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你的手我要自己千万别松脱
在那一刻你也许不需要我
而我却是早已决定非你不可
当他双脚安然降落在a座总统套房的阳台上时,满腔郁积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地排山倒海而来。稍早急着找人,他并没有注意从这里跨到b座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此刻,在高挂的日头照射之下,他才发现一百一十层的高度是多么地吓人。
懊死的笨女人,她要是一个不小心手没抓牢、脚没勾好,从这里掉下去还会有命吗?最好别被他发现她人在这里,否则不亲自剥下她一层狐狸皮,他就不姓阙!
用力打开阳台上那一扇精致典雅的落地玻璃窗、挥开那一袭轻柔飘逸的水蓝色纱缦,他果然看见魏时雨躺在蓬松的大床上睡得正熟。
“好哇我找人找得半死,你却在这里给我睡大头觉!”阙颖侦大跨步走向床侧,语气不善地朝她大吼大叫。
才刚睡着不久的魏时雨,被这一声如同暴雷的怒吼吵得大皱眉头,捂住耳朵将被子拉高,她还以为晴天突然打了个霹雳,正打算不予理会继续补眠,孰料,阙颖侦粗鲁地拉开被子,攫住她睡衣前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他真想干脆将她掐死然后做成标本,如此一来她就再也逃不了。
“你要是再企图从我身边溜走,就别怪我将你的狐狸腿打断,让你连走都不能走!”
“阙颖侦!”她的声音登时高了八度,整个人倏然由昏沉中惊醒,尔后瞪大眼睛直视这个不该出现的男人,怎么他怎么会知道她人在这里?
“见鬼了啊!还不跟我去见你爸妈!”没好气地再朝她吼一声,接着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讨厌鬼、臭王八!谁要你多管闲事,快点给我滚出这个房间,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真是气死人了,亏她费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还跟饭店经理大吵了一架,好不容易得到几个小时的平静,眼看又要被这烦死人的牛皮糖破坏了,她真的好不甘心!
“对不起喔,我这个讨厌鬼、臭王八,不巧正是你的头号天敌,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白白浪费你的体力、浪费我的时间。”完全不理她的挣扎。他再也不会对她客气了。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你给我放手啦!”情急之下,她张嘴朝他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你不是小狐狸,根本就是只母老虎。”阙颖侦气愤地将她甩在大床上,看见手背多了一圈齿痕,他只想宰掉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凶婆娘。
看见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寒意由脚底直冲头顶,魏时雨慌张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往后栽倒在波斯地毯上,尔后她以手代脚快速地移向玻璃窗外的阳台,就在她站直身体时,阙颖侦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出现在水蓝色的纱缦之间。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跳下去!”魏时雨双手勾住阳台的栏杆,威胁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几楼,一不小心掉下去是绝对活不成的。”他才不信她有足够的勇气寻短见。
“我为什么不敢?”被他一激之下,她性格中不肯服输的那一面忽然抬头,毫不迟疑地跨过栏杆,手一松,眼看整个人就要往下掉。
“该死!”这一刻他才知道她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她是真的想跳下去!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厚实的手掌在她双手离开阳台那千钧一发的生死一瞬间,牢牢攫住她纤柔细腻仿若一折即断的手腕。他吓得脸色发白,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雪白的真丝睡衣在栏杆外随风飘荡,他终于知道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是何种滋味。
蓦然回神之后,她竟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掰开他的掌,在这一刻,熊熊燃烧的怒火彻底占据他所有的思维,使出全身力气将魏时雨由栏杆外拉了上来,当她安然无恙跌坐在阳台大理石地砖上时,阙颖侦毫不容情地甩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吗?在我还没有拿到那一千万美金之前,你这条命可千万不能给我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他的心跳是那么的剧烈,他的情绪是那么的紧绷,她让他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也让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从不动手打女人的他,竟想再补上一掌。
手掌上传来麻热的痛感,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魏时雨已经昏了过去。天啊!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团混乱?看见她一动也不动躺在地板上,他的感觉是心痛!
赶紧将她抱进房间躺好,并吩咐饭店替他请来一名医生,幸好她只是因为情绪紧绷加上惊吓过度,才会导致暂时性昏迷,医生为她打了一针之后就告辞离去。
阙颖侦一直守在床前等她醒过来,轻抚她肿胀的脸颊,他开始责怪自己不该以这么大的力道伤害她,然而想起她身子挂在外头摇来晃去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又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为什么每次一遇上她,就会有不该产生的情绪,不该存在的反应出现?他一向很少将喜怒表现在脸上,顶多只是戴个和善的假面具,而她总是有办去拆下他的伪装、让他整个人失去控制,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心情一直乱糟糟的?想将她拥人怀中的同时又想将她毒打一顿,他怎么能容许她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将他变成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理不清心头纷乱的情绪,他只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对她不理不睬,在魏时雨倔强的外表之下,那显而易见的寂寞和忧伤让他心揪得好紧阙顿侦拿出贴身收藏的相片,当时相片中的她是那么的天真活泼,像个在阳光下尽情舞动跳跃的精灵,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这么失常,他的心因为她故作坚强的模样而隐隐作痛,想保护她、照顾她,更想让她回复往常快乐的样子或许,她真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因为他早已无法将视线由她身上转开,看顾她已变成了他无法卸下的使命。
天色渐渐暗了,阙颖侦打开床头小灯,就着昏黄的光线审视她苍白但美丽的脸庞,当她眨动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当她睁开眼睛与他的视线相互交会,紧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只是,她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说?为什么不朝他破口大骂?
“我很抱歉打了你,但是我不后悔这么做。”受不了这种难堪的沉默,他首先开口打破僵局。
“你以为你是谁?为了一千万美金就可以将人逼上绝路吗?”她那双无比美丽的眼睛,此刻散发出来的情绪,是恨还是怨?
“我是很爱钱没错,但我从来不做亏心事,这回的委托也一样!”阙颖侦被她的态度激怒了,这女人非但一点都不感激他将她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反而还指责他的不是。不知不觉举起手想再给她一巴掌,却在看见她不避不闪仰高的小脸时,手就这样停在空中收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干脆把我打死,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以为方才自杀的举动只是为了吓他吗?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停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如预期中挥向她薄嫩的脸皮,反倒是轻轻柔柔抚着她受伤的肌肤,她倔强的神情让他觉得好心疼。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以为自己是专门为人解决疑难杂症的救世主,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为什么我必须沦为你赚钱的工具、成为你满足虚荣心的猎物?”魏时雨面无表情地挥开他温存的大手,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把她好不容易勉强自己适应的生活搞得一团混乱,这个男人她绝不会原谅!
“你那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可以放弃这项委托。”
话说出口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那一千万美金不打算赚了吗?
“算了,我决定回到爸妈身边,不会再逃走了,而且我根本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太多。”
她累了,这个秘密深埋在她心中太久了,她藏得好痛苦呀!不管将来事情会如何进展、不管爸妈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厌弃她,她都决定不再逃避,因为她的勇气已经丧失,体力也已经耗尽了。
闻言,不知为何他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非但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也不必担心她会再寻短见。
这项寻人委托,到此为止应该可以划下完美的句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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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虽然她曾经说过不再逃,但他仍是不能完全放心。直到一行人登上台湾的土地、抵达魏家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华宅邸,他总算可以卸下这分责任,开开心心地享受那到手的一千万美金。
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魏天龙夫妇当然问过原因,但每每提到这个问题时,她总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语,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勉强,反正女儿是找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对于魏家夫妇这种态度,阙颖侦是十分不以为然的,她愈是不肯讲,他愈是想知道,所以虽然这项委托已经终止,他仍决定私下调查真正的原因。
就当是售后服务吧!
魏时雨住的地方真是不错哩!有个富裕的老爸果然幸福,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不必操心,自然有人元限量供应,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
按下门铃之后有人来应门,阙颖侦谎称自己和魏时雨是在纽约认识的亲密友人,她在回台湾之前曾经多次要求他必须来台蒋让她一尽地主之谊。瞧瞧他的模样、再听听他完美的说辞,园丁张伯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性,迳自开了八门让他进来。
听说魏时雨现在人正在后院,他也就自动自发走到那儿去见她。
“哈罗!好久不见了,你好吗?”阙颖侦又恢复他惯常的态度,带着轻轻松松的笑容走向正在与狗儿玩耍的魏时雨。
“你跑到我家来干么?我可不记得曾经邀你过来,请你马上给我滚。”天底下儿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这个笑得像白痴、令人想海扁一顿的家伙。
“做什么?当然是拜访你啊!再怎么说咱们也算得上朋友吧?”他像是没瞧见儿一脸难看至极的神情,踏着优闲的步伐朝她走近。
“呸!谁跟你是朋友!这辈子我已经与你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你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碍我的眼!‘图腾’、‘印加’、‘马雅’,扑上去把他的肉给我咬一块下来!”魏时雨指挥三头高大的牧羊犬,要爱犬为她出出这口恶气。
“哇!你好狠的心,居然放狗来咬我!、”阙颖侦不敢直撄其锋,只得落魄地爬到树上避难,取名“图腾”、“马雅”、“印加”的三只狗围住树干不停狂吠。
“有种你给我下来,躲在树上算什么英雄好汉!”魏时雨得意扬扬地瞧着他的糗样,可是光耻笑他还是无法消去心头闷了许久的气,最好激得他跳下来接受她送的第一分见面礼。
“你是说真的吗?”阙颖侦佯装可怜兮兮的口吻,加上一脸愁云惨雾的表情,真像一头夹着尾巴准备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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