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想再在韩清元面前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
花袭人看到韩清元在听到她这般表态之后,露出的那惊愕的、受伤的、难以置信的神态,她突然觉得腻味起来——
“清元哥,你总是说将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将来会怎样?”花袭人收起往日总在韩清元面前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俏脸冷肃,分外认真。
“我……”韩清元张口结舌,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
花袭人淡淡一笑,道:“你说不出,我替你说。”
六月底的阳光热烈炙人,像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剥开了摊开来晒成干似的。
花袭人微微摇头,开口说道:“虽然你们都瞒着我,但我不傻。从你得到那张国子监的名帖之时起,娘已经对我们的将来做出了决定,不是么?”
“我……”韩清元脑门上全是汗,神色挣扎,道:“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另外一门贵亲。我会努力光宗耀祖,而不是依靠谁。”
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底气。韩清元不由自主地想起家中锁在柜子里那一排排的灵位,心底有再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天真。”花袭人淡笑:“你甚至都不敢知道,韩氏先祖到底有多荣耀的过去。娘她心中有大志向,而娶一个贵女,无疑能让你少奋斗许多年,娘怎么会容你反对?”
韩清元说不出话。
“若你为了我,而拒绝了娘替你谋划的捷径……”花袭人摇头道:“娘她一定会恨我的。她曾经那么疼我,所以我不想她恨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母子生出嫌隙来。”
“清元哥,我什么都知道。”花袭人笑着反问:“我如此聪明,怎么会因为年纪小而不知道?只是事易时移,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而且,你对我的坚持,也多半是因为年少时候的誓言而已……所以,今后……”
“我不同意!”韩清元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一瞬间布满脸。他打断花袭人的话,冲着她低吼道:“我不同意!我发下的誓言,怎么能随便就不作数了!”
“做一个一辈子庇护我的兄长,不也是应了誓言么?”花袭人此时十分冷静,并不因为韩清元的情绪而动容。
韩清元仿佛因这句话而更怒了,低吼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说什么做兄长的话!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接下来,无论花袭人说什么,韩清元只管握着拳头闭着眼摇头,反复地说“我不同意”这四个字,似乎陷入了魔障,状若疯狂。
如此不理智,一副全然不顾的任性的样子,让花袭人再次觉得韩清元的幼稚和不成熟。如此无法沟通,让她从有些心软愧疚,渐渐变得烦躁起来。
她冷冷地盯了韩清元许久,也不见他冷静下来,便不再管他,返身走到铺子中,吩咐吴贵儿道:“你去我家,去将我娘叫过来。就说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半天,吴贵儿也察觉到后院里的不妥,听到花袭人的吩咐连忙应了下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老掌柜关切地道:“那个,小娘子啊,你和你那义兄这是……?不要紧吧?”
花袭人露出一旦笑,摇头道:“不要紧的。他只是在闹别扭而已,一会儿娘过来,也就好了。”
“哦,那就是个孝顺孩子。”老掌柜接话道。
他想了想,又劝花袭人道:“真有什么事情,和气为重。有些时候,能吃亏也是福气。你也别太拧着了。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个清楚明白的?像贵儿那孩子,若是将来我走了,他想有人替**心都没有呢……”
老掌柜并不十分明白花袭人和韩家的关系,也不明白花袭人为什么会同韩清元闹起来,只是单纯地、好心地、胡乱地说着劝解和宽慰的话。
花袭人理解他的好心,便笑着应是。
她就留在了铺子里,暂时没有往里面去。有顾客进来,花袭人尚还有心思卖了几盆花儿出去。
老掌柜便摇摇头。在没有顾客的时候,他轻声问道:“小娘子啊,你没有告诉他们,这铺子其实是你开的?而不是给别人做工?”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摇头。
老掌柜也不知道想到了何处去,叹息一声,再没有说什么了。
终于,韩母带着韩丽娘一同到了铺子,看见花袭人站在铺子中,面色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掩饰了过去,露出温和的笑意,问花袭人道:“袭人,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清元他是在这里么?”
花袭人看了看老掌柜。
老掌柜识趣地领着吴贵儿站到了门口去,将铺子里的空间让给了花袭人他们。
花袭人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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