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变态!”牛头、小尾巴、大胖同时一呆,半晌回过神来骂了一句,决定结束话题,吃便当去也。
“你们管我!”女朋友是他徐文钦要的,只要他喜欢就好,别人的看法他才不在意。
太阳很大、天气很热,紫外线强到都可以被列入危险等级了。
但容蓉穿着一身湿透的衣裳在马路上走,还是感觉一股淡淡的寒意直往骨子里窜。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刚才不该答应让徐文钦冲冷水的,万一感冒怎么办?她的体质向来是不容易生病,但不幸病了,非倒床一月、半月不可。
还是赶紧买干净衣服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才好。
她伸手招了辆计程车,才坐进去,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座位好硬,而且里头有一股烟味。
可惜她的小粉红还没修好,否则她才不坐这种烂车。
唉,还是打电话催催修车厂,让他们尽快将她的小粉红修好,多花些钱也没关系。
“小姐,去哪里?”计程车司机说。
“百货公司。”她报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店名。那个纯女性的购物空间,清静、优雅,不必跟一堆小表头和臭男生挤,不过想起刚才看到的徐文钦,那半裸的身躯,虎背熊腰,充满了强劲的爆发力臭吗?好像不会耶!
想着他,她的脸又开始发烫,脑袋里浮想翩翩。
她从没遇过像他这样粗犷的男人,长相性格,言行举止都十足豪爽。
以前她认识的那些男人,哪个见了她不像蜜蜂瞧见蜜一样,沾上就不放了,死缠烂打,烦死人了。
徐文钦第一天见面他就给了她他的电话,那时她还暗暗猜想,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在暗示她些什么?
但他又没做出任何追求的动作,更不会特意讨好她,仍旧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不是代表他对她没感觉啊?
突然有一点泄气,被追求惯了,突然遇见一个毫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让她心情就是提不起来。
“小姐,百货公司到了。”计程车司机说道。
“噢!”容蓉付了车钱,走下计程车,深吸口气,忽地发觉台北的空气还是挺不错的,起码没有她最讨厌的香烟味。
“算了,不想他了,臭徐文钦。”暗暗一跺脚,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追求者一堆,何苦为了一根臭草自寻烦恼?
“我要买一堆最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看凸那个臭家伙的眼珠子。”说是不想,心湖却是莫名地涟漪一圈接一圈,不止息地翻涌着。
容蓉冲进百货公司的样子很狼狈,湿淋淋的衣服、滴着水的发,没有一个专柜小姐愿意上前招呼她,甚至不许她碰展示的衣服,就怕让她碰脏、弄湿了,怎么再拿来卖?
容蓉几乎气坏了,她从小到大都被捧得高高的,几时受过这样的白眼?尤其这里好几个专柜小姐以前都认得她,每次业绩不够就打电话给她,请她帮忙,她从来也没拒绝过。
为此,她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回家堆着积灰尘,被说浪费也无所谓,因为朋友有难本来就应该帮忙,尤其那些钱对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现在,瞧瞧她们的嘴脸,其中一个还骂她是乞丐,是可忍、孰不可忍,马上叫来楼面经理怒骂一番,然后派人拿型录来让她选。
这经理是认得她的,她是顶级vip,容氏集团的大小姐,平均一年要在这里消费上五、六百万,谁能不认得啊?就那几个还没睡醒的专柜小姐没注意到不过也难怪她们没看出来,往常容蓉到场,那排场可是轰轰烈烈,谁会想到她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容蓉要求开除骂客户乞丐的专柜小姐,那个倒楣的专柜小姐泪涟涟地被炒了鱿鱼,其他几个被骂的纷纷安慰她,要她别理会像容蓉这种没教养又野蛮的千金小姐。
她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谁知容蓉耳力更好,字字句句都听了进去。
这让容蓉更加生气。她就不懂,做生意的,不是该和气生财吗?身为专柜小姐却辱骂客户,而且还有一堆人挺她?这是非观念都颠倒了嘛!尤其她们之前是如何捧她的,现在却
人性,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性吧!
她将那些碎言碎语一字不漏地转述给经理听。“我发现你们的员工训练真的非常差劲,自己犯了错不检讨,这就是贵公司的待客态度?”
她随手指了套粉红色洋装,递过信用卡。“今天先要这件,我想你们的员工训练再不改进,往后我都不会再来了。”
经理擦着汗向容蓉道歉,他毫不怀疑,容蓉一回家,会将在这里受的气向亲朋好友大肆宣传。
所谓龙交龙、凤交凤,容大小姐是什么身分,她所交往的又是些什么人,公司百大vip,至少一半会跟容蓉有交集,只要有三分之一对百货公司起了心结,公司就要损失惨重了。
但要百货公司将旗下的专柜小姐都训练到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唉,那怎么可能?
专柜小姐练的是什么?眼力。一眼就要从客户的穿著打扮,言行谈吐看出客户的消费潜力,服务态度难免受到客户消费能力的影响。
人力有限啊!不可能上门十个客户,十个都受到最殷勤的对待。
就像以前容蓉带着保镖、司机上门时,大家会特地招呼她,帮她泡咖啡、买蛋糕是一样的道理。
那时她享受着特权,也没见她发出不平之鸣,今天受到冷落,就大发雷霆。她的观念不是同样也有问题吗?
但经理怎么敢跟她分析这些道理,冷汗涔涔、频频道歉,几乎都要跪下来了,只求小泵奶奶消消气。
容蓉在一堆甜言蜜语、点心加饮料的攻击下,才平缓了一点情绪,又多挑一个包、一双鞋、一套内衣。
但跟她以前一进门就是五、六十万的消费金额比起来,今天她买得这是太少了,结完帐才十五万两千元。
在手脚伶俐的彩妆部专柜小姐帮忙下,容蓉换了一身崭新的衣物,重新梳好头、化好妆走出百货公司。
这时日已西移,想不到她一场火居然发了四个多小时,难怪气得肚子都饿了。
她找了一家饭店吃自助餐,料理还不错,连面包都是自然发酵、当日烘烤,每样菜都很扎实,让她吃得非常愉快。
所以最后刷卡付帐的时候,她还多递上五百块当小费。
但奇怪的是,服务生拿着卡去了一会儿,再回来居然告诉她,她的额度不足,不能刷。
敝了,她这是无限卡耶!没有额度限制的,怎么可能会额度不够?
再说她这两天也没花什么钱啊!就送徐文钦的母亲进医院,花了万把块的医葯费、修车订金、饭店钱、买衣服全部加一加应该不超过二十万。
也许是卡片坏了吧,等她回饭店后要打电话给银行,让他们补寄新卡给她。
她用现金付帐,再走出饭店,发现天已经全黑了,瞄一眼手表,七点半,想不到她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
接下来要干什么?找朋友玩?但万一朋友告密,她这场逃家之旅岂非就要告一段落?
回饭店?路很远的,走路太累,捷运她又不会坐,搭计程车想到数小时前那恐怖的经验,还是算了吧!
怎么办呢?叫徐文钦来接她吧!他的车里虽然没有舒服的真皮座椅,但起码没烟味,整理得也很干净。
她心里才想着,手指头已经拨起电话,不知道几时,她已经将他的手机号码记得清清楚楚。
但电话才响了一声,她又惊觉不对,赶紧挂断。这徐文钦对她的逃家大业也是有害的,早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点,怎么有了事又下意识想找他呢?
“不行不行”她猛力摇着头。“绝对不能再找徐文钦,绝咦?那不是早上那个女的吗?”
她居然又看到了那个有趣的陈韵诗,可是陈韵诗怎么跟个中年男子如此亲近?哎呀呀,他们还在马路上公然接吻,陈韵诗不是说要跟徐文钦在一起吗?
那个中年男子容蓉认识,是容氏集团一家分公司的业务经理,有老婆的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告诉徐文钦,让他小心点,别被人骗了。”下意识地,她又开始拨起了徐文钦的手机号码,这回完全没有犹豫;她是在做好事,可不是故意要跟徐文钦纠缠不清,这两者是有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