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薇呆呆地伫立在一栋五层楼房建筑的门前。她憔悴了,眼下有因睡眠不足而掩饰不了的黑眼圈;她白皙的皮肤更形苍白,长发飘逸,一袭白洋装让她看起来好单薄、好瘦小。在这寒冷的冬末,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的时候,她无心无绪,只想来看看他好不好?
张亦樵牵着中古脚踏车,一步一踱地缓缓走着,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堆报告未交,上图书馆找资料,又一味地心神不宁,脑海里一直盘着一个身影。他低着头,凛冽的冬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到了门前,待他站定欲开门时,那张他日夜思念、又含着哀怨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愣住了她怎么瘦了!
“我”他们同时开口。
“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他粗声地大吼着,眼中却有抹不去的疼惜;这么冷的天,她穿这么少,铁定会感冒的。
“我我我来看你看你好一点没?你好了吗?你你好不好?”她的大眼盛满了泪水,她仰起头,多日来的相思,她要将他看个够。
仿佛惊觉两人的距离太过相近,张亦樵后退了一步。他故意不去看她的眼,他知道,他会情不自禁地为她拂拭泪水;因此,他假装木然地道:
“我已经好了,谢谢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请回吧!天天气很冷,你会感冒的!”
“好了!?你好了!?喔,我我不冷,你会冷吗?你的车子修好了吗?期末考到了,你念得如何?哎!我好嗦,是不是?”不知为什么,每次与他讲话,林立薇便语无伦次;她好想跟他长聊喔!她好恨自己的舌头直打结,辞不达意。
“嗯,不早了,你该走了!,晚安!”张亦樵沉着声,把脚踏车抬进铁门内;他故意把脚踏车弄得吱吱作响,好掩饰他内心的不安。他将身子隐于铁门后,再叮咛一句:“天气很冷,你回去吧!我很好,别担心,下回下回不必再来了!”
“砰!”一声,他在关上的铁门后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那么绝情?只是,他心下一直想排挤她不能把她放进心里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他忍不住打开铁门,心想:她该走了吧?不知是否安全?这么冷的天,人迹稀少
一抬头,他却看到仍在对面公寓门前凝望着他的林立薇,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笨女孩!然而,他的心中却有更多的不忍。
“你怎么还”他说不下去了;他看见她双眼噙满了泪,可怜兮兮地站在冷风中瑟缩,他的心抽痛了。他快步迎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说:“怎么这么冰?要不要上来喝一杯热咖啡?”他这么对她说,却猛在心中告诫自己:他只是看她冷成这样,才请她喝咖啡的,就算是一个寻常朋友,他也该如此做呀!
林立薇潸潸然的泪滴在他的袖口上,她的心好苦,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胸中的苦;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知道她在死缠着人家,可是她不是不知羞耻啊!她只是好想好想再看看他,没想到,看了一眼,却想再多看一眼。
她怯生生地说:“我我只是想等你到房间到房间扭亮了灯扭亮了灯我就走。我我只是看一下我我真的可以上去一下吗?上去一下我就走,真的!我不会惹你讨厌,我我”她有些哽咽了。
“别说了!”张亦樵粗鲁地打断她的话;这女孩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多惹人疼惜!“上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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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置身在他的房间了,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她忘记了等在校门口的司机,她骗司机说考试到了,她要跟同学借笔记。尽管寒风飒飒,她的心却因处于斗室而胀满了幸福;她看着他纯熟地烧开水、拿咖啡、加糖
“几颗糖?”他问。
“都好!”她渴切地看着他,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仿佛要将他看尽似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像个花痴。
张亦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又来了!他不知道这女孩怎么了?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马上会消失不见似的!只是今晚,这房间因为有她,而不再感觉寒冷,如果能够生生世世如此,那该啊!他想到哪里去了?
咖啡很烫,她却浑然未觉;他想,她一定是冻坏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放到嘴边,一口一口地吹着气;那专注的样子,令人屏息以观。她一定是个毫无心机、快乐无忧的女孩!当然啦!她可是“林氏企业”董事长的独生女、掌上明珠,她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扬声道:
“如果咖啡喝完了,没别的事的话,你请回吧!我还要赶报告。”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林立薇悲哀地看着他,这是她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的。
他默然以对。
“那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就想躲我?就就想叫我回去?我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想想跟你交个朋友。”最后一句,她说得好轻。
“交朋友?没有必要吧!我们不适合的。”
“为什么不适合?为什么?”她急急地问。
“你不知道吗?你是林大小姐,是‘林氏企业’的千金,围绕在你四周的,不乏有名望的公子、少爷随你挑选;但,那绝不是我,就算普通的朋友也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可是我一个朋友也没有,真的!”她无辜地说。
“方维扬呢?”他问道,口气有着连他自己也不解的忿怒。
“维扬大哥?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玩伴,还有维轩只是,他们都好忙,维轩喔!他是维扬大哥的弟弟,维轩每天都忙着应酬,维扬大哥最近更忙了,忙着谈恋爱,除了他们,我没有更好的朋友了。”她有些黯然。
“林大小姐,他们忙,没有空陪大小姐你,对不起,我也有事,你这样三番两次的呃,打搅我,把我的生活秩序都搞乱了!”他几近苦恼地说。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这样地让人讨厌,我我很识相的,我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她泪眼盈盈,声音哽咽;天!她怎么会有掉不完的泪!?
张亦樵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他又让她掉泪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实际上,他好想搂着她、安慰她,告诉她,她有多惹人爱怜只是,他什么也没做,他只默默递出他的手帕,在心中劝慰着:别哭了,立薇,别折磨我
室内的悄然由于室外的呼呼冬风而更显静肃,再伴着林立薇十分认命的悲泣声,张亦樵第一次发现冬天是这么的冷。
不知为什么,张亦樵觉得他真不是个君子,他觉得自己像个懦夫!对于爱情,他不敢表白,更不敢接受,只会任由一个他也喜欢的女子在他面前哭泣,而无动于衷,他可真狠!只是,他是个做事会思量前因后果的人,如果一切都随感情驱驰,其实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又需要什么结果?他心中另一个声音道:为什么不给你自己跟林立薇一个机会?难道看她这样伤心,你就心安?难道你以后真相信这件事会船过水无痕?
一切随缘吧!不必刻意压抑,伤害了她,你岂脑旗乐?
“林立薇,别哭了,我这边快闹水灾了。其实,你并不惹人讨厌,你你以后如果想来找我,而我又有空的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但,我可先申明,我这屋子可是比不上你家那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喔!我一点也没损人的意思,我实话实说,我这人不转弯抹角,我希望我们之间仅止于此,你喊我一声大哥,其它的,呃你知道的,我们并不适合!”他支支吾吾的,总算把这一段话说完了。
林立薇破涕为笑。她好高兴,只要能再见到他,管他什么相称!刚刚那以为就要被他赶出去的感觉,好痛苦哦!既然他肯接受她了,那以后她要常常来、天天来,只求跟她的张“大哥”聊聊天!
就这样,林立薇成了张亦樵阁楼里的常客。冷峭的寒冬,他们品茗、闲谈;初春,他们上阳明山赏樱,回来后,张亦樵绘画
林立薇欣喜地发现,张亦樵的画中有她!张亦樵虽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逾矩,但相处久了,他愈发现林立薇是那么善良,令人不忍心伤害、欺骗她。
她那么单纯,令人时时刻刻想保护她。跟她相处,不须客套,反而可以让他忘忧;张亦樵常情不自禁地凝视着林立薇的倩影,以及她的一颦一笑唉!
他怎能只当她是小妹一般看待?他要她呵!只是想到他的家境,他实在不能保证能否给她过优渥的生活;一想到他的立薇要跟着他吃苦,他便心疼了
从言谈中,他知道林立薇虽是独生女,但她的父母并未放任、宠溺她;因此,林立薇并不骄纵、任性,他们把她教养得很好。
林立薇的父母十分开通,因是白手起家,没有门第的观念;但是,张亦樵想:立薇毕竟出身豪门,从小她就是温室里的百合,她必不能与他一同胼手胝足,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而这却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为此,张亦樵矛盾极了!
看着心爱的人时常紧蹙着眉,林立薇有些不解。这几个月,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了,只因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小小斗室才充满了温馨;虽然她家中宽敞舒适,父母和蔼贴心,但她待在张亦樵这里的时间愈来愈多了。
她知道她在张亦樵的心中只是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妹妹,但她不管什么,只求能与他长相左右,能这么近距离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经过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更发现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他学识广博、谈吐不俗、谦谦有礼、气度不凡,与他谈天,林立薇常常听着听着,便用一双痴迷的眼瞧他呵!她好爱他!她从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可以令人疯狂至此!
她已经跟她妈妈提过他了。从小,她爸妈就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倾心关爱她、保护她,但也尊重她、教育她;她何其有幸能生在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妈妈尊重她的一切选择,还要她从日常生活来观察他的举止;她妈妈希望她别被恋爱冲昏了头而识人不清,她妈妈还让她有空带张亦樵到家里去但,为什么他有时会皱着眉不发一语?难道又在嫌她打搅了他?
每当此时,她总静静地坐着,连大气也不敢喘,深怕被张亦樵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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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歌高唱的六月,莘莘学子告别一个求学阶段,扬帆再起。凤凰木张着艳丽的橘红,昭告天下,炎夏已到。
今天是毕业典礼,一早就有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在校园各角落里拍照留念,为他们的学生生涯谱下句点。
章青也早已妆扮妥当。维扬今天毕业,他父亲因为要开会而不克前来,晚上则在饭店宴请若干好友,一则,庆贺他顺利毕业;二则,再过几日,他就即将入伍,踏入人生另一阶段。所以,维扬说,今天她是陪他参加毕业典礼唯一至亲的人老婆嘛!不是至亲,那什么才是?
这维扬章青笑着摇摇头,他愈来愈贫嘴了!这半年多来,他们的感情增进不少,虽然仍是相聚不多,但彼此心中都有对方,这便就是促使她更努力的动力了。诚如维扬所说两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唉!她心中想的,全是维扬啊!
毕业典礼尚未结束,方维扬便从冗长、燠热的会场中逃了出来,他不愿让章青等太久。开车带着章青遨游北海岸,他们来到沙仑海水浴场戏水;章青真的是丽质天生,虽然身上一袭保守的连身泳装,但姣好的身材已是一览无遗。从她自更衣室出来,她那充满青春的气息,加上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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