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amulet向eros伯爵提议到巴黎看芭蕾舞,他也表示兴趣,于是他们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晚上。坐在剧院的厢座中,他们以垂下的手势交换对台上逃陟的评价。一致评定,每一幕第三只出现的逃陟,总是舞姿最笨拙的。
见eros伯爵兴致好,amulet差不多每天晚上也安排节目,看电影、在河上泛舟,跳舞听音乐,或到巴黎吃喝玩乐。她把生气注入eros伯爵的生活,而他与她都很享受。
她与eros伯爵去喝咖啡,他喝的是irish
coffee;他总觉得有蓝天景色、阳光明媚的电影画面特别好看;他只爱听歌词动人的情歌;他喜欢能与舞伴身体紧贴的舞蹈,他极喜欢拉丁探戈。
amulet知道,她根本是eros伯爵所有喜恶的专家,他不用说明任何事,她只要看他一眼,就能猜出他要的是什么。她爱他,所以懂得他,她给予爱人的是极品的五星级服务。
eros伯爵所有衣物一向也由amulet选焙,他的起居饮食只由她经手。她是他生活上最体贴的女人,也最息息相关。
某夜,eros伯爵与amulet走到蝴蝶温室中。他发现温室内有大量端红蝶在飞舞,他望了她一眼,她就说:“知道你最喜欢这种小蝴蝶,所以培育得最频繁。”
eros伯爵让蝴蝶停留在他的指头上,然后会心微笑。amulet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耐心地等待。
果然,他就说:“你一向很知我心。”
她问:“那你认为好不好?”
他望进她的眼眸中,这样说:“感谢你。”
他伸出手来,她上前去,笑着接过他的手,继而,二人就拥抱在一起。
eros伯爵依然着紧ladyhelen的状况,但这阵子他分心了,有时候甚至错过了睡公主苏醒的三分钟。amulet每逢经过lady
helen的房间,她的目光都流露着鄙夷,她看不出她有任何理由无法打败这个只会做梦的女人。有一次,她走进医疗室,站到lady
helen的床前,默默地凝视她良久,她将想说的话由心里一句一句传达出来,或许,这个熟睡的女人会听得到。
一天,amulet提议与eros伯爵到普罗旺斯小住十数天,料不到他很爽快便答应了。他点头的一刻,她骤然充满力量。是不是又向前迈进一步?他竟然愿意与lady
helen小别。
看过紫色的海没有?当月光照于上,那片紫色的熏衣草田就泛出一抹幽丽的银光。eros伯爵与amulet牵手坐在熏衣草田中央的一株大树下,静静地欣赏这无边无际迷人的紫海。
amulet告诉他:“如果是日间,那紫色就鲜艳一点,当微风吹拂大地时,那种美更有生命力。”
eros伯爵抱住她,遗憾地说:“可惜我看不见日间的美丽。”
amulet把头靠在他的肩膊上,吻向他轮廓优美的下颚,对他说:“我用我的眼睛代你看。”
于是翌日的日间,amulet就拿着摄录机在熏衣草田走动,她拍下阳光下的小村庄,黄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的熏衣草,还有昨夜他们依偎过的那株大树,她在树下摆放了两颗石头,在石头上画上人的脸,当石头拼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双可爱的恋人。
夜幕垂下,eros伯爵醒来,amulet就让他欣赏日间的景致。eros伯爵边看边说:“是不是因为由你的眼睛而来,所以分外的美丽?”amulet回答他:“因为我是为你而看,所以才最美丽。”
他捧着她的脸,凝视她的眼睛。“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双碧绿色的眸子。”说罢,就轻轻吻在她的眼帘上。
她觉得幸福,于是她娇美地笑,并且告诉他:“请你容许我成为你以后每个日间的眼睛。”
第四部分对你好令我快乐,你明白吗
忽然,他觉得心酸。“你不用对我这般好。”
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耳畔,温柔地说:“对你好令我快乐,你明白吗?”
他的心被打动,忍不住紧紧地拥抱她。
amulet在他的怀中微笑,微风吹动熏衣草田,旖旎的香味笼罩夜间。总是有些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消逝,每一个eros伯爵流露过爱意的片段,她也但愿可以就此定格,落入不变的永恒中。
熏衣草田有多美?好美好美。都是皆因她在这里拥有过他的爱。从此,熏衣草就成为爱情的气味,她发誓,会永远依恋这气味。
爱你爱你爱你。
日间对amulet来说,也许比夜间更忙碌,eros伯爵在睡梦的时候,amulet就为他拍摄四周的景致。她走到别致的菜市集,又跑到码头前的渔村,当每看见一样美好的事物时,她就咬牙切齿,希望他也可以同时看到。
到了晚上,她就絮絮不休。“你看,这是马赛鱼汤菜市场内一篮一篮的士多啤梨满地都是羊奶奶酪”
eros伯爵取笑她。“世界并没遗弃我,餐厅营业到凌晨,当我有食欲时,我还是有很多选择。”
“不!”amulet说:“你要吃有血的!”
eros伯爵眨了眨眼,等待激动的她说下去:“我买回来,再重新烹调一次!”她像革命烈士那样,激昂地伸手拍到台面上。
于是,eros伯爵就吃了以amulet的血作汤底的马赛鱼汤。
amulet坐下来,在餐台前托起小脸,告诉他:“你放心啊,我把半个血库也运到来,源源供应。”
eros伯爵用餐巾印了印唇边。“那么你不用动不动抽自己的血。”
amulet说:“材料新鲜食物才美味。”
eros伯爵说:“我把你当成爱人,我并没意图把你变做干尸。”
amulet的精神马上亢奋。“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她用力地摇晃他的手臂。
eros伯爵装出翻白眼的样子。“摇得快死了”
amulet不肯罢休。“我要再听一次!你刚才说把我当是什么!”
混乱中eros伯爵挣扎。“爱人”
amulet停止全身的动作,夸张地把眼瞪得大大的。“天啊你说我是你的爱人”
eros伯爵整理衣衫,瞄了她一眼。
“爱人!”amulet自顾自呢喃。然后指着他来说:“说过便要当真!”eros伯爵没理会她,他垂头品尝他的食物。
amulet继续坐到他的身旁,托起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她很想疯狂地大笑,于是,她就仰脸狂笑起来。eros伯爵皱着眉头,捧着汤别过脸,amulet却决心不放过他,她以尖锐的高八度笑声紧贴他的耳畔响起,既然是爱人,就有权任性嘛。
受过的苦算什么?所有的委屈亦不外如是。就当是为着这半晚的欢乐,一切都值得。所有的欢笑,也是有代价的。
amulet在笑声中静下来,现在一切她都学懂了。
只望今夜欢笑后,明天不用以苦痛抵偿。
假期的最后一站是海岸的豪华海滩别墅。日间的海滩满布来享受日光浴的泳客,而夜间的海滩则带着凉意,amulet与eros伯爵披着外套在细沙上漫步,他们牵着手,愉坑邙平静。amulet弯下身探了探水温,她喜欢那温度,于是她脱掉衣服,走到海中,月亮从她的皮肤上反射出一抹银蓝色,她的背影流丽就如银月本身。她在海的中央转身朝她的爱人微笑,刹那间,一切都变得极美。有她在,一切如幻似真。
她潜入海中央,如一尾神秘地发亮的鱼。eros伯爵站在岸边,看着她翻起的波涛,想起了人鱼的故事。不知那人鱼公主有没有她一半的美?
eros伯爵坐在沙滩上,抚摩着细沙,他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不介意等待的男人,她喜欢游得多远便多远,哪怕需要一年两年或三年,他也会等。为什么不?只要肯等,就能再见她。
但她很快便游回来了,当头从水中冒出来的一刹那,她便变成仙子,她的上半身慢慢离开水面,优美性感地朝他走前,那再没有更完美的躯体,是他在星夜中得到的礼物。
他张开双臂,抱住湿漉漉的她,她的笑容纯真而灿烂,晶光四射。怎可能再忍耐?他俯下头吻向她的唇,来报答她给予他的一切美感和触动,他感激她打动了他的心。
eros伯爵怀着澎湃的感情,抱起他的美人鱼回家。而美人鱼双手勾着爱人的脖子,闪亮宝石般的明眸,静待深夜中的爱情发落。
那一夜,好像怎样爱也爱不完。他吸啜她一口血,然后又抚摩她的五官,相视而笑,说些傻话,继而才又另一口。他把她抱在床上,她睁开眼望着他,在被刺痛后,她合上眼,低叫半晌,他又让她清醒起来。她看见他的獠牙滴着她的血,她看着他从她的身体上得到快乐,在他享受的同时,她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复杂起来,按也按不住,掉进胡思乱想中。
当他的手爱抚她的肌肤,当他深情地紧抱她的身体时,变得敏感的不独是躯壳,还包括那颗脆弱的心。有太多话想说、想问,更想确定他爱她有多深。然而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亦没问,当他强壮的手臂再伸过来,她只祈求可以一夜接一夜如此。
忽然,幸福就变得凄酸。当爱情无法得到承诺,所有兴奋与升华都形同虚幻,谁敢保证下一秒不会消失。
原来得到又或是得不到,也是如此彷徨无依。
男人不会明白吧。看,他睡得多熟。男人的幸福永远最纯粹,得到就是得到。他们的幸福,是一片肉一块黄金,是实物,有重量可言。
为什么这夜还未完结?由幸福走到煎熬,忽地她就自私起来。天亮了,她就比他更强,一切似乎会更好。
夜幕中有那双温柔的眼睛,但也有爱的阴影。
第四部分我们只有对方,所以我们要最相爱
一个幸福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称心满足。只差在没哼出一阕歌。
处理好日间事务后,她就等待黄昏的降临,夜幕垂下来,eros伯爵就会从黑夜中苏醒。她总是预早十五分钟躺到他的身旁,像头小宠物般等待心爱的主人睡醒的第一刻,当所爱的人张开双眼的一刹,总美得像天地初开那样,她的生命就是随他醒来的这一秒钟开始。
了不起吧!这么多年来,每天也相见,但每一眼见到他,她的爱情也无限量地汹涌而上,是这么这么的爱他。
她会吻他,她会发出咭咭咭的笑声,她会搂住他绻作一团,然后两人在床上翻滚。那样的无忧无虑,过去数年失落了的青春一下子全部回来。今天,她有加倍的率真和快乐。
被爱,你说,多好。
amulet已不介意eros伯爵分多少时间给ladyhelen,她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很强。lady
helen吗?她只是一个他放不下的心债,善良的男人总是无法放下一个他自觉要肩负责任的女人。
她甚至不再走进医疗室。她对手下败将无话可说。也因为自觉胜利了,她甚至对lady
helen宽容起来,她积极地参考医学杂志,了解救治植物人、昏迷病人、精神病人、脑部坏死病人等等的方法和科技。既然这个女人对她所爱的男人有特别的意义,她该学懂爱屋及乌。
一晚,amulet忽然问eros伯爵:“为什么你没有同类的朋友?从来不见你与别的吸血僵尸,又或是丧尸、木乃伊、科学怪人做朋友。”
eros伯爵望了望她。“你喜欢我有猪朋狗友吗?我明天就召一群丧尸回来晚晚开派对。”
amulet有那故意征住了的表情。“啊!你没朋友!”
eros伯爵不甘示弱,他也说:“我也不见你有朋友。”
amulet耸耸肩。“我从来没上过学,一直都是由父亲私人教授。我才不稀罕朋友,大家程度不同,做什么朋友?”然后,她望着eros伯爵,说:“我们是对方的朋友啊,这才最重要。”
eros伯爵微笑。
amulet又说:“我们的世界内,只有我和你。”
eros伯爵问:“你甘心吗?”
amulet溜了溜眼珠,俏皮地说:“还好。”
“会不会在将来某天就后悔了?世界上,有魅力的男人多的是。”eros伯爵捉住她的手。
amulet皱起眉。“男人都是这样子没安全感的吗?”
eros伯爵想了想。“或许。”
“就连这个富可敌国、魅力非凡、令所有女人也一见倾心的男人也一样?”amulet口若悬河地夸奖自己的男人。
eros伯爵笑起来,摇了摇头。
amulet就風騒地扭动身体,说:“我爱你。”
eros伯爵望着古灵精怪的她,觉得有点无法招架。
amulet再说:“记着我爱你,什么疑虑也会消失。”
eros伯爵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amulet依偎在他的怀中。“我们只有对方,所以我们要最相爱。”
他仍然没说话,但她知道,他也一定是这样想。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那稳定的节奏安抚着她,在他的怀内,是那么温暖,而且被爱。
每天,eros伯爵也尽量留意lady
helen苏醒时的三分钟,他照样会抱住她说话,又会扶她到窗前,望着星空。amulet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也没不开心,也不再妒火中烧。那怎算是一回事?eros伯爵会对lady
helen说什么话,她早已心中有数。
她甚至能在心里跟着他们的举止配上对白。
eros伯爵会说:“helen,我已找到与我最合拍、最匹配的女人了。你放心安息吧!”
eros伯爵也会说:“helen,你再舍不得也无可奈何,谁叫你只能沉睡呢?爱情,是在生活上共同建立,我与amulet就能做到。”
amulet很满意这些对白。她会掩嘴发出无声的笑,然后蹑手蹑足离开医疗室。她实在想象不到,eros伯爵还会对长睡不醒的女人再说些什么。
lady
helen已经在这城堡中睡了五年,说不定,她会多睡五十年、五百年、五千年amulet笑起来,或许一天,她会与这个没反应的生物当上知心友,在永恒中相对太久了,不多不少也会衍生些感情吧。
amulet的日子每天就在愉快的等待中度过。她等待二十二岁生辰的来临。在那一天,她会与她所爱的人变成真正的天作之合。
一定要成为吸血僵尸。只有变成由他亲手创造的异类,他才愿意对她负上千秋万世的责任。
你创造我,我的喜怒哀乐就有权要你负责。
有什么亲密得过心连心,骨肉连骨肉?
那真是梦想成真的一天。那时候,这个男人就再没办法放下她。
在ophelia下,她刚喂哺了他。在这时分他就如婴儿般脆弱;而她,把他抱在怀中,姿势如同所有经典画作中圣母慈祥地抱着耶稣一样。他已熟睡了,在她的爱意之内,睡得那么美。这个男人,怎可能离开她。
她要永远与他在一起,她要如黏膜一样的依附他、贴着他。一定要爱得如此亲密,她才能呼吸。
明白吗?一个女人,可以爱一个男人,爱得这样深。
晚上,当日光不再占领天际,她所爱的人又会在眼前苏醒。她等待着那双世上最温柔的眼睛从睡梦中张开,然后亲密地投向她的脸。继而,在那四目交投间,她就不由自主地晕浪了。五年来,每次当他含情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眸,她都只能做出同一个反应。
晕浪晕浪又晕浪。
他每望她一眼,都给她缔造了一次新的一见钟情。
她爱他,爱得百看不厌,深沉又不可思议。
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她是着魔一样地深爱着他。
オ就在二十一岁零十个月的一天,amulet依然与管家和侍从开工作会议,也如常检查血库的存量和厨子准备伙食的情况。那大白天,她甚至有闲余走到蝴蝶温室逛一趟。
当eros伯爵醒来后,她就伴他一起用膳和喝酒聊天。
夜深,当amulet独自在eros伯爵的书房中处理文件时,忽然听见由三楼走廊传来起哄的声音。
有人说:“ladyhelen说话了!”
amulet的心一寒。是在同一秒,她以为她的世界正趋向末日。
每一个吻,都要付出代价。
amulet凄凉地发现,原来她所付出的,并未足够。
第四部分永远不会再分开的地方
那天,ladyhelen张开了眼睛,就如往常那样,在人世间茫然地苏醒了三分钟。
eros伯爵扶着她的肩膊,替她梳理及腰的长发,那棕红色的秀发,依然是那么幼细润泽。
她不说话,对尘世没有知觉。eros伯爵触碰着她的发肤,他仍然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只是,爱得非常寂寞。
可以说话吗?可以望他一眼吗?可以响应他的爱情吗?
他放下梳子,轻抚她的脸,手指从她的耳畔游走到脖子下的锁骨上。有时候,真不知道可再跟她说些什么。
他看见她的眼皮在跳动,眼内有一抹晶光掠过。这一刻,他没预料有任何事情会发生;有些时候,ladyhelen会做出一些模糊的反应。
eros伯爵垂下头,正准备替她修剪指甲。
忽然,有人说话:“eros?”
他心一怔,连忙抬头。
他看见,她望着他。
是真真正正地望着他,实在地、有焦点地、充满疑惑地。
eros伯爵放下手中的器具,用双手握紧ladyhelen的肩膊;在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之际,ladyhelen再说一遍:“eros?”
她的目光迷茫如同初醒的小孩。
“helen!”eros伯爵激动得双唇颤抖。“helen,没错,我是eros!”
ladyhelen的表情就释然了。缓慢而虚弱地,微笑由她的唇边牵起“eros。”她再说一遍。
“helenhelen”eros伯爵呼吸急速,他的手不住地往她的脸上摩擦。“你醒来了!”
“eros。”ladyhelen依然是这一句。而这一次,她疲累地轻轻皱起眉头。
eros伯爵猜得到她想着些什么,是故他就告诉她:“这里是我的城堡,而你睡了很久很久。”
ladyhelen眨了眨眼,继而发出一声:“啊。”
“太好了”eros伯爵禁不住摇起头来,他对她说:“不用怕以后也不用怕”
ladyhelen怔怔地望着他。本以为她会继续向他问些什么,她却在一秒之后把眼皮合上。
eros伯爵摇晃着她。“helen!helen!”
ladyhelen没反应,她又再次沉落在睡梦中。
eros伯爵心乱起来,他抱住她,在医疗室内叫嚷:“人来!人来!”
医生护士都走进来,他们看见eros伯爵焦急的脸。“helen说话了!helen说话了!”
医生和护士慌忙上前检查,eros伯爵站在一旁,紧张得不住颤抖。
而不知不觉间,泪已流满一脸。オオ如是者,ladyhelen每天也会清醒一小段时候,有时是三分钟,有时是五分钟,最长的一次是七分钟。
在那七分钟之内,eros伯爵把握机会唤醒她的意识,他告诉她:“不用怕,你在我的城堡中很安全,我们有最好的医生,最佳的医疗设施。”
ladyhelen的神情茫然,她望着眼前发呆半晌,然后吐出她最熟悉的名字:“eros?”
eros伯爵握住她的手,又亲了她的脸。“是啊,eros会一直伴着你。”
ladyhelen显得很疲累,她垂下眼,没说话。
eros伯爵就开始说起这数天以来不断重复的同一段说话:“这里是法国,我的城堡,很安全,你放心,我和医生每天都照顾你。你睡了很多很多年,但不用怕,你已醒来了。醒来后,我们便可以像以前般一起生活,我们会很快乐,我会像从前一样地爱你。”
ladyhelen听得懂,她重复他的说话:“爱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角,心痛地说:“爱你。”
ladyhelen问:“什么地方?”
eros伯爵告诉她:“法国,我的城堡。”
“城堡。”ladyhelen呢喃。
eros伯爵说:“城堡中有很多蝴蝶。”他指了指窗外:“看,有一只红三色蛱蝶飞过。”
ladyhelen微微笑起来。“蝴蝶。”
eros伯爵又说:“你乖,当你复元后,我带你去温室看蝴蝶。”
“eros。”ladyhelen迷茫地望着他。“什么地方?”
eros伯爵轻抚她的长发,再说一遍:“我的城堡。”
ladyhelen就若有所思。半晌后,她再问:“什么地方?”
eros伯爵轻轻说:“一个我爱着你的地方。”
ladyhelen听得懂,她微笑。“爱着你。”
“是的,”eros伯爵叹了口气。“爱着你。”
ladyhelen似乎满意了,她的微笑流露着由衷的愉快。
然后,她问:“eros?”
eros伯爵耐性地点点头。
ladyhelen又说:“什么地方?”
eros伯爵尝试以另一个角度告诉她:“你会一直住在这里。一个家。”
“家。”她重复他的话。
eros伯爵说:“是eros和helen的家。”
ladyhelen静下来,似在思想些什么。
“eros。”她望向他的脸。“什么地方?”
eros伯爵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的地方。”
ladyhelen细细地想着他的话,然后,想得累了,就合上眼,沉重的眼皮就这样把她的神志掩盖。
这星期内,每一天lady
helen也能说话,只是,她不能记忆;上一分钟对她说过的,下一分钟已变成空白。惟一令她记得的,是eros伯爵的脸;每一眼看见,她也知道这个拥抱着她的男人是谁,然后她会以最轻柔的声音叫唤他。
得到她的呼唤,eros伯爵已经心满意足。
ladyhelen能说话之后,城堡内的作息编排便起了变化,eros伯爵如今的活动范围完全限于医疗室内,只要一清醒,他就坐到lady
helen的床边,他不可以错过她醒来的每分每秒。
amulet觉得自己应该说些话。她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放心,ladyhelen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eros伯爵望了她一眼,接着把视线放回病床上,这样响应她:“谢谢你关心。”
顷刻,amulet的心冷了一截。她知道不便久留,于是离开了医疗室,然后一整夜,她的脸色如铁青,心神亦恍惚。
噩梦已经开始了。
在lady
helen能说话的第一个黎明前的十五分钟,amulet走进eros伯爵的寝室,她松开衣领上的钮扣,准备喂哺eros伯爵。eros伯爵咬噬她颈旁的血肉,从她身上得到了温饱,然后他躺在床上,说:“对不起,我实在疲累。”接下来就沉沉睡去。
amulet的心随着他的冷淡跌进深沉的忧郁中。
第二、第三个黎明前的十五分钟,eros伯爵的表现也一样。他吸啜了她的血,然后就累极睡去,什么话也不想说。于是在第四个黎明前的时份,她主动与他说话:“lady
helen需要些什么,可尽量吩咐我去办。”
他却这样说:“医生会安排。”
她又问:“ladyhelen进展良好吗?”
他简单地回答:“希望可以更好。”
她安慰他:“一定很快就能健康地走动,ladyhelen会完全康复起来的。”
eros伯爵望了amulet一眼,木然地说:“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
amulet只好噤声。她纯熟地伸出脖子,他得到了满足,就在她身旁合上眼睛。
第四部分明天黎明前是我变为吸血僵尸的日子
从此,每逃邺人相对时,他们的对白也差不多。amulet会围绕着lady
helen的状况说些体贴的话,eros伯爵心情好时就回应一、两句,若真是太疲累了,就干脆合上嘴巴不说话。amulet纵然难过,但从没埋怨。
她忽然发现,原来她的命运,并不操纵在她或eros伯爵手上,而是试曝在ladyhelen的手里。
只要她清醒,另一个她就不能活。
eros伯爵睡着了,什么也感受不到。就在这些时分,amulet会牵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胸前,伸出纤瘦的手臂来拥抱他,然后偷偷地哭。是要失去他吗?是要失去他吧!她哭得很凄凉,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有天会失去这个男人的恐惧。
她什么也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他。
每一天,eros伯爵都花上全部时间留在lady
helen的身边,amulet表面从容,其实每一秒也活在不安之中。她很害怕下一秒就传来lady
helen回复正常的消息,她知道,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护士说,lady
helen的情况没再跃进,她醒来的数分钟内,虽然会说会听,但意识模糊,依然不能保留记忆。每一次醒来,都像是第一次醒来;每一句向eros伯爵提出的问题,都像初生婴儿的疑惑一样单纯。无论你告诉她什么,她都觉得新鲜;刚以为她记住了,她眨眨眼便忘记了,仿佛所有记忆都是不必要的,尘世只属昙花一现,无需记在心上。
eros伯爵尽量留心ladyhelen每一天的进展,有时候精力支撑不了,就伏在lady
helen的床边小睡。amulet从走廊朝医疗室内望去,心就凄酸起来,她发现,她看见了的是爱情。
他是这样深爱着这个女人。ladyhelen的一小步,就轻易赢她一大步。
某夜,eros伯爵罕有地想与amulet说话。那一天的日间,amulet在蝴蝶温室内捕捉了三只蝴蝶,饲养在器皿,继而请人放到医疗室内。晚上,eros伯爵前来陪伴lady
helen,看见那些蝴蝶,不期然就动容了,感谢之意涌上心头。他惦记起amulet来。
lady
helen醒来了五分钟,eros伯爵陪她玩蝴蝶,她疲累了,然后再安然入睡。当他肯定她不会再醒来,便叫管家把amulet带到花园。
花园的圆台和沙发上,放有一瓶香槟。amulet坐下来,eros伯爵便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那紧扣的十指,忽然鼻子一酸,很想哭。但她马上克制下来,叫自己别失控,别破坏气氛。
eros伯爵告诉她:“谢谢你的心意。”
amulet大方地问:“ladyhelen看见蝴蝶开心吗?”
eros伯爵点点头:“她喜欢蝴蝶,问多了问题。但是记忆力依然很弱,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
amulet由衷地说:“照顾ladyhelen辛苦你了。”
eros伯爵呷了一口香槟。“世界上,惟有我真正关心她。”
amulet说:“我们都关心她。”
“有心。”eros伯爵简单地说了句。
二人静下来,amulet一口气喝了半杯香槟。天上的月光很亮,花园很幽静,amulet握住酒杯,却没有太多话想说。这个月来,她一直想把握机会与eros伯爵谈心,但当相对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人说,不快乐的恋人就是这模样,外表沉默,心头却有一个又一个没解开的结。
终于,amulet想到可以说的话。“伯爵和ladyhelen一定有过很精彩的回忆。”
eros伯爵想了想,便说:“我和她很相爱,只是相处的时间不长,由相识至分离,前后也只是四五年的事。”
是这么一段往事,令amulet的眼睛暗地闪亮。lady
helen也只不过与他分享了数年的相处时光,计算起来,自己比她得到的时间更长。她与eros伯爵,已经相处了六年。
不期然就精神抖擞起来。“那段日子里,必定有很难忘的快乐事。”她问。
eros伯爵也不介意多说一点。“没有人想过我会拣选她,她的外表及不上其它对象,但我对她的感觉最澎湃。起初我们互相通信,后来有机会便一起走遍波希米亚,在那设备齐全的马车内,我们都很快乐。”
amulet抑压着酸溜溜的妒意,她把话题延续下去。“在这几年她昏睡的日子里,你每天也在她的床边与她重温旧日的乐事,对吗?”
eros伯爵笑起来。“六年,说了六年。如果她真的听得到,她大概也会觉得闷。”
amulet就这样说:“我们也认识了六年。你最初见我的时候,我才十六岁。”
eros伯爵望了望她,笑着说:“那时候,我问自己,世界上怎可能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amulet垂下头微笑。她也没忘记那次成功的邂逅。
eros伯爵又再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好。”
她扁起嘴。刹那间,千种感受涌上心头,而一张脸也涨红了。眼泪汹涌,她急急地说服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哭。
eros伯爵说:“我去处理一些文件,你也休息一会吧。”
她偷偷印去凝在眼角的泪。eros伯爵好像看见了,又好像不。只见他转身背向她,叹了口气。オlady
helen说的第一句话已是一个多月前之事,而amulet的二十二岁生辰亦临近。一年前在库塔那霍拉的教堂内,eros伯爵答应了她的要求,他会把她变为吸血僵尸。
eros伯爵没向amulet提起这件事,但amulet却坚信他没忘记。是他举起手发誓的,他怎可能记不起。她一直在想,他虽然变得被动,但不代表这件事不会发生。
就在她二十二岁生辰的前两天,她开始准备行程,先安排私人飞机的接送,又替eros伯爵收拾行李。
而最要紧也最紧张的是,如何开口提醒他。
黎明前,amulet在寝室内告诉eros伯爵:“睡醒了之后,会有飞机把我们接到库塔那霍拉。”eros伯爵问:“库塔那霍拉出了问题?”
她咬了咬牙,摇头。“不。那是我的生辰。”
eros伯爵觉得奇怪。“去庆祝?”
amulet的眉头皱起来。“伯爵,明天黎明前是我变为吸血僵尸的日子。”
eros伯爵终于记起了,他也记得那是他给她的承诺。他轻轻对她说:“今年大概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