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程安然程安然你究竟是怎样的无情?!
一口气竭尽所有丢开空了的酒瓶子,再随便从酒柜抓出瓶什么一把拨开塞子便狂灌起来。
他以为,真的以为与她之间的爱情可以锁住一切,抵受得了任何的考验!炳!原来锁住的不过只有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摇晃着走到阳台企图让彻骨的冷风扑灭满心满脑的狂热。
眼下的万千灯火都是她的眼睛看着温暖其实是那么遥不可及地愚弄人!而他就是那只不自量力的飞蛾!
她的闪躲,她的回避他都看在眼里,但他相信她,相信她有不得已的理由,更相信无论任何理由他都可以令她终于交付出真心多么可笑,他相信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爱,让他无法再面对她的躲避,也无法再容许自己躲避。
本噜咕噜咕噜令酒瓶见底,脑后传来“哐啷”一声的同时又“砰”地打开另一个酒瓶子,他仰头猛灌着酒,满满的苦涩不知源于何处。
永远记得第一次上她家,在打开门见着她的一刹那,给他的感觉每天回到家,里面就有一个她这样的妻子笑盈着脸为他开门,那该多好,多幸福。
她是自母亲后第一个给他幸福感觉的女人。是的,这段日子他是幸福的,相信她也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可为什么她竟然就有随时离开他的打算?她竟然不想和他一起拥有未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声声的质问冲口而出,是要她否认的,他是要逼她否认的!
可她竟然一、字、不、说!
事实已至此,理由是什么重要吗?他的感觉重要吗?
是她逼他怀疑,怀疑她,怀疑他与她之间的一切,他甚至连自己都怀疑!
被蒙骗,背叛的忿恨令他要报复,要令她知道他不过是在游戏,他有多么的后悔选择她这样的女人来当目标!
但为什么他做不到?!
看着她那如纸自的脸,他竟然还会以为她有多么的伤心!竟然还会为她心痛!竟然还会冲动得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
整个人摊大在地上,用酒将自己浇个满头满面,企图让自己可以有一点清醒。
“程安然!你令我成了一个傻瓜以为自己幸福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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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里面的焰火好明亮,好温暖,红红的火光映在炉壁周围,旁边一对老夫妇相依相偎坐在红格子毛毯铺张上的沙发里,老太太带着老花眼镜正在认真打着毛衣,身旁看着报纸的老公公还喝着茶那神情那模样,分明有她和他的影子
安然环抱住那幢水晶巧克力房子,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护着房子的水晶框上。房子里面的景象是他的承诺,为什么她做不到相信?
好久好久以前她的心里就藏有一个梦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管是满室阳光,还是冷寂为伴,只要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样,她就不再需要怕自己会被逐,被弃,即使整个世间都将她遗忘,仍有一处地方可容她,便已足够安心,足够让她有理由,让自己好好过下去。
钥匙只握在自己手里,门里面是她永远安然的世界。
那个被拒于门外的孤仃女孩永远不会再有重现的机会。
在以为是相依相连的亲人那时刻,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断然撕分开来,那种血肉淋漓,那种撕肉剜骨一旦他参与,她怎么可以承受?
不可以相信他,是因为爱自己多于爱他,还是爱他太深太深以致恐惧自己怎么可能拥有?
她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因为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家她都无法拥抱实在,所以自卑,也所以自私。与他有了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不会有多远的未来,只要曾经与他一起,此生也就拥有过幸福,幸福的回忆应该可以令她忍受得了以后那刻骨的痛她该死地竟然就没有想过他会否受到伤害!
她还能怎样面对他?还能面对他说些什么?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受这样重的伤害”?说“我其实无心伤害你能谅解我吗”?还是说“一切与其他人无关是我有负于你”?!
统统都是废话。一堆废话无法令他的痛减轻分毫。她亦无法面对被自己伤害的他说出任何一句废话。
伤害他是她极不情愿做的事,但她一直做着一直做着。
是他受的伤重?还是她的心更痛?
那一声声的质问如同利刃刺穿她的心。他是无意的,但那些怀疑是一直存在他心里,才会在那一时刻终于被逼爆出来。
他不相信她,是因为她做不到相信他。
这样的他与她,未来对他们来说,是否太遥不可及?
从冰箱里取出冰硬的匙子覆罩上红肿的眼睛。
即使是明天,也要毫无把握。
明天,她要如何面对他?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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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
“奇怪,总经理怎么忽然跑到天津视察分公司?”
秦希佳似是自言自语,眼睛却不住地瞟向办公室的另一边。
安然面无表情,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向对方致歉着取消约会。
眼睛定定看住电脑屏幕,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不停地。
写得满满的电脑屏幕上
齐亚齐亚齐亚齐亚齐亚齐亚
第一天。
他离开了。
第二天。
他没有回来。
第三天。
他还是没有回来。
第四天。
安然看着时间零时零分零秒
他依然没有回来。
今天前一刻还是,是星期六。她坐在这里,只做一件事等他回来。
一封封电邮,一叠叠传真,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还是找不到,找不到片言只字可以猜出他的心情,满满的完全只关乎公事。
她亦同样,一直只敢通过互联网与他维持联系,没一次敢拿起话筒。有时候见着文件上他的签名就会无端落泪,更不用说每天在他的办公室抚摩着那一样样属于他的物品,是怎样揪心的痛。
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按时吃饭吗?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她好想念他。
他和她,为什么会走到这般地步?
他和她,以后要怎么办?
一立在窗前,透过玻璃眺望最远处的黝黑。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直有着一道锁。曾经,她试图放开它可以让心底的渴望飞翔在灿烂的阳光下,她真的尝试过。可惜始终无力做到。
她无法让自己去相信现实会如想象中的好她曾经相信.相信自己也能拥有一个爱她的家,但失败了。
一次失败令她孤仃一人,再一次失败她害怕连自我也要失去。
她对他已然没有设防的能力,她受不了从他口中说出的哪怕一句重话,当她无能为力离开他的时候,从他眼里看到”
厌恶决绝,她便如在地狱。
被抛弃的滋味是那么绝望。
是的,她爱自己,所以养出凡事先作设想、计划的习惯,看重的事情更是尤其小心,她得保证自己的安然。然而。她也爱他。伤害他也是伤害她自己至深,她不要他
伤心,她好想他好好的,好想他快乐,真的好想,好想
透过泪光,满眼闪耀的灯火都是他灿烂的笑容他那样灿烂的笑容啊为了他的笑容
神,如果您真的存在,请求您,请求您赐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有勇气去相信,我的爱能够使我承受所有的伤害与痛苦。
只求一个理由。
眼看着灯火一点一点没了
眼看着星闪一点一点淡了
眼着着月亮也要隐退不见
眼睁睁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好像是将所有的都想尽,也仿佛是脑袋被掏空填塞上满满的白雾,茫茫然的什么也不能想。
对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的人,上天又怎会给予怜悯。
安然默默退离窗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门口。
天色还是暗沉,大街上空荡荡的,凄苦的寒冻令整座城市仍未能愿意苏醒过来。
听说,今年的冬天是近年来最冷的。
安然整个知觉都是冷冰冰的,冰棍似的双脚极慢地挪动一步,一步要去哪里?这个念头慢慢渗入到脑中,脚步
不自觉顿下来,茫然四顾这是哪里?哪里又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一个晨跑的身影迎面而来,那踏实、轻快的脚步声令她下意识抬眼看去,笑容砸面而来晨跑的人朝素不相识的她点一点头,那全身的衣裤被凛冽寒风吹得鼓胀,却吹不散脸上的笑容。全本小说
安然却是什么反应都不能有,如遭当头棒喝般呆顿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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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太阳出来了。纯金般的开芒洒落在身上,虽不能有多么的温暖,但已足够让人满心欢快,满怀希望。
安然的心已自团团迷雾中解脱出来,是从未有过的豁然开朗。
佛语中的“顿悟”她想自己是终于领悟了。
用笑容迎接新的每一天。
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拥有,明天是希望的所在。希望,是上天赋予人类,也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日子有四季,人生有酸甜苦辣。今天是霜雪,预告明天会有雪暴,可有谁会绝望地认为太阳永远不会再出来?
人应该要想的,是怎样才能令明天更美好,而不是为着种种可能的恶劣而哭泣度日。
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爱情会否可以永远阳光灿烂,正如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样揣测猜度,明天还是要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料及的。不过,有“明天”这个希望存在,不已经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存在明天,也就是存在希望,勇气,和爱。
安然真真切切地明白渴望拥有幸福,就是一切努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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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办公室的第一步,安然便稍稍有了停顿,然后,开始着手将室内的光线与温度进行调节清洁桌面整理传真检查办公日用品沏茶工作程序一如既往。
手放在卧室房门的门把上,却是停顿着的。想了一想,安然还是收回了手,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扇门。
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她将之放在那张大大办公桌的正中央处,还好小心地抚了抚没有丝毫皱折的信封面,看了看,又觉得信封放在办公椅里会比较适合,便改而将信封放在椅里,但一想,要是他连看也不看地就坐下去还是放回桌面比较妥当这样坚放会不会更显眼还是夹在这上面会更好需要不需要压上东西把什么压放在上面才好呢
看着洁白的信封端端正正,四平八稳地躺在光亮的办公桌面上,安然还是不放心地仔细审视了好几遍,才终于能够确定。转过身去,脚步还未来得及踏出,她又想到了不妥当的地方,连忙又急转身取回那封信,看着那洁白的信封面,她犹豫了。考虑再三,拿起笔在信封面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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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二十分,安然拿上文件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咯、咯、咯。”
“进来”
冷漠无调的声音。
安然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然后旋动门把推门进内。
终于定在了那张办公桌前,她双手捧着日程表递上。
“总经理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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