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南北两宫的卫士强多了,掌控了北军,也就基本杜绝了京师地区叛乱的可能性。
窦武掌控了五校近半的兵力,尚且在政变中失败,其他人想凭借百十个剑客、游侠,就想变天?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至于刺杀,那就更不怕了,且不说卫尉、光禄勋、羽林虎贲、黄门令之间,职权重重叠叠,互相制约,没那么容易混入皇宫行刺。就算混进来了,天子身边的侍卫又岂会是小数目?层层护卫之下,几名刺客焉能成事?至于天子身边的侍卫本身,那更是经历了千挑万选的,等闲哪能渗透进去?
所以,刘宏并不担心刘照“阴养死士”,谋刺自己,而且刘照之前的表现很好,刘宏在心里认定他是一个孝顺、仁厚的小小君子,岂会做这等悖逆之事。若说刘照深得士林之心,万一有人联合起来,扶植刘照上位,刘宏反倒会担心一下。如今无论如何,刘照都背负上了“放纵门客刺杀大臣”的名头,声誉受损,阴差阳错,反倒进一步的打消了刘宏的猜忌。
“哼!”何皇后不高兴了:“谁敢如此侮蔑我儿,定要好好追究一番。陛下,天底下的士人,你一句话就把他们禁锢了,如今对这些个造谣生事的小人,反倒没办法了不成?”
在刘照的装可怜和何皇后的嗔怒之下,刘宏当即拍板决定,彭虎、沙铜二人的行为,完全是他们妄度上意,为了邀宠,擅自行事,与刘照并无干系。自然两人已经被当场格杀,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可以了结了。
此时侍医也已经赶到了,刘宏命他为刘照好生整治。当听说刘照已经用盐水漱过口之口,侍医心里略略放心了些,便请刘照将舌头伸出来,查看了一番,然后禀道:“陛下,万幸弘农王咬得并不重,伤口不深,敷药将养几日,便可无恙。”
说着,侍医便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来,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些褐色的粉末。刘照见了,心里突鲁了一下,要知道,在汉代,传统医学也处于起步阶段,很多方剂尚处在“发明”与“临床测试”阶段,这名侍医似乎也不是什么有名之辈,万一用得药不妥,岂不是糟糕?
于是刘照赶紧问道:“不知这药是什么成份?”
“禀殿下,这药是用三七、白蜡、*……”侍医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刘照对中医懂得并不多,但是托后世中医养生很火的福,他也略微知道一些中药,比如三七,就是大名鼎鼎,路人皆知的药材,就算没听过别的,总该知道田七牙膏吧,田七就是三七的别名,能治各种出血,其中包括了牙龈出血,所以才被用来做中药牙膏。
“好了,敷药吧。”刘照也没办法,难道因为担心就不用药了么?好歹有三七做心理安慰,用就是了。
侍医用一个小小的银匙挑了一点粉末,轻轻的洒在刘照舌尖的伤口上。刘照伸着舌头,一时没法缩回去,模样颇为好笑。那侍医又命人取来几块冰,用薄纱包起来,轻轻的敷在刘照的舌头上,加快止血的速度。
过了片刻,药效发挥,流血暂时被止住了。侍医又嘱咐道:“此药每日须敷三次,连续敷三到七日,便可无恙。在此期间,殿下进食时需要万分小心,不可食用过于烫或者辛辣的东西,最好是吃温一点的粥。”
看侍医已经处理完毕,刘宏道:“那阿弁你就先回去将养吧,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他又望向了何皇后:“皇后,你也回去好生休息吧,来人,摆车驾,我今日与皇后一起去长秋宫。”
虽然得到了刘宏的应允,但是刘照自然不能转身就走,他赶紧起身,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亲,慢慢的走出了猗兰殿。
看着大小内侍还在那里慌乱的准备着刘宏的车驾,何皇后笑道:“陛下若是不嫌简陋,轻亵了御体,那就乘坐妾身的车驾,一起还宫吧。”
刘宏应了一声,张让见状,赶忙上前吆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就知道瞎忙活!还不赶紧过来服侍天子登车!”
扶着何皇后到车上坐定后,刘照下车,目送着父母离去,这才转身登上了自己的车子。在侯谨的搀扶下,刘照刚在车中坐定,就见侯谨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殿下,今日你可真把奴婢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