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是人的劣根性,纪斐然也不例外。
在感情上,从交往之初纪斐然就明白她专情的优点,至于生活上,婚后那半年的依赖只是受到打击后的暂时现象,后来就逐渐改善,因此他对莫昭吟是非常的放心。
能够恢复随时想出国就出游的习惯,他就像是被放出笼子的鹏鸟,流浪一段时间还能返回温暖的巢,享受妻子全心全意的照料对待,这可是比婚前还要逍遥,何乐不为?
而莫昭吟则是在纪斐然出国时,练习独立自主,不再急迫掌握行踪;一等到他回来,就事事以他为主,期望他能因此留恋家庭温暖,降低远行的频率。
于是,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就在这样的模式中度过。
不过几个季节的递嬗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夫妻俩在这段期间也都有所成长。
纪斐然接受了一家出版社出旅游写真书的邀请,正好符合他的兴趣,后半年都在密集筹划着,所以也持续的往外跑。
努力往室内设计之路迈进的莫昭吟,不但完成了补习班里的各种课程,后来还考取了乙级技术士证照及专业技术人员执照,毅然辞去卫浴鲍司的工作,加入了张亚力的设计团队。
她成功改掉了过度缺乏安全感的毛病,并把部分心思寄托在工作上,也在工作中找到了快乐与成就感,逐渐接受夫妻俩各自拥有空间的婚姻生活。
然而,她终归是个弱质女子,某些时候,还是需要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的
“亚力大哥,这个业主的要求这么多,我看不太好做哦!”搭乘着张亚力的座车,莫昭吟借着街边路灯翻看着方才与客户沟通时所做的记录,一边说道。
“其实能够在施工前讲得愈清楚愈好,最怕的是有些人一开始说得好听,要尊重设计师的专业,该讲的时候不讲,施工到一半才嫌东嫌西,甚至等完工了才觉得不满意,那才是最伤脑筋的。”张亚力经验丰富,刚刚客户的要求对他来讲根本是小意思。
“说的也是。”她认同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已经考到了证照,但并没有实务经验,跟在前辈身边所学到的,比在课堂上的更加实际,也多亏了张亚力愿意这样带着她,让她从旁观察学习,有机会尝试。
“想不想试试这个case?”趁着停红绿灯,张亚力转头看她。
“我?!”她毫异的指着自己,随即反应过来,头摇得如搏浪鼓。“我不行啦,这种还要注重风水的case我不行。”
“怕什么,我当你的顾问。”他阿莎力的挺她。
她还是摇头。“我看我好像还要再去上几堂基本的风水课。”
“也可以啊,只要和室内设计装潢相关的,都可以多多充实。”他很赞赏上进好学的她,不禁也由衷的建议。对了,其实你有时候也可以跟你老公出去走走,多游览各国当地的传统建筑装潢风格,像巴厘岛、日本、希腊、法国这几个国家都是业主常指名要仿造的风格,偶尔也可以带一些比较有异国风情的家具饰品回来。”
“他最近去的国家都不太适合”不知为什么,说起纪斐然,她原本平静的心情就有些微的影响。
绿灯亮起,张亚力踩下油门,好奇地问:“欸,他这次又去了哪里?”
“他说要去西藏、蒙古那一带。”
旅游写真书的筹划已经接近最后阶段,纪斐然求好心切,希望能拍出更多有特色和感觉的漂亮照片让出版社挑选。
她原以为只要在他回家时全心全意的以待,他就会渐渐改变四处漂泊的习惯,没想到却反而让他更加无后顾之忧。
无奈,她也只好努力、用力的调整自己,否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这么偏远啊?”纪斐然所去的地点经常让张亚力感到讶异。
“是啊。”她摇头一笑。“他说环游世界是他的梦想,以后说不定还会去北极、非洲呢!”
“真佩服他。”张亚力也笑了,却语带双关。他佩服纪斐然能够云游四海,也佩服他让这样一位如花娇妻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因此这一、两年来,他很明白莫昭吟对纪斐然的忠诚与情感,才始终默默的守候,将爱意深深隐藏在心底,只要没听见她的怨言,他就永远不会泄露分毫。
“我也是。”莫昭吟耸了耸肩。“我的体力没办法让我这样趴趴走,像这样上班一整天,我就有点吃不消了。”说着,忍不住转转脖子、捏捏肩膀。
助理设计师就这样累,以后要独挡—面肯定会更忙的。
“累了?那我直接送你回家吧!你不要再回公司骑机车了,明天坐捷运上班就好。”他立即体贴的帮她想好。
早上九点就上班,今天客户又刚好约在晚上七点半,谈到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超时工作,累是正常的。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想了想,的确懒得再骑机车,而且从这里回家很快就到了,莫昭吟扬起笑,俏皮的弯身鞠躬。
“还装客气。”他曲起指节敲了下她的脑袋,从举动中透露了两人的熟稔与好交情。
五分钟后,莫昭吟抵达住家的一楼大门,张亚力看着她进入大楼才驱车离开。
纪斐然和莫昭吟的住处是一栋屋龄十年左右的十二层大楼,建筑体呈l形,每层只有两到三户,住户都满单纯的,—楼中庭规模不大,大厅也很迷你,但设有管理室,日夜都有—名年近六旬的管理员在看管,出入还算安全。
一如以往,莫昭吟回来后会先在管理室旁的信箱察看有无信件,然后再搭电梯上楼,找出钥匙,插入锁孔,朝左转三圈
“奇怪?我今天没锁门吗?”钥匙转不到一圈就到底,令莫昭吟不禁狐疑的嘀咕出声。“不可能呀,我明明有锁的”
怀着满心的纳闷,她按下锁把,没想到大门还真的应声而开,她讶异极了。
难道是斐然突然跑回来了?
可是没道理啊!他才出发五天,又是去那么远的西藏,不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哪可能回来?
但如果不是斐然,她又肯定有锁门,那心底隐隐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迈步跨进屋内,熟悉的摸到墙边电灯开关。
“斐然?”在开灯的同时,她扬声叫唤,眼前光明乍现,却赫然见到一屋子翻箱倒柜的凌乱。
她当场呆愣如石像,目瞪口呆的望着乱七八糟的客厅。
“怎、怎么会这样?”未几,脑袋才缓慢运作,她迟疑的移动脚步往里走,卧室、书房无一幸免。
再仔细看,摆在抽屉里两万多块钱、金饰、笔电小件的贵重物品全都不翼而飞。
遭小偷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自心底泉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她,一阵恶寒从脚底窜流全身,使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拖着莫名虚软的双腿,她走到客厅角落,找到掉落在地上的电话,拿向耳朵听了听,确定没坏,她强自镇定的抖着手,打电话报警。
通知警方之后,她马上又拿起手机,想打给纪斐然,可是根本无法接通。
呆坐在沙发的一隅空位里,莫昭吟沮丧掩面,重重叹息,恐慌无肋的感觉重新攫住了她。
在这种时候,如果他能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可现在,他不在身边就算了,他还不在这个城市!
整间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一想到有歹徒可以擅自闯进家中,而她却经常一人独住,她就浑身发毛。
她忍不住觉得鼻酸
为什么她想要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时候,老公却连联络都联络不到?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一个人面对这些啊!
就在她不知可找谁来陪伴时,脑袋里蓦然浮现张亚力的脸孔,她心中燃起希望火光。
他刚刚才送她回来,时间相隔没多久,他应该还没离开太远才对,这么想的同时,双手已自有主张的拨出电话给张亚力。
“昭吟,什么事?”彼端很快的接通,且显然已看到来电显示,知道是她。
“亚力大哥,你、你可不可以再绕回来我家这里?”她抖着嗓音求助,听起来可怜兮兮。
“怎么了?”他敏锐的察觉她声调有异。
“我家遭小偷了,我好怕”她的眼泪在透露出脆弱时夺眶而出。
“你不要伯,我马上赶过去。”张亚力二话不说,方向盘一转,立即折回来时路。
紧紧握着收了线的手机,复杂情绪在胸臆间汹涌翻腾,莫昭吟抱起双腿,埋在膝间,哭得像个泪人儿。
一个多小时之后,警察已到莫昭吟家中做完笔录及搜证,等人都离开后,要面临的就是收拾残局的大工程。
张亚力拍拍她颓然垮下的双肩,口吻安慰地说:“我陪你整理吧!”
累了—整天,再环顾这—屋子像被机关枪扫射的凌乱,虽然没有了睡意,莫昭吟还是觉得欲振乏力,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很晚了,我没有力气再整理,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那”他迅速想了想,能够了解她不想独处的心理,于是提议道:“我家还有空房间,你要不要暂时先来住一晚,明天再回来这里整理?”
莫昭吟对他的提议怔了怔,思索后觉得不妥当。
虽然她和张亚力交情很好,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她一个有夫之妇和丈夫以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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