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双方良好的互动,总给她无限想像与期待例如:他会不经意的牵她的手、或者当她抬头时,才发现他正在看着她。
她是否能够从他的种种举动,自作多情的认为他对她也有好感?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北市郊区,是欧阳智口中所谓的“秘密基地”也是他
第一次带别人来,连他的至交好友都不知道。
然而这件事,他也让她知道她是特别的、唯一的。
抵达目的地开始作画,仿佛是十分钟前的事,然而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提醒着湛优已是晌午时分。
一早到现在,她只喝了一瓶矿泉水,现在被太阳晒得发昏,眼前的景色开始晃动模糊。
她停下画笔,找了阴凉处坐下休息。十分钟后,晕眩的迹象稍微好转,不再觉得天昏地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斜前方约五十公尺,那抹依然沉溺在美丽风景中挥笔的男性身影。
写真景点十分幽静,蓝天白云,四周是青翠的矮山、潺潺溪流、蛙鸣鸟啼,勾勒出一幅美好的夏日风情画。
湛优深吸一口新鲜清凉的空气,想排解掉胸口间那份无以名状的压迫感。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在喜欢上他之后,变得多虑了。
让她心烦的,究竟是不晓得该如何表达心意,抑或好友于洁的极力反对?或许两者都有吧!使得她的烦恼加倍。
对她而言,男公关也不过是众多职业的其中一项,特别还是正派经营且广受好评,有着正面形象的lionheart的男公关。
虽说lionheart是打着男公关俱乐部的招牌,实际上,却是专门为女性设置的休憩空间。
在为工作或课业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可以抛开压力和种种不愉快、不顺遂,到lionheart享受一流厨师的精湛手艺,品尝醇酒,可以把一天所受的委屈和满腹牢騒,向男公关们发泄。
他们会安静的聆听,并且温柔的给予安抚,使出绝活讨客人欢心,让客人们能带着笑容踏出俱乐部。
她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呢!
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吸收客人的负面情绪,却不会面露不耐。
这样想起来,湛优对于到lionheart庆祝画被出版社录用那晚,他冷淡疏远的态度,不再耿耿于怀。
每个人都会有心情欠佳的时候,可能那天有什么事困扰着他,让他情绪消沉,
所以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幽默风趣,没有架子。
她的视线始终定在欧阳智身上,直到他似乎完成手边的水彩画,收起画具朝她走来,脸上噙着笑。
湛优眯起美眸,芳心悸动。
“肚子饿了。”欧阳智摸着肚子,劈头就喊饿。
他孩子气的举动,让她会心一笑。“我也是。”她诚实的附和。还饿得头昏眼花哩!
今天一早,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来得及准备便当。
当她告诉他这件事时,明显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害她自责不已。
“那去吃饭吧!”欧阳智毫不迟疑的接腔。说完,他递出手,展现所谓的绅士风度,却在她伸手之际,把手紧握成拳。
湛优有些小泄气,但渐渐地她有些明白,这就是他,不会对谁蓄意讨好,只做他想做的事,虽然显得我行我素,不过他忽略的地方也不是本来应该要做的。
是她太在乎,渴望能跟他有更多交集与接触,因为喜欢他,所以私心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有那么一点不同。
“跟你闹着玩的。”欧阳智笑开来,张开手掌再度展示诚意。
湛优抬眼望着他笑意甚深的俊脸,交出手,也跟着笑了。
他牵着她的玉手,一路上都没有放开。
喜欢的感觉,在她心中浓烈蔓延
吃过午餐,湛优又恢复精神,不过,心头有一点沉重。
今天出门的目的只是为了一起作画,既然已结束绘画,表示约会也结束了。
爱恋着一个人,当然渴望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过时间由不得她控制,终究还是要道再见。
在送她回捷运站的途中,欧阳智接了一通电话。
他说话的声调很激动,跟平常慢条斯理的方式相差甚远。
“你别乱动我的东西!”他对着连接手机的麦克风激动大喊。“我现在马上回去。”
他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往反方向驶去。
湛优一头雾水,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要办,她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时间。“你可以让我在路边下车就行了。”
台北交通很方便,不必怕没车可搭。
他好像没听到,只顾着赶路。
说了一次没被理睬,湛优也不再提起。
多出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便足以让她欣喜。
没想到他的目的地,竟是他上班的地方lionheart。
欧阳智停好车,马上冲进耸立于一旁的华丽建筑。
湛优虽然跟着下车,可是却不知道该在原地等他,还是就这样离开?
考虑须臾,她决定进去跟他说一声,再行离去。
原以为尚未营业前,店里不会有人,所以当她入内,看见几道高大的身影,或坐或站的围在吧台前聊天时,狠狠地吓了一跳。
她僵住,像误闯的小偷,进退不得。
察觉有人进来,几名太子帮的成员纷纷回头盯住她。
“小姐,找哪位?”归掣冲着她微笑,客气地问。
“我没有。”同一时间被那么多帅哥盯着瞧,湛优倏地红了脸蛋,羞窘结巴。
“我没有?”归掣重复一遍,继而转向好友们。“我们这里有人叫这个名字或绰号的吗?”他故意逗弄对方。
“是你吗?”宫尹和懒懒的抬了抬眼,询问坐在身边的向亚霁。
“才不是!你这笨蛋。”向亚霁白他一眼。
“啊”骆英翔突然低呼一声,指着杵在门前的纤细身影。“你是智的客人?”
“智?”湛优蹙起秀眉,不知道他所指为何。
“你是o的客人吧?”骆英翔看出她的困惑,于是改口又问了一次。
湛优似是而非的动了动头颅。
“进来坐吧!”骆英翔很亲切。“他正在里面捍卫他的宝贝们。”说得很云淡风轻,这样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大伙早见怪不怪。
那对性格南辕北辙的欧阳家姐弟,老喜欢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杠起来。不过那是他们两人感情好的表现,没有人会多事的介入他们的“战争”
他们吵得越厉害,他们就会在外面笑得越大声。
因为他们吵架的内容相对话,简直和小学生无异,幼稚得引人发噱。
骆英翔说的话非但没解开湛优的疑惑,反而多了更多问号在脑子里盘旋。
“麻烦告诉他一声,我先回家了,今天很谢谢他。”她很想躲开前方几名出色男子的盯视。
门与吧台的距离不算远,至少她可以清楚看见他们的长相,以及一双双或黝黑或精明;或沉着或锐利的双眼,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再者,同时被几名帅哥看着,任谁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吧!
太子帮成员们挑了挑眉,饶富兴味。
“你今天跟智出门?”问话的,是浓眉大眼,五官立体深邃的马苍润。
他们知道欧阳智出门画画,不过不知道还有女人同行。
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哪!男人们很有默契的抿嘴低笑。
湛优转身正要出门,身后便传来欧阳智和一个女人争吵的声音,于是她止住脚步。
“你要敢把我的东西扔了,我就把俱乐部烧了。”欧阳智撂下狠话。
“你敢?!”欧阳纯气急败坏。“烧房子是要坐牢的。”
“那我连你一起烧了。”欧阳智语带“威胁”
“你”欧阳纯为之气结。“那些东西比你老姐还值钱吗?!”真是气死人。
“好像是。”欧阳智完全不怕死的说。
类似丝毫没建设性的“对骂”不断传出来,外头的太子帮成员早已笑得人仰马翻。
“智那家伙居然说要把纯姐一起烧了耶!”向亚霁觉得这句话实在有够爆笑。
“这是什么鬼对话?”官尹和皱起眉,苦笑道。“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今天的内容只有幼幼班小朋友的程度”归掣笑不可遏。
湛优不能理解—里头明明吵得很凶,为什么他们一点劝架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不进去看看,不要紧吗?”
“吵得越激烈,表示感情越好。”靳仁一语道尽他们姐弟俩的相处模式。哪一天他们不吵了,那才真的有问题。
争执中止,欧阳智怀里抱着两座雕塑,疾步朝她走来。“我送你回去。”他越过她时,语气浮躁的交代。
湛优愣了下,随后跟了上去。
欧阳智安置雕塑时,她终于得以看见作品全貌,她不了解雕塑,仅是懂得皮毛而已,纵使不具备专业能力,也不难监赏出作品的优劣。
她虽认不得雕塑的人物是谁,但捏塑的手法相当细腻,五官很精致、模样很传神。
那就是他的宝贝吗?为了这些东西而大动肝火?
欧阳智摆放好雕塑后,又折回俱乐部里,几分钟后又抱着几幅画出来,来回两三趟,他带出来的东西都不同。
湛优以为那是他购买的收藏。
殊不知,那完全是出自于欧阳智之手,被欧阳纯喻为垃圾的随兴之作罢了。
安顿好他的宝贝成品后,欧阳智终于才落下心中大石。
上了车,他绷着俊脸低啐:“没气质又没文化的女人。”他批评的当然是跟他同姓的姐姐。
湛优没有多问,兀自介意起他口中“没气质又没文化的女人”是谁?
是他的女朋友吗?
她的心揪了下。
她一直只顾及着自己的心意,却忘了现实的考量或许,他早就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无论她再怎么接近他,也是徒劳,白费心机。
累积了大半天的愉悦心情,瞬间崩塌瓦解,灰飞烟灭。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湛优低落地说。
“没关系,我送你回家。”欧阳智缓下口气,他还不至于无端迁怒。
他今晚决定跷班!所以时间多的是。
湛优本打算拒绝,最后,还是沉默接受他的好意。
她第一次发现,随着喜欢的程度加深,心眼也会变得越来越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