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不下车?
“当日我曾问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你说:只遵从皇命。如今,同样的问题,苍旻再问一遍,公主愿意下嫁吗?”他不要他俩的婚姻建立在一个虚无的基础上,如果她不愿意,他会尊重她的决定,但不会就此放手,他想要她,只想要她,仅此而已
垂下的眼眸,被珠帘隔阻,掩去了她眸中的异样光芒。她习惯压抑自己情感的别扭性子,让她再次强压下急欲涌出喉咙的冲动,
“驸马为何还要如此问呢?难道昭阳表现得很不情愿吗?”她不答反问。
收起心中那份波涛汹涌的强烈情感,他无奈地接受她冷淡而疏远的回答,来日方长啊,他不想因他的急切而吓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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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主娘娘怎么说?”风季渊骑着塞外名驹与南宫苍旻并行,从没见过好友出现如此紧张和沮丧的模样,他不禁好奇那位公主到底对南宫是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南宫苍旻一半的心思还在凤辇之上,另一半却用去注意各方的动静,哪有闲心听风季渊在耳旁唠叨。
“你没有遵从皇家礼仪,她难道没有丝毫的不悦?”皇家女子向来矜贵得莫名其妙,南宫虽是事出有因,但也是居心叵测,哪个还看不出他不肯乖乖地待在岳阳迎娶是因为他相思若狂,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这次的送嫁之人正是他娶公主的最大阻力解仲尧,急得非要早些见着新娘子才安心。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再说她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提起心上人,南宫苍旻顿时乐开怀。爹娘虽不赞同他娶皇家女子,但也因为他的坚持和事已至此而勉强接受。昭阳蕙质兰心,进门后定能获得爹娘的疼爱,假如事与愿违,他就带着她四处游历,然后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结庐而居,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南宫苍旻,风季渊不由得悲喜交加。喜的是好友终于得尝所愿,悲的是他本来也可以如此幸福,只因为他愚蠢的固执和猜忌而与幸福擦肩而过,当他醒悟过来时,佳人早已香消魂散,不给他一丝一毫忏悔的机会。
南宫苍旻拍拍风季渊的肩膀,知道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俩定要不醉不归。”风季渊仰天长啸,林中飞鸟散尽,其中夹杂着一道微弱的惊呼。两道身影快速掠过,一前一后急窜上凤辇,同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云喜扶住昭阳的肩,轻声问道:“公主,好些没?”
“本宫没事,你们都下去吧。”昭阳按住昏眩的额头,显然是受了些惊吓。在皇宫中,宫女太监都只敢低声说话,生怕惊扰了主子,而风季渊这一啸,加之昭阳这几日精神疲顿,便险些晕了过去。
南宫苍旻和解仲尧依然站在原地,显然都不准备下车。
云喜转过身来,委婉地道:“驸马,解大人,你们先下去吧,车里人太多,公主只会更加难受。”
解仲尧微一沉吟,吩咐云喜:“好生照顾公主。”然后退下风辇。
轻吐一口气,昭阳示意云喜也退下去。少时,车内只剩南宫苍旻和昭阳二人。
突然觉得头上一轻,昭阳疑惑地望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
南宫苍旻捧着缀满珠宝、花钗的凤冠,坐到她身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好些没?”她整日里戴着这么一顶有分量的凤冠,没病也闷出病来。
少了凤冠束发,一半的青丝散落下来,比起正襟危坐的她更添了一股妩媚风情。昭阳生性腼腆,不习惯与人如此靠近,身子挪开了少许,低声喃喃地道:
“你下去吧”
“你好像总是在赶我。”南宫苍旻半真半假地说着,将她紧握在手心的苹果取出,随意丢在一旁,
“没了这果子,你照样能一生平安喜乐。”按住她努力想拿回苹果的小手,南宫苍旻突然点住她腰际的穴道,昭阳的身子就软绵绵地倒进他预先准备好的怀中,
“别这样瞪着我,你太累了,又不肯好好歇息,我只有想这个法子了。”
这一搂抱,他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一股女子的馨香飘入鼻端,甜而不腻,清而不淡,缠缠绵绵地撩拨着他的嗅觉,飘飘荡荡地渗入肺腑,顷刻间穿透四肢百骸。他垂首望去,怀中女子香腮染赤,似羞似嗔,一时之间竟忘了放开她。
回过神来,南宫苍旻赶紧将她放倒,一怕自己心猿意马吓着她,二怕昭阳将他视作无耻轻薄之徒。他吩咐云喜拿来软垫让她枕着,规规矩矩地退下辇车。
云喜看见公主侧躺着,一副海棠春睡的诱人模样,心中不由得大奇,不知驸马是用什么方式说服公主躺下休息的。
“他点了本宫的穴道。”
原来如此!云喜忍住笑,将软垫枕在昭阳的脑后,闷声问道:“要不要奴婢让一些功夫底子好的侍卫来给公主解穴?”
昭阳瞪她一眼,她宁可这样卧着,也不让别人胡乱碰触她的身体。
“公主恼驸马吗?”
昭阳摇摇头,叹道:
“他虽有些无赖,但终究是一番好意,只是他的言行未免过于轻浮,往后不知是本宫来适应他,还是他能稍微收敛些。”
“驸马定会顺着公主的。”自见过这位来自江湖的驸马,云喜就对他深具好感。驸马的眼里透着对公主浓浓的爱怜与情意,旁人一看就懂,只是公主沉浸在自个儿的心事中,还没发觉罢了。
“你又知道了”念头忽然一转,她望着云喜怔怔地出神,这么些年来,云喜尽心尽力地伺候她,也早过了花嫁之年。像她这样一个温柔细心的可人儿,是不应该把青春耗尽后孤独终老的,但若将她嫁给旁人,一来她不放心,二来舍不得,如今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望春还小,本宫还不着急,但却应当给你找个好归宿了你莫着急,本宫也舍不得你,本宫是想等再过些日子就将你给了驸马”
“公主!”云喜惊叫一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虽说贵族中不乏主子进门后,陪侍丫头给人做妾的,但她就是不愿意这样。
“本宫知道做妾是委屈你了,你也是出身好人家的女儿,只是本宫实在没其他法子可以既能留住你又不至耽误你的终身,你若不愿意,本宫是不会勉强你的。”
云喜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
“公主,只要能留在您的身边,云喜做妾做丫头都不会介意,但是公主啊,你想过自个儿没?想过驸马的感受没?”要是驸马听见公主这番话,定然是要伤心生气的,她虽对驸马了解不多,但驸马对公主的用情之深,她是瞧在眼里的。
“把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温柔体贴的姑娘给他,他还会不欢快吗?”
“要是这样,公主,驸马,云喜三人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像是有些明白云喜的话中之意,昭阳闭上眼睛,感到有些疲惫“本宫想休息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