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蓝,四面开阔,天地在眼前连绵展开。远山峰峰相连,与天上如棉的云絮相依偎。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乍暖还寒时候。各色野花争相开放,嫩枝展露绿芽,冷冽的空气闻来带有清甜味。山脚下,整片绿原如毯铺列,一条蜿蜒的清河从中穿过。
平静无波的河面,水光粼粼,间有水鹭俯仰其间,这景致如同一幅悠闲明媚的田园山水画。
一艘精致的画舫缓缓拨开水面行驶其上,一对璧人正站在船舷,极目流览这片山光水色。
“哈哈哈”男子放声朗笑,豪迈的声音流泻于天地之间。
“山河如此多娇!每望一回,心中的惊叹就多一分。从前拥有它时,只恨不得它能无限的广大辽阔,来增加自己的虚名,却从不知它美在哪里;如今,不冉拥有了,才发觉它旖旎娇丽的一面。心中的满足更胜以往,这真应了一句佛谒:‘有舍才有得’。香君,你说对吗?”聿熙低首望向臂弯中的佳人。
原来站在船舷上相偎的一双璧人,正是远离京城那些纷扰的聿熙与楚香君。
自从那一天救回楚香君,聿熙将她安置妥当后,便联合小安子及御医司马景,放出他已驾崩并下诏由珞珩继位的消息。
之后一切就等盖棺入殓、大丧之礼完成,他便欲携香君远离京城,从此不再过问红尘俗事。
只是,在完美的计划中,却发生一段小插曲
原来一直留在宫外,担心女儿楚香君安危的邯氏,一知道她平安无事后,便乘隙留书出走了。信上只提及,她的后半余生将会找间庵寺永伴青灯古佛,来消弭未随夫婿楚延庆同赴刑场之愧。
邯氏走后,楚香君每天以泪洗面,聿熙实在不忍心,便带着楚香君及小安子、李氏兄弟等人,一路由北南下,朝邯氏的故乡江南前进。
一行人明是游山玩水,实则四处寻访庙宁庵寺,找出邯氏可能的落脚地。
聿熙刚刚的一番感慨,令楚香君脸色倏然黯淡,低垂螓首、静默不语。
她的不对劲,聿熙马上就察觉到了,他关心地问:“怎么了?香君。”
“你不该为了救我,舍弃你的山河及皇位。”楚香君幽幽地说着,眼底神色教人不忍。
闻言,聿熙不禁失笑,摇摇头道:“你还在介意此事?”
“我一辈子愧疚难安。”她实话实说。
“傻香君,你是介意天魁女的传说,还是介意我以山河换佳人一命之事?”聿熙已经相当习惯以“我”自称。
“皆有。如果天魁女的传言属实,而香君又正是天魁女,那香君便是不祥之人,既是不祥,你就不该以那么大的代价来换回我的生命。”说着说着,她的头越来越低,眼中也蒙上一层水雾。
聿熙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娇颜,让她面对、正视他。“如果我说没有天魁女的传言,就没有今天的聿熙,你信吗?”
楚香君满脸困惑,随即又黯然低首道:“你在安慰我。”
聿熙只好娓娓道出缘由:“当年,国师算出父皇会立我为太子,也算出太后将来有了自己的骨肉后,会有杀我之心。所以他便编了天魁女的卜言,并告诫太后,凡是在我之前所立的太子皆会早夭,而我也只有八年的皇帝命。”
楚香君听得檀口微开,表情怔忡。
“国师的用意是在保护当时年幼的我,让太后知道我只有八年的皇帝命,她才肯心甘情愿,捺着性子抚养我成长。”
楚香君这会儿更是瞠目结舌,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
她这认真的娇憨模样,引得聿熙忍不住低头轻啄一下她的唇畔。
她轻轻推开他,急问:“难道你放心让位给珞珩?”
聿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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