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笨重的行李,如枫下了飞机,走出芝加哥的机场。
她拦了辆计程车,前往她父母的居住所。半小时过后,车子来到一栋屋子前,她从皮包抽出一张百元美钞递给司机,然后提着行李走下车。
看着眼前这栋屋子,她整个人呆住了。
房子的两侧杂草丛生,堆满垃圾,房子的门窗紧闭着,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如枫大惑不解,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的父母不曾有一时片刻让屋子杂乱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枫左右观察了一番,一位行人缓缓地从另一头走来,她上前用简单的英语询问。
什么?!她父亲的事业竟倒闭了!
这是真的吗?但为什么她父母不曾告诉她?是怕她担心吗?还好那路人递给她一个地扯,他说这是她父母亲临走前交给他的。
如枫不知道这地址是真是假,但不管如何,如今她只剩这条路可走了。
来到芝加哥的另一个地址,她才一下车,便看见宽阔的草原上有几个年轻男女正发嬉戏着,一位年约六、七十岁的男人朝她走来。
如枫向他问了些事,不明白是他没听清楚,还是另有原因,只见以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男子才开口,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竟然说得一门标准的中文。“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殷胜伟先生的女儿殷如枫了。”
如枫讶异地点点头,而后尾随他走进屋子。
这栋屋子是以白色原木建杂邙成,屋前是片辽阔的草原,屋子的前缘一道细长的木质走廊。
进入屋内,她马上停住脚步,因她看见她的父母正坐在沙发椅上。如枫立即奔到他们的面前,紧紧地拥住不放。
几年不见,她的父母苍老了许多,乌黑的发色花白了,岁月更毫不留情的在两老脸上刻划出良迹。
良久,殷胜伟和白秋月才推开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枫忆起方才的事;
胜伟摇头叹了口气“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所以”他换了个口吻又说:“来,见见劳勃及玛莉亚,他们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他指着客厅里两位年约六、七岁的男女。“若不是他们,我和你妈可能要沦落街头了”
劳勃不满地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如果不是你及时对我伸出援手,我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经过劳勃的解释之后如枫才明白,原来劳勃当年到台湾留学,却因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偷了不少钱,当时不是父亲救了他,今天可能就没他这个人了。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们两人便成莫逆之交。
“你们俩就别再争了,让小孩看笑话呀!”一直未曾开口的玛莉亚终于出声了。
“今后咱们一家人得麻烦你们了,实在是过意不去。”胜伟再度开口,不胜感慨的说。
虽然他经营的企业不大,但毕竟是自己一手闯出来的,如今却连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就面临破产,教他怎能不感慨?
“说什么打不打搅的,反正屋子挺大的,多几个人住反而热络。看来今天我得好好人展身手了。”玛莉亚兴奋的说。
“阿姨,不用麻烦了。”如枫的英语一向不灵光,今后却将要在此住下,真令她头大。
“麻烦?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枫还想再说,却被劳勃一口打断:“你就别再拒绝玛莉亚的好意了,她可会伤心喔!”
算了,她也不想再争辩下去,一切但求顺其自然吧!
晚膳时间,餐桌上又多了个男人。如枫经大伙介绍才知道他就是劳勃和玛莉的儿子罗素。
一顿晚餐下来,除了两家父母外,罗素和如枫都紧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罗素对于眼前这位台湾女孩没啥好感。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之后,他对台湾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皆抱着敌视的心态。
那一段往事他从没对人说过,就连他的父母亲也不知道。劳勃和玛莉亚只约略知道他曾和某一位台湾女孩来往,后来两人就不了了之了。也从那段感情结束之后,他对台湾女孩总是十分排斥,这也许是造成他今天未婚的原因吧!
如枫看得出来罗素对她的排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冷漠就是不屑。如枫想,是他不欢迎她吗?但不论如何,她得暂住于此,直至她有了另一个归宿。对于罗素,她想只有尽量痹篇了。
无心再用晚餐,如枫道了声歉,起身走到屋外吹冷风。
罗素默默地抬起头望着如枫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他的心头。他赶紧甩甩头,告诉自己,她是台湾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台湾女孩
然而如枫瘦削的倩影令她产生一种保护之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对于女人,他早已打了个预防针,有了无比强大的抵抗力,谁知抵抗力也有失效的一天,他也只有不断警告自己,别接近她,千万不要!
口口口
如枫走后一星期,梦寰已清醒许多,但他殷殷期盼的可人儿至今未曾来过。如果不是医生一再阻止,他早巳不顾一切地奔出医院。
他想得入神时,房间被人轻轻地转动着。
云名刚和章佳枫同时走了进来。佳岚将中的鸡汤置于一旁的茶几上,并将花瓶里枯萎的花换成朵朵鲜红欲滴的玫瑰。
“喝点鸡汤吧!”她盛了碗汤递给他。
梦寰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后一口一口地喝着。
“还好吧?”名刚开口问。
他点点头,实在不想和父亲说话,以前父亲对如枫的态度,令他不能谅解,现在父亲又这般关心,让梦寰感到虚伪,他甚至猜想,这几天如枫一直没来是因为父亲的阻挠。
“在想那个女人?”名刚突然问道,令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因此他选择保持沉默。
名刚知道自己猜对了,有所感慨的说:“别再想她了,她不值得你爱。”
“爸,你的把戏我看多了,别再以为我是小孩子,想一而再地欺骗我,让我一步一步跨入你事先布好的陷井中。”
“你不相信我?那你说,她为什么一直没来探望你?”
“你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和我早就在一起了。”梦寰将一切罪过全归咎于父亲身上。
“爸爸没有对不起你。”名刚大声反驳,他可不想被儿子误会,更何况他也没有逼走如枫。“是她见人一病了不起才一走了之的。”
“别再演戏了。”他一副不屑的语气。至今梦寰才了解,他心目中敬爱的父亲竟是如此卑鄙。“我不相信。”
“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自己去问方可晴呀!她不是如枫最亲密的朋友吗?”
“我会问明一切的。”
他别过头去,却见章佳岚手中拿着一封信,似乎正在犹豫着是否要交给梦寰。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要给我看的吗?”
她怯怯地点着头,交给他。“是如枫姐临走前要找交给你的。她说,也许这封信你永远也看不到。”
“看不到?为什么?”
“她说,像你撞成这佯,且昏迷了这么多天,一定没希望了,就算活了过来,八成也成了成了钟楼怪人,她不想耽误青春,更不想委曲求全地嫁给你,所以”佳岚换了口气“梦寰,你也就别再对她痴心了,像她这种女人实在不值得你去爱呀!”
梦寰的手颤抖着,他不相信他会看错人,更不相信如枫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他甚至猜想这是父亲与佳岚联手演出的戏。
看着信封上的娟秀的字迹,是如枫的没错。但信的内容是什么,他考虑着不是要拆开它。
良久,他才挤才一句话“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自己静一静。”
他们俩没有反驳地走了出去。
他仍旧拆开它
梦寰:
老实说,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不断地问自己,该留抑或走?
一个星期过去了,你一直没有醒来,我想你大概就此沉睡了,但女人的青春毕竟有限,因此我选择了离去。
别怨我,只怪你一直沉睡淡醒,如果你能醒来。如果你没变成钟楼怪人般可怕,也许我会念在你对我情深的份上,和你再展开一段人生旅途。但如果一切并非如我所想像的呢?所以请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放我一条生,我可不希望自己半夜醒未,发现身旁躺的不是我心目中最帅气的老公,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你知道嘛!我胆子一向很小,又爱哭闹,要是有那么一天,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毋需再隐瞒下去。大四时为了钱财,我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下海,现在我得为了我后半辈子着想,找个有钱人嫁了。既然你都已成了这副模样,那我也毋需再蹋自己的青春去等你醒来,是不?
真抱歉!我的未婚夫在催我了,就此歇笔了。真希望你能亲眼看到这封信,可惜我想机会不大,为自己祈祷吧!
如枫留
看完信,整张纸几乎快被他扯破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信纸,泛白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
梦寰真的不相信,不相信如枫就这样弃他而去。
口口口
晚上,可晴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公寓,如今这间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人,显得冷清许多。
蓦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她顺手接起话筒“喂?”
“可晴吗?我”
“如枫!”可晴大喊,她真不敢相信如枫终于良心发现,打通电话来报汛息。“你呀!可真反我们害惨了,你知道梦寰他”
“他怎样了?”如枫紧张地问。
“想知道不会自己去医院看呀!”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晴,别卖关子了,他到底怎么了?”
“告诉你?可以,但必须交换个条件。”可晴威胁她,因为只有用这一招,才能让如枫透露出她的去处。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可晴,别为难我。”如枫几近乞求的口吻。
然而可晴不为所动,这一次她是真的狠下心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如枫终究投降了。“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得告诉称,别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梦寰。”
“好。”可晴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我在芝加哥。”她平静地道出。“这下你可以告诉我梦寰到底怎么了吧?”
“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去伤他的心?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人。”
“信?”她的心中充满质疑,她没留下任何一封信呀!莫非是章佳岚搞的鬼?
可晴恍然大悟“原来我的直觉并没有错嘛!这件事果真有蹊跷。”她再想了一会儿“是章佳岚,对不对?”
“可晴,别问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也好,就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吧!”如枫有所感触的说“别问为什么了,只有我离开,你们大家才能平静地过日子。”
“平静?不可能的,除非一切真相大白,找出杀死玉恒的凶手,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可晴愈说愈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找出那个凶手,剥了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泄心头之恨。
“可晴”如枫试着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却徒劳无功。
“别再试图安慰我,或试着要我打消这个念头,不可能的,你根本不了解这其中的痛楚。我相信你知道凶手是谁,但我不想问你,以免增加你的困扰,其实我的心中已有些底了。”
可晴变了,变得心中充满恨意与报仇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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