灭地、至死方休的爱!这份爱足以填满他所失去的一切。
“夫子的顽固不是一般,虽然你已经脱离朝野,但并不代表你们能得到他的谅解、成全,我陪你们去一趟,否则夫子是不会让你入门的。”
“那就有劳白兄了。”傅虚怀可没忘记上次他和皇甫雅人可是抬出杭州知府才得以入得聿家门,聿成宗是迫不得已才接待他们的,表面上是客气得不得了,其实心里面不欢迎得很!
“这位想必是宿云山庄真正的女主人了吧?”撇开自己的事,聿宛夕将一旁的女子打量了一番。不错,很适合白云闲的女子,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温柔贤淑呀!
由于天性害羞,柳依云浅浅一笑,行了个礼躲入白云闲怀中。
“是啊,自从你离开以后,绯儿、瑾彤、练央还有璎儿也都相继离去,将我扫地出门给休了。”白云闲苦笑一声,一想到他的“齐人之福”他就吃不消。
天知道他娶回的是五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位“惊鸿剑”的主人有严重暴力倾向,洞房当晚他被她直接一脚踢出新房,霸道地宣布以后互不干涉。
二夫人木瑾彤比任何人都冷酷,从不轻易开口,但是一开口绝对就是让人可以气得自寻短见的话,他从正房被踢出来,在二房这儿又碰了一鼻子灰,木瑾彤说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这就算了,过分的还在后头,他那小师妹聿宛夕在他前脚还没踏进她香闺之际,便开始了伦理道德的“演讲”讲得头头是道,居然将夫妻之间理所当然的亲热说得天理难容,不愧为江南第一才女!
还有那个明练央,他还没见过那么死要钱的女人,嗜财如命!不,应当视钱比命还重要,她已经到了连他这个丈夫进房休息都要按时付钱的地步!在自己老婆房里休息还要付钱?说出去是会笑死人的!这也就算了,他以为付了钱之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谁知明练央在收完钱后就快乐的往东苑去了,丝毫没有为人妻的自觉。他也懒得理她,最后也不想再到五夫人洛璎那里去,干脆直接在依云阁休息一晚。
娶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可取五个如此的妻那就是恶梦的开始。还好,如今他已经得到解救。
“呵呵,恭喜你终于觅得伊人!”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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