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金市私会
唐周双手一撑,以平日里难以企及的矫健,从床上翻身起来,跳到了地下,挡在了几名不速之客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唐周色厉内荏的呵斥着。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荆州方的张渠帅,还不速速上前拜见!”一名壮汉怒喝道。
“原来是张渠帅,有礼了,不过你是荆州方的渠帅,可管不到我洛阳方的事情。而且我虽然被上使问罪,羁押在此,但是我洛阳方渠帅的职位,可还没被免去,尔等休要无礼!”唐周继续虚张声势,妄图唬住张曼成一行人等。
“哈哈,唐渠帅说得没错。我们荆州方哪能跟洛阳方相比,荆州乃是荒蛮之地,哪里比得上洛阳的富贵繁华。不说别的,单说唐渠帅的这套宅院,啧啧,可就比马上使在宛城的居所,不知道要豪华上多少倍。你我都是教内的兄弟,唐渠帅总不好一个人私下享受这份清福吧?明天我就离开这花花世界,要奔赴冀州了,接下来,更是要在荆州与冀州之间,来回奔波,辛苦着呐!唐渠帅,看在我等为教中大业劳苦奔走的份上,你总得犒劳犒劳我们吧。”张曼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既然张渠帅开口了,我自然不能悭吝。有劳张渠帅把我的管事唤来,我让他支十金给张渠帅做路费,聊表心意。”唐周一咬牙,准备破财消灾了。
“嘿嘿,唐渠帅,你可是慷他人之慨了。马上使已经下令,将你名下的所有钱财、产业,全部没收,充做教中的公产。也就是说,现在就连这套宅院,也已经不是你唐渠帅的了,你又拿什么来犒劳我们?”看到唐周的脸色大变,张曼成不由得一脸的快意。
“唐渠帅,如今还归你所有的,也就是你身后的那位美娇娘了。不如你将她献出来,让我们兄弟几人乐上一乐,回头保证给你完完整整的送回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说着,张曼成与几名壮汉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们敢!”唐周双手一张,徒劳的护在美姬身前。
“唐周,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乖乖从命便是,否则,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让你吃一番皮肉之苦了!”张曼成双眼一瞪,凶相毕露。他身后的壮汉立刻欺身而上,一左一右,挟住了唐周,将其往屋外拖去。
唐周拼命的挣扎,奈何他淘虚了的身子骨,如何能挣脱这两名壮汉的挟制,听到美姬已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他忍不住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狗贼,回头我定要上告教主,治尔等之罪!”
一名大汉不耐烦了,挥拳就在唐周的小腹上狠狠的打了一记。唐周顿时痛得身体如同虾米一般,弓了起来,嘴里自然也没法再叫骂了。两名大汉将唐周拖到另一间侧室的门口,一个伸手一推,一个抬脚一踹,登时让唐周跌了个狗吃屎。等他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早就被从外面紧紧的扣住了。
隔着房门,唐周依稀能听到对面房间里,男人肆意的淫笑,和美姬哀哀的悲鸣。自己的禁脔如今居然被几名外人肆意的享用,唐周攥紧了拳头,在门板上使劲的捶打着,最后甚至磕破了指节,鲜血直流,兀自不觉痛楚。最后,唐周无力的坐到地上,绝望的嚎哭起来。
这种不堪耳闻之事,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唐周才听到张曼成等人离开了自己的居室。过了片刻,唐周家里的仆役战战兢兢的端着食物,来到了门口,解开了门环上绑缚着的绳索。
唐周骨碌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拉开了房门,一把推开家仆,慌忙中,踢翻了地上的食盘,粟米粥洒了一地,可是唐周却不管不顾,直奔着对面的侧室快步冲了过去。
侧室的门虚掩着,唐周一把推开门,几步来到了床边。床上一个柔弱的身影,正躲在被中暗暗抽泣。唐周心中大恸,伸手过去抚摸,结果手刚刚碰触到对方的身体,被中的美姬就立刻凄声惊叫起来。
“别怕,是我,是我!”唐周说着,眼泪又不停的掉了下来。
“公子!”美姬扑到了唐周的怀里,哀哀的啼哭起来:“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奴婢虽是卑贱之身,但终归也是公子的人,怎么能让那些役夫这般糟蹋!”
其实,对于这名美姬来说,贞操早已经是一种奢谈了。她从*岁开始,就由家中的年长经事的侍女训导,传授各种取悦男人的技巧,而她未来的工作,就是随时被家主派去侍奉贵客,或者被当做礼物送出去,总之,迎新送旧,取悦男人,就是她唯一的生存之道。
唐周并不是她侍奉的第一个男人,长大成人之后,由于相貌出众,家主亲自取了她的红丸,并且将她留在身边侍候。只不过,这种恩情终究浅薄,难以持久,家主宠幸了她一年多之后,便将她丢在了一旁。之后,她便和其他的婢女一样,开始了迎新送旧,取悦宾客的生涯。不过,由于她的姿容的确出色,倒是不用去侍奉普通的客人,几年下来,她也仅仅侍奉过几位家主刻意巴结的贵戚而已。最终,家主为了求什么仙药,把她送给了眼前的这位“唐公子”。
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被几名低贱的男子强行啪啪,所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软语娇声的向唐周诉苦,以期唐周能够为她做主。
唐周一声苦笑,他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美姬!好在张曼成等人明天就会离开洛阳了,到时候马元义身边调遣使用的人,都是洛阳方的徒众,自己在洛阳方,好歹还有点影响和地位,想来不会再有人来上门欺辱自己了罢?
看到唐周不说话,美姬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奴婢听说公子乃是汝阳侯的族人,与宫中的大人交情甚笃,公子何不去告官,将这群强盗抓起来治罪!京师之地,天子脚下,哪容他们这群野人(野人指乡野之人)放肆!”
唐周只能继续苦笑,他所依仗的几位中常侍,都是马元义一手结交、拉拢起来的。如果不是看在太平道、马元义的面子上,他这个假得不能再假的“颍川唐氏子弟”,哪里会在洛阳这么吃香?要知道,颍川唐氏本就是依靠汝阳侯、中常侍唐衡才兴旺起来的,属于宦官一党,宫里的诸位常侍,对其他家族不了解,难道还会对唐家不了解么?唐家有哪些子弟,他们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又岂会识不穿自己的真面目?之所以不揭穿他,就是看在太平道的份上罢了。
但是,想到马元义,唐周再一次忍不住怒火中烧。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如何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可是你在荆州的部属,不也照样是好色贪婪之辈么?我在洛阳这么几年,结交了不少的富贵子弟,多少也算是壮大了太平道的声势吧?可是你不念我一点功劳也就罢了,还放纵部属来欺辱我,此仇不报,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唐周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狰狞。好你个马元义,你身为上使,又结交了宫中的权贵,所以觉得我拿你没法子是吧?可是要知道,你们所谋划的,也是泼天的大罪。谋逆,这种十恶不赦、株连九族的大罪,宫里有哪位大人敢出面相保?既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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