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送你吗?”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自信的说。
“好!那你自己小心。”
她朝他一笑,然后扶着梯子的把手下楼。
她并不打算通知李芷淇,让李芷淇去操心一下好了,谁叫李芷淇硬拖着她来。
白宪忠回到座位上,愈想愈不能放心,他虽然没有什么骑士精神,绅士风度,但是让一个女孩那样子回家,他实在不放心。
想到这里,他猛的起身。
“你又要去哪?!”小胖问道。“才打从厕所回来!”
“不要等我了!”
白宪忠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下了楼。
一眼他就看到了叫他放不下心的女孩。
申婕靠在柱子边上,微闭着眼。
“嗨!”他站在她的面前招呼道。
她缓缓的睁开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证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她没有接。
“看了你就知道。”
她接了过来,低头细视。
原来是身份证、驾照,还有一些俱乐部的会员证。
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都看清楚了没有?”
“我看这些干嘛?!”边说她边将证件交还给他。
“我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并不是这些证件可以论断的。”她淡淡的一笑。“不过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坏人。”
“真叫人安慰!”白宪忠自我解嘲。
“有事吗?”
“我想送你回去。”
“为什么?”她马上起了戒心。
“就算是我吃饱了没事,或许是我不喜欢让漂亮的女孩一个人醉酒回家。”他半认真半开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犯罪动机。”
她把背挺得更直,站得更稳了。
“第一点”她冷静的看着他。“我没有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第二点:说不定我已经引起了你的犯罪动机,让你送我回家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死路,自掘坟墓。”
白宪忠关怀一笑。
眼前的女人够聪明、够刁钻、够劲。
他有多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充满活力的对手。
他喜欢!
“你成语懂得不少嘛!”他称赞道:“溜口得很。”
“谢谢!”她庄重的说。
“反正我有车不麻烦,送你一程。”
“我家在天母。”
“在新竹我都送。”他豪爽的说。
她在研究他。
她在考核他。
她在下决心该不该信任他。
他耐心的等着。
他妈的!他心中忍不住的骂道。
今天如果是他那个老实、稳重的哥哥,她连想都不会想的铁让他老哥送了。
起码有十分钟的沉默。
“你想清楚了没有?!”他有点火大。“我对贩卖人口或强暴女性都不在行,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就这么简单、单纯的一件事。”
她点点头。
他倒是有些意外。
“你不怕了?!”
“你并不可怕!”她毫不畏惧的说“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好!”他竖起大拇指。“我的车在前面。”
她走在他的身边。
“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我知道我送的人是谁。”
“申婕!”
“白宪忠。”他自我介绍。
婕怔了下。
可能吗?
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
蚌性不像,外貌不像,风度、感觉全都不一样。
不!他们不可能是兄弟。
她也不想问。
申天琳匆匆的赶到了会议的现场。
要不是因为车祸事件造成交通瘫痪,她也不会迟到一个小时。
迟到实在有损她的专业形象。
迅速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只见身边的男人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连礼貌的点头致意都没有。
她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但她这会却有点火冒三丈。
他愈是不搭理她,她愈是要烦他。
“请问会议进行到哪里了?”
邓宇超转过头,看着说话的女人。
“如果你能早点光临大驾的话,也不需要问别人了。”他傲慢的说道。
“塞车。”她解释。
“那就提早出门!”他像是训话般。“迟到就是迟到,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
她为之气结,不再和他说话,将全副精神放到会议上头。
而邓宇超比她更先的回过头,没有理会她。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
一场突如其来台北的午后大雨将大家困在饭店门口。
申天琳和邓宇超都自叹倒霉的又碰到一块。
两人刻意的保持距离,回避着对方。
雨淅沥哗啦的下个没完,虽然带来了些许的凉意,但也令人顿时的烦躁不已。
邓宇超偷偷的瞧了下他不远处看来清爽、落落大方又明显是女强人型的女人。
她和施佳芬就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人。
施佳芬阴柔,女人味重,十足的靠男人长期饭票生活的女人。
而她看起来充满自信、自豪,女中丈夫的气慨。显然在这个都市丛林里,她适应的很好。
他看了下表也看了下雨。
一时半刻可能也走不了。
冒着被打回票、奚落的心理准备,他走到她的身边。
她则讶异的看着他。
“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她真的感到吃惊。
原想挫挫他的锐气,报一箭之仇。
但她毕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生,没有必要故作姿态,也没有必要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好啊!”这不是他预期的答案,不过他很满意。
两人一块走进了饭店附设的咖啡座里,一起点了咖啡。
“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
申天琳打开皮包,拿出了张名片,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来一看。
“你们公司的名气不小。”他似真似假的夸道:“还是个副理,不简单哦!”“我当这是赞美!”她淡然的一笑。
他没有接话。
“阁下你呢?”
他也交了一张名片到她手里。
她看完名片后,重新的打量起他。
“看不出来吗?”他揶揄道。
“你很不错嘛!”她也以一种不怎么认真的口吻。“董事长?!”
“小鲍司!”
她一笑。
男人喜欢用女人的赞美来满足自尊心,就算他真的不错,她也不打算锦上添花了。
邓宇超看起来年近四十,却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皮肤黝黑,体格结实,感觉不很细腻,不过挺能给人安全感的。
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什么类型的女人。
他把玩着名片,讥诮的一笑。“称呼你申小姐还是申女士?!”
“直接喊我申天琳就可以了。”
是她的个性不拖泥带水呢?还是她无意让他知道她的状况?单身还是已婚?
现在的女人和男人一样的坏,同样的不安于室,同样的喜欢来婚外情那一套。
女人已经解放了!
她们都急于让男人知道这一点!
“已婚还是未婚?”他不经意的问。
“你呢?”她的语气也是随意的。
“结了。”
不知道自己是属于什么心态,他就是不想告诉她他的真实状况,他有老婆就跟没有老婆一样,他的婚姻随时可以终止。
也许是想试探她吧!
也许想瞧瞧她的为人处世,对男人和感情的看法。
申天琳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应该结婚了吧?!”
“为什么?”
“看你的年纪”他瞧着她,决定坦白。“绝对是超过三十了。”
是他不会说话,还是存心气她的?!
“邓先生!我们有仇吗?”
他含在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他不解的摇头。
“还是你这杯咖啡请得不情不愿?!”她不容他回避。
“一杯咖啡不算什么!”他声明。
“那你何必话中带刺!”
“你未免太敏感了吧!”他一脸的无辜。
他得承认一件事
申天琳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施佳芬让他对女人寒了心,但是申天琳给他一种完全不同,崭新的感受。
申天琳是那种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自给自足又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这种女人不会给男人带来麻烦,相反的,男人不要烦到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该向她坦白他的婚姻吗?
他有追求她的打算吗?
申天琳不想再和他抬杠下去了。
他八成是婚姻不幸福,才会对女人如此的粗鲁,没有什么礼貌和风度。
打开皮包,她拿出了五百元放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停了!我也该走了!这些钱是付咖啡的!”她站起身,拿起公事包。“我请你可以吧!”
邓宇超的脸都快气绿了!
她冷冷静静,潇潇洒洒,雍雍容容的从他面前离去。
的确!他不得不承认。
这个见过世面,超过三十岁的女人,的确有她的一套。
今天就算了!
他拿起她的名片,细心的收在口袋里。
他们会有再较量的机会。
伍康龄一身时髦的法国时装,黑色的宽边帽,迪奥的皮包,华丽高贵的走出桃园中正机场。
面对来接机的家人和亲戚,她忍不住的要热泪盈眶。
这不是什么学成归国。
也不是衣锦还乡。
她只是在法国累了,倦了,想回到自己的巢。
虽然不到三年的时间,她却感觉到台北改变了好多,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路上家人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完,那些人,那些亲戚、朋友发生了那些事。
他们好像怕她会跟不上台北的节奏,会和现实生活脱节似的。
她是很想知道一些人的近况,一些事的发展,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她这次回来有的是时间。
白家兄弟的现况如何?
结婚了吗?
她想再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好不好,看看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他们肯见她吗?
她搞不懂当初怎么会演变成三角恋爱的,明明她一开始是和白宪民来往的,常去他的家的结果,很自然的就和白宪忠也玩在一块,长久下来,不知不觉的就演变成了三角关系。
到头来,兄弟两个都要退让,她除了远走高飞,她还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嫁给谁都不是。
嫁给谁都无法平息风波。
时间应该可以慢慢的冲淡一切。
现在她回来了。
在法国感情依然交了白卷。
她能再重拾些什么吗?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她的心也跟着飞驰,她要找个最适当的机会亮相。
只要白家兄弟都未婚的话,她和他们或许还能重拾旧欢。
如果他们都定下来的话,那她希望他们能接受她的祝福和友谊。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