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不解他为何如此震惊,遗一副想将她勒死的模样。
“你不是会算数吗?一匹五两银已经是市价的一半,根本就是咱们的本钱了,而你居然这多卖他三百匹,一匹算四两银,你想要教咱们破产吗?”他气结。
“破产?不会呀,这些货不卖的话,囤在仓库里只会生虫子而且来之前我已经算过了,这批鹿皮因为稍有瑕疵,当初进购时并不是以匹数计价,而是大批买进,共花了五千两,算算堆在仓库里的货共有一千三百匹,若咱们能够卖出一千匹,就能将本钱拿回来,而剩下的三百匹是多的,卖多少就是赚的,为了诱使王老爷连那三百匹也买了,所以我才会说剩下的三百匹,一匹卖他四两银,算一算咱们一共可以赚一千两百两,你怎会说我蚀本卖呢?”
“啊?”他吃惊的瞪着她半晌后,眨了眨眼。好样的!
这女人才是真正的奸商!
冷幕奇一双“水眸”在看见某人从面前经过时,登时晶亮了起来,睡意全消不说,还炯炯有神的随着人家的身影左移右飘的。
就连一旁阿格的一双牛眼都跟着左右晃动不止。
只见那娇小的身影忙碌的在他们面前端上一盘又一盘的菜肴,两人口水一吞,肚子就跟着鬼叫了起来。
冲至桌前,盯着满桌美食,两人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些都是你做的?”冷幕奇在她端来最后一道菜时问道。
“是啊,我平日就爱做菜,瞧现在已是晚膳时刻了,你们两个大男人铁定没饭吃,所以我帮你们做好饭菜,你们慢慢吃,我下工就先回去了。”绿心笑着说。
会做菜的娘们?好耶!
“等等,这个你不留下来一块吃完再回去?”冷幕奇迫不及待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见她要走,鼓着嘴问。
“不了,家里有人等我用膳,我得赶回去了。”
“喔?”才塞进嘴里的鸡翅膀忽然掉了下来。
一股不甚痛快的微弱心思莫名其妙的窜出。等她的是什么人?
她今天第一天上工,他连问都不曾问过她的家庭状况,这好像不大对?
“谁在等你?你嫁人.呃,你娶亲了?”既然她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女人,他只好绕着圈子问。
“不是,是我的小丫环烧好饭菜,等着我回去用膳。”
小丫环?是仆人还是小妾的意思?他挑眉。
不对,她明明是女的哪来小妾?这么说是婢女了。
他勾出体恤的笑容“那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的小丫环等太久了,明天上工也别迟到了。还有,这个你叫什么名字?”真是太糊涂了,都上了一天工了,他竟连她的名字都忘了问。
“我叫绿心,绿色的绿,心头的心。”
“绿心?果然是娘们的名字!”阿格马上拍着腿怪叫。
她一阵心慌,咬着唇,似乎有些懊恼。
冷幕奇瞧了好笑,这女人单纯老实得让人莞尔。
“无妨的,我的一个表亲生了七个儿子,一心想怀个女儿,无奈生下的第八眙仍是儿子,干脆将这第八子取了个女儿名,叫做绮梦,以满足无女的遗憾,所以你唤绿心还算不错的了,至少脂粉味还没浓到让人受不了。”他帮她解围。
“是啊,是啊,我这名字是我娘取的,其其实是乳名,因为我自幼身子弱,说是这个名字比较好养育,所以就叫上瘾了,我真正的名字叫叫绿兴,兴旺的兴。”她赶紧干笑的说。
这模样一瞧便知在说谎,他也不拆穿。“是吗?”他与阿格两人笑得敷衍。
这女人连说谎都教人捏把冷汗啊。
“呃,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发觉自己老出错,她有些紧张,不过幸好这两人似乎都教她蒙骗过去,兀自吁了一口气。
好险,幸亏自己机灵,一整天下来,他们虽怀疑过,但至少还“相信”她是男的,对自己一整天的表现,她已经感到很满意。
“嗯,回去吧。”两人挥挥手,憋着笑目送她离去。
“主子,看来咱们捡到宝了,这丫头做的菜是一流的,真好吃啊!”人一走,阿格马上克制不住地将烤得酥脆的鸡腿塞进嘴里,实在太好吃了!自从他随主子来到京城,两个大男人很久没吃到这么一顿好菜了!
“是啊!”冷幕奇也吃得满嘴油腻。
“但是主子,您不觉得怪吗?她生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是个娇滴滴的富贵姑娘,而且家里还有丫环伺候,干么还要女扮男装出来讨生活?”阿格吞着可口的肉丸子疑惑问。
“”冷幕奇这才抿起薄唇来。
“主子,为了安全起见,咱们是不是先查查她的底细比较好?”
放下筷子“嗯。”他正有此意。
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见了,眼露精光,严肃得令人不寒而栗
七月天。
红焰直射,热气逼人,小小的铺子里没什么人光顾,但还是得死守着店门,就盼几条巷外的名门商街,能“走失”几名客人到这僻巷来光顾一下。
然而一上午过去了,除了被闷得热汗直流外,一只小猫也没经过,惹得两个大男人心浮气躁,简直要发火了。
“热死人了,这天气是想要谋杀人吗?!”冷幕奇光火的压抑不住暴躁的脾气。“瞧,我这汗都已经滴到前襟了”
正忿忿地嚷着的声音,突然消音了。
因为一只软绵绵的手正持着粉色帕子,细心的贴上了他冒汗的额头,轻柔的为他拭着汗,馨香的身子离他很近,白嫩小手由前额一路擦拭至他线条刚硬的颈项。
“你你在做什么?”他眨着眼,才被拭干的汗转眼又冒出,不过这回好像是冷汗耶?
小手儿没停止,回头又将他的“冷汗”擦上一遍。“你不是在冒汗吗?我帮你拭干,免得汗滴进衣襟里,若连内襟都湿了,很容易着凉的。”她说得理所当然,擦汗的动作更是“天经地义”
他睁大眼,连子诩撑开了。
这女人在帮他拭汗?吸一口由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女性馨香,眼珠子游移的盯上她持帕的玉指,好美的葱白玉手,纤细柔嫩,白里透红,是他见过最有质感的上好缎玉。
真美
正陶醉着
“咦?你做什么?”他忽地变脸大叫。
“我我没做什么,不过是帮您擦完后换阿格兄了,他的汗也滴得很凶,不处理会着凉的。”她才转身将帕子往阿格脸上贴去,就听见他杀人般的怒吼声,吓得她一失神,连帕子都掉了。
“是啊,主子,她说的对,我也得把汗擦干,不然会着凉的。”阿格瞧着主子享完艳福,眼看就要轮到他了,低下身,拾起帕子递给她,搓着手等着。
离乡多时,好久没教女人服侍了
“着什么凉,你高头大马的,流点汗死不了的!”冷幕奇火速抢过她手中的帕子,转身就往阿格脸上丢。“浑小子,要擦自己擦!”他一脸的火冒三丈。
阿格吓了一跳“是。”悻悻然的自己抹了抹脸,主子平白无故干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他自己不也让人家擦了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欸,怪了,主子对他一向不吝啬,怎么这回这么小气?
他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没关系的,我帮阿格兄擦擦汗,无所谓的。”见阿格一脸的不满,绿心拿回帕子说道。
哪知话才落,冷幕奇的火更旺了,怒视着她,劈头骂道:“你当这是窑子吗?学人家窑姐擦汗?瞧清楚,这里是‘冷记’,你别搞错地方了,还有,你不是说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吗?你什么时候见过男人拿着粉色帕子帮人家擦汗的?!”
轰的一声,她闻言红了俏颊,赶紧将手中粉到不行的帕子收起,咬唇低首。“我这帕子是是我妹子的,早上出门时拿、拿错了。”她绞着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翻白了眼,不禁要问,到底哪来的天兵?
“知道错就好,这帕子不打紧,以后别再这么随便帮男人擦汗了,会教人‘误会’你是女人的。”他刻意“好心”提醒。
“是,我知道了”她掀着长翘的羽睫,呐呐的应声。
他一窒,眼球又是一翻。
这女人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怎么当个男人吧?!
“算了算了,你去盘点一下仓库,瞧瞧还囤着什么货,咱们来做个整理。”他摆摆手说道。
“好。”得到新指示,她立即乖巧认真的拿着清仓本子,踩着秀气的步子消失在他跟前。
盯着她的背影,那宽松的长袍在一阵微风的轻拂下,不经意的展露出女性特有的体态,他一阵吞咽困难,该死的女人!
“我说主子啊,您在咬牙切齿什么?”主子似乎在生闷气,阿格对这状况不解,遂忍不住凑上前问道。
“我我哪有,别胡说!”他立即低斥否认。
“喔?”阿格搔搔头,难道是他看错了?“呃,对了,主子不觉得这娘们挺细心的吗?由她来当掌事其实还不错。”
“是不错,可惜是个女人,所以你这小子给我小心点,别对人家没规炬,还真把她当男人般使唤。”
“咦?主子,我可没有,我从头到尾都当她是娘们,可从没说过她是男人,反倒是您一再提醒她男人该怎么做的不是吗?”
阿格愣愣的想起,一早开店门时,一张笑容可掬的俏脸早就立在外头等着进门,一见到他们还谨慎的行礼,只是这姿势大大有问题,一身长袍男装,行的竟是弯腰、屈腿、手置腰的姑娘礼节!
两个粗犷汉子当场傻了眼,呆若木鸡,最后还是主子看不过去的对她说,男人不是这么行礼的,说完还示范了几个男人问安的方式,她则是学得别别扭扭的,让人瞧了发噱。
主子更是气得差点没破口大骂,要她干脆换回女装算了。
可这会主子怎么反倒数落起他来?
这什么跟什么嘛!
“这这是因为,既然她想当男人,而咱们要雇用的也是男人,那么她就有义务要将角色扮演好,省得咱们铺子被人传出雇了个女人当掌事,要闹笑话的!”
“反正咱们铺子从开张起就没打算好好经营,若真雇个女人,原也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住口!”他忽地变脸。
阿格这才惊觉自己多舌,立即低下头冒着汗。
他瞪了阿格一眼。“别再犯这种错了。”
“是。”阿格应声,并懊恼自己的警觉心越来越低,难怪主子会拉下脸。
“你去瞧瞧,看她将仓库清点得如何?”他吩咐。
阿格立即往仓库溜去,主子要翻脸起来,可是很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