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
梦寰醒来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却没有半点爬下床的意愿。昨晚他的视线全凝聚于殷如枫的身上,对父亲的问题他都答非所问,令云名刚差点要跑到厨房里拿出菜刀将他砍了。
眼前忽然泛起一个紫色的身影,是她。他对她的认识并不多,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被她吸引,也许是她的外表吧?一副苍白且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极了古代的西施,眉头一皱,就会令人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地疼惜。
想到此,梦寰不禁露也了笑容,平日不近女色的他,此刻竟然躺在床上想着一个谈不上认识的女孩。这是那个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云梦寰吗?连他自己都快搞不清了。
看看壁上的钟,十点钟,他赶紧跳下床梳洗一番,如果再不下楼,父亲可能就要向全世界广播他的儿子今天在床上发呆了三个小时。这可是一件破天荒的事,他相信士雄一定会不留情地糗,然而要反驳他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踱下圆弧形阶梯,他一眼就看见章佳岚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
梦寰皱了一下眉头,再看见她身旁那个宝蓝色的晚礼孕时,他明白了一切。回想昨晚与她共舞的情形,他实在尴尬极了,虽拥着她,心思和眼神却追随着如枫的身影而去。
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章佳岚循声望了过去,看见是梦寰,她立即露出笑容迎接他。
“梦寰,早呀!今天我拿衣服来还你,昨个儿真谢谢你的邀约,才使我度过这么美好的一夜。”递上手中的礼服给他,他则使了个眼色要她置于一旁。
昨晚梦寰为了让她不那么拘束,因此要她别和章嫂一样老称呼他少爷,干脆直呼他的名字,他也直接叫她佳岚。
“是有一会儿了,但看你还未起床,也就不忍心上楼打搅你。”
“真抱歉。”梦寰抚摩着前额,愧疚非常地俯下头。他想,如果让她知道那时他是在做什么的话,她此刻的眼神就不会这般温柔了。
“那”
“还有事吗?待会我有急事必须办,所以就不陪你了。”他看了章佳岚一眼,露出个抱歉的笑容,转身拾起椅背的白西装外套便走出了客厅。
章佳岚在他背影消失后狠狠地咒骂道:“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会让你像孙悟空一样,永远受到我的控制。哈”佳岚狂笑,因为她的计划正在进行,而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笑声划过沉静的屋子,引来章嫂的注意。
她开始担忧了。将佳岚介绍与梦寰相识是对的吗?
她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佳岚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孩,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物,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宁愿选择毁了它。
这种情形在她读大学时就出现过了。她拆散的情侣早已不计其数了。
章嫂真的好烦恼,一个是她的主人,另一个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该帮助谁呢?
口口口
可晴走出如枫的卧室时,听见厨房传来一首动听的歌曲,她知道如枫并没有大清早聆听音乐的习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走到了厨房,想要瞧瞧到底是谁大清早就前来拜访,还与如枫相处得这么愉快。
还未踏进厨房,就见如枫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还一脸愉悦地和她打招呼。“早呀!可晴,来,看我为你准备些什么?”如枫只顾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可晴惊讶的表情。
可晴愣了一下,走到她身旁,用用触碰她的额头,
“没发烧呀!”再将手置于她的肩上猛摇着她“你是不是吃错葯了?”
如枫笑着将可晴的手挥下“忘了昨晚的谈话了吗?我要做一个崭新的殷如枫。”
“没忘,但只是不太敢相信罢了,一个人竟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么多,谅谁也不会相信嘛!”
“的确,我沉浸于孤单里太多年了,想一下子改变当然费些工夫,但你相信吗?我一定会走出过去的阴影的。”
“我当然相信呀!其实你不过时找回当年的你罢了,而我十分高兴。”
“高兴?”如枫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自问处答地说:“当然嘛!朋友终于走也阴影了,你当然会高兴嘛!”
“不,是不用再面对你那张整天阴沉沉的臭脸。”可晴故意拉长语音,令如枫气愤不已。
“方可晴!”
口口口
梦寰哼着歌曲踏进盟飞,引来不少职员们异样的眼光。然而他却视而不,反正心里高兴快活就行了。
推开办公室那道木制的门,赫然发现庄士雄早就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了。
“喂,老兄,现在都几点钟了?”他像发现新大陆般地嚷嚷。
“怎么?我今天和你有约吗?”
“没约就不能来探望您‘老人家’吗?有哪个老板是这种上班法?员工们会怎么想?”
“我无所谓呀!”梦寰摊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谁教我是老板兼董事长,他们又奈我何?”
“是”士雄换了个口气,他可能想再和梦寰抬扛下去“想不想听个好消息?”
“好消息?算了吧,你可能还没察觉,只要是出自你口中的好消息都会变成坏消息。算了,不和你扯这些,什么好消息快说吧!我可忙得很。”
“就净针对跟我开玩笑,拿我做话题。算了,反正我说不说都对我毫无影响,只有和你才大有关系。”
“与我有关系?关系哪一点?良心?什么人?还是客户?别闹了!”
“好吧,是与你的良心有关。至于为何有关呢?除非你求我并收回方才的话,我才告诉你。”士雄露出奸诈的笑脸卖着关子,因为他知道,梦寰最没猜哑谜的耐性。
“我不认为方才对你的批评有何错误,所以我并不打算收回。至于良心,我相信我从没做过对不起它的事。”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信心十足地说道。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梦寰按下对讲机按钮,传来林秘书的声音。
“云董,有位小姐来应征,人事部经理已经和她谈过了,你要亲自接见她吗?”
“当然,请她马上进办公室来。”
切断对讲机,不过一会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如枫轻缓地转动门把走进去,却引来梦寰惊讶的目光,庄士雄则是一脸笑意,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殷小姐,请坐。”士雄代梦寰招呼她,他知道梦寰的心正急跳着,也许魂都已被迷昏了。
如枫仍是一身的雪白,就连大风衣也是乳白色的,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泄在肩上。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梦寰一眼。
“殷小姐,怎么得知这份工作的?”士雄又替他提出了问题。
“从报上得知的。”
他简直明知故问。难道会人人突然在马路上抓住她,然后告诉她盟飞在应征职员?
士雄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那你希望的薪资是多少?”
“随董事长您。”
“我?董事长?”他指着自己的脸。
“不对吗?”她一脸迷惑。
“错错错,董事长是他,不是我。”士雄指着一旁未曾开口的梦寰。
“他?云先生?”
士雄点头“没错。”
“意外吗?殷小姐。”这时梦寰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是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而且你还是堂堂盟飞企业的董事长。”
“你不会告诉我: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这”如枫红了脸俯下头。
是的,她的确没听过他的大名,她的不闻不问使她连总统是谁都不知道,哪会知道他?
“我的天呀!”士雄低咒了一声,他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无所谓,我正好欠缺一位女秘书,你愿意吗?”
“老兄,你没搞错吧?你报上要征求的不是一位职员吗?”士雄纠正他。
“我临时想要位机要秘书,怎么?莫非你想担任?”
一旁的如枫忍不住笑了,她的灿烂笑容足以令男人心动,令女人嫉妒,当然在场的两位男士也逃不过。
梦寰对士雄使个眼色,要他别再追问下去,否则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圆谎,只怕迟早会露出马脚。收到梦寰的警告,士雄哪敢再继续放肆,除非他不想活了,他露出笑容,等着看梦寰到底搞什么鬼。
“你愿意当我的秘书吗?”他再问她一次“薪资绝对不会少的。”
“薪资多少我交不在乎,更何况我暂时并不缺钱用。我顾虑的是我从来未担任过秘书,不晓得是否能胜任,所以我想我还是认命地当个小职员吧!”
“是否能胜任这倒不成问题,日后我会慢慢指导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担任你的秘书呢?”她提出质疑。
“这”这倒是问倒了他,他总不能对她说“我看上你了”吧?想了一下,他又说:“我只是想弥补我昨天的愧疚,况且你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他去担任跑腿的小职员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我才想要你做我的秘书。”他急急地瞎扯一番。
“是这样的吗?”如枫慧黠地眨了眨眼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惜我并非你想像的那般弱不禁风?”
“是吗?”唉!这小妮子真难缠,实在无法将她与昨天的那个女孩联想在一起。
如枫肯定的点着头。
“不管你怎么样,我再问你一次,愿意当我的秘书吗?”
“你如果不怕我会将事情搞得一团糟的话,我当然愿意全力去做好这份工作。”
“真的!”梦寰满脸欢愉“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方便,”
“明天,明天好不好?”
“可以呀!”如枫搞不清他为何会这么高兴,真的只是因为要弥补过失吗?算了,她不愿再多想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先行告退。”
如枫才走出办公室,庄士雄立即开口盘问:“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云大董事长也需要个‘贴身秘书’?”他故意加重“贴身秘书”四字的语气“你平常不是最不喜欢亲近女色的吗?这会儿倒是颠倒过来了。”
“庄士雄,请你别再扯我后腿好吗?我真的纯粹只是要弥补昨日的莽撞,并无别的意思。”他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庄士雄早巳领教过了,可惜在他身边的日子也不少了,哪可能让他就此瞒骗过去?
“随你,你是堂堂盟飞的董事长,而我呢?什么也不是,更甭提批评、讽刺你了。”
“庄士雄!”他再度气愤地大喊士雄的名字。也不过一会儿,梦寰突然忆起了他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开始疑惑了。“莫非你早巳知道她今天会来征?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不致令人怀疑?
这是不是你所谓的好事?果真从你的口中说出的好消息都变成了坏消息。”
“喂!留点口德。我只是比你早一步踏进公司,看见她在和人事部经理面谈罢了,而且这不过是好消息之一,更好的消息还在后头呢!”他抗议道。
“说吧,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可别后悔。”
“快说,烦死人了。”
士雄清了清喉咙“我派人到国外去寻找那女孩喜爱的那组茶具,结果巧的是,它竟被找着了,连色彩都一摸一样,你说,这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这是真的吗?”梦寰早已忘了方才还在生他的气。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庄士雄反问他。
“太棒了,士雄,我真以你为荣。”
“少来。你的性情也未免转变得太快了吧!”
“士雄,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好友,你不会去计较这些吧?”
“是呀,平常我是不会去计较,但这次可就不同了。你刚才伤我太深,使我忍不住想问自己是否该对你拔刀相助?抑或见死不救?”士雄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的脸孔。
“士雄,拜托啦!”
“怎么这会儿开始求我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呀!你不是一向趾高气昂,不屑于听我的话吗?喔!我忘了你这曾对我说过,只要是出自于我口中的好消息都会变成坏消息,那足以证明这是个坏消息呀!否则它怎会变成好消息呢?唉!我是不该说出口的对吧?”
“士雄,别再闹了。”
“闹?我有吗?”他故意看了眼手上的表,藉以转开话题,他可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哎呀!我忘了待会儿与我老爸有约,不跟你扯了,再不去看他老人家,我可又有罪受了。拜!澳天见。”
士雄话一讲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留下气急败坏的梦寰。
口口口
凛冽的海风从衣袖窜人,薄薄的衬衫鼓了起来,温艾尘站在沿海别墅,由上而下观赏这里的一切。季节虽已逐渐迈人暖春,然而海边仍吹送着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倚着转栏看海,前景一片辽阔,然而她的思绪全然不受美景的吸引。
大四时的那一段过往令她懊恼不已,温艾尘回想昔日的一切,不但伤了自己,更伤了殷如枫,愧疚从心中涌起。
她的脑中突然泛起一个修长的身影,那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一个男人。江焕平当年对殷如枫的爱令她嫉妒,她多么希望在将殷如枫狠狠地打倒之后,能拾获江焕平的爱。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弄得一塌糊涂。殷如枫变沉默了,凡事都不理不睬。江焕平也变了,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女人彬彬有礼,他变得凡事计较,凡事都想掌控,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这全是她事后才得知的,她也因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而远赴重洋。
在加拿大待了将近七年之久的温艾尘,再过几天,她将搭乘飞机回国,再度踏上思念已久的国土。
口口口
屋内环绕着我袅袅的烟圈,江焕平若有所思地坐在咖啡色沙发上,两手摊在椅座上,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被摆放于桌面。
他端起咖啡正想一口饮尽时,却又狠狠地将它摔到一旁的墙上,黑而浓的咖啡溅洒于墙上,缓缓顺势流下墙角。
咖啡令江焕平想到她,他恨她,却又爱她
“焕平,你要喝什么?”殷如枫轻声地问。
“你呢?你喜欢喝什么?”江焕干反问她。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我的男友。”她嘟起嘴,将脸转向一旁。
江焕平用手轻扳回她的脸“是咖啡,对吧?真奇怪,爱喝咖啡的人皮肤怎么会如此苍白呢?”仍捧着她的脸颊,他用深情且温柔的眼神望着她。
如枫被他看得脸儿直发荡,羞愧地拉下他的手,用轻松的口吻来掩饰内心的波动。“还好你猜对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变成稀有动物madflntaiwan的猫熊。”她将手握成拳,在他面前舞动着。
“哇!我怕怕也!”江焕平用手在胸前轻拍
手中的烟早巳燃至他的手,他抽动了一下并将它甩掉,疼痛将他的思绪引回现实中。
江焕平走至墙角,捡起方才被他狠狠甩开的咖啡杯碎片“为什么又让我再次遇见你?莫非上苍早已将你许配给我?”
对于大四那年的那件事,他早已不以为意了,而他也在事后得知那件事的内幕。他错怪了她,就在他有心道歉之余,却得知她早已搬出那间古屋了,任他百般寻找,她的下落就如同被人封锁住一般,没有半点线索。
如今他见着了殷如枫,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又要将她践踏得遍体鳞伤。他是那么想和她重归旧好,但看到她日渐成熟妩媚,他知道她绝不会再接受自己了。
但是江焕平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拥有海外知名的江氏企业之后,他日渐空虚,事业的忙碌不再能取代他的雄心,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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