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艳也不会抢先一步来到这义风集团。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魏蓝会公布那张照片,但过了这么久却没如此迹象,也许魏蓝真的罢手了,难道她已经知道义风集团也是不好惹的。
程焰意味深长地抿笑着,眼底尽是令人猜不透的寒意。
“什么原来如此?”
直到甄艳又发出粗嗄的不耐询问,程焰这才收起笑意。
“你可以回去了。”他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回去?现在?”那她的消息呢?
“等我整理好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程焰大可将她束之高阁,但她还有利用价值。
“真的。”那就表示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喽!
甄艳回一朵亮灿灿的笑容,她今天总算有所收获,在下次见面前,她有好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激情画面可以回忆。
当甄艳翩然离去后,程焰将皮椅旋至落地窗前,玻璃帷幕外已万家灯火、星光点点,他燃起一根雪茄,眼神在迷蒙的烟雾下散出摄人光彩,一抹难以掩饰的邪邪笑意与俊逸的脸庞形成一诡谲的对比。
下一笔犯人交易就在明天。
上次若不是那个日本刑事闯入,现在他的户头里已稳稳当当地多了三千万美金。不过,倒楣的他也已付出了死无全尸的代价,但这笔帐还是得算在日本来的刑事俞季桓头上,若不是他紧追不舍,也个会无端端惹出这么多风波,最令他担心的就是会影响他总裁的继承权。
他不容许冉有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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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蓝一下楼果然就发现俞季樵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
这家伙不嫌累吗?自从说要保护她以后,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他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她真怀疑,俞季樵是不是就住在她楼下,看来他接下哥哥交代的任务倒是挺认真负责的,好吧!等这案子告一段落,她就意思意思地慰劳他一下。
“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的狐狸尾巴了。”魏蓝故意绕到柱子旁,面对著一堆空气大声地嚷著。
俞季樵摸摸鼻子,自称名侦探的他竟然在她面前是如此地笨拙。
“还是被你发现了。”俞季樵自觉无地自容。
“啧啧啧!还自夸是什么名侦探哩!我看你不当警察的原因是能力不足吧!”魏蓝才不放过嘲讽他的任何机会。
“你要去哪?”不理会魏蓝的嘲笑,俞季樵急欲知道她下一步要到何处。
“报社喽!”有他跟著也许会坏事,只好撒个小谎,其实她真正的目的地是义风集团。
“我送你。”俞季樵走向他的座驾,有礼地打开右侧的车门。
“我有小绵羊,不用麻烦了。”魏蓝不领情地牵出她的机车,一脚跨坐上去,戴起kitty猫的安全帽,蓄势待发地准备往前冲。
施舍地再看俞季樵一眼,仰仰头表示她要出发了。
噗一声,魏蓝便从俞季樵面前呼啸而过。
过程之流畅让俞季樵没有及时将魏蓝拦住,他只好迅速钻进座驾中尾随。
但聪明的魏蓝却在小巷中绕绕转转,俞季樵光是平衡通过窄小的巷子就花了大半时间,如魏蓝所愿,俞季樵果然在魏蓝转进第六条巷子后就跟丢了,没办法,他舍弃了小巷,马上绕到宽广的柏油道路上,不一会儿即来到魏蓝上班的地点。
自从俞季樵跟监以来他的睡眠时间愈来愈少,他总利用魏蓝上班时在座驾里小寐一下,稍补不足的睡眠,今天他也一样,一来到魏蓝所属报社的楼下,他便可以放心地悠悠然睡去,以魏蓝的习惯她是不到中午不会下来的。
正当俞季樵在座驾里悠悠睡去时,魏蓝已来到了义风集团台湾总公司所在地,魏蓝立在伟岸的大厦前,先感受一下它巍峨的气势。
吸一口气,魏蓝便怡然自若地来到柜台前,向总机小姐说明来意之后,魏蓝便来到位于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
不愧是总裁专属的豪华办公室,二十坪大的空间里虽然只有少许的办公用具,但名画、盆栽的妆点让气宇不凡之余,又添加了几许柔和的美感。
魏蓝坐在距离办公桌一尺之遥的茶色皮沙发上,等待程义行讲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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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个记者竟然找上门了。”
程焰正在研究手里的卷宗,是今晚同人交易的资料。
“人在哪儿?”程焰好奇地问。
“在总裁办公室里。”
一听到男子的报告,程焰不若往日的自信,脸上竟浮现担忧的神情。
“小的猜想,她也许是来威胁总裁的。”
“她不会这么笨,”
“是。”男子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发表言论。
“带她过来。”
“是。”男子应诺后隐身于木门后。
“不管你玩什么把戏,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程焰在心中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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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姐,你好。”程义行挂上电话后,便起身踱至魏蓝身旁。
魏蓝见状急急忙忙地伸出手回应。“程总裁,久仰久仰。”
“来,请坐。”语毕,程义行也坐进魏蓝对面的沙发。
“听说你是记者,有何指教吗?”程义行叼著菸斗,十足的总裁架势。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请教。”
程义行言笑晏晏。“请说。”
魏蓝坐正身子,义正辞严地说道:“程总裁,其实我今天的来意是有关于令公子程焰的。”
“小犬怎么了吗?”程义行浓眉挑了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魏蓝拿出那张模糊的照片递给程义行。
程义行接过照片,拿出自己的老花眼镜,忽远忽近地确认照片中的影像。
“这照片怎么了吗?应该不是小犬吧!”程义行拿下老花眼镜、松一口气地说。
“请看看左上方的黑影。”
程义行吃力地瞪著照片中的左上角,还是看不出所以然。
“这张照片是我在命案现场拍的,左上角出现的黑影正是程焰。”
“命案现场?”
“就是前阵子骇人听闻的残忍分尸案。”
“这么模糊的照片怎么确定就是小犬?”
“警方已经监定过了。”此时魏蓝又补上了放大照片,照片中可以清清楚楚地辨识出的确是程焰。
程义行握照片的手颤了颤。“那你今天的来意是”
“坦白说,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义风集团从窜起到目前的所有状况,不可讳言地,程总裁您的企业体真是可圈可点,甚至连逃漏税的记录都没有,这么优良的企业集团第二代总裁候选人竟会出现在命案现场,程总裁难道您一点也不意外吗?还是您根本就知道令公子的所作所为了。”
程义行难掩气愤的心情,但碍于身分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魏小姐,如果我才是幕后主谋,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看过您的自传,我自认您绝不是那种人,但我不确定的是,您会不会默许令公子的行为而不闻不问。”
“魏小姐果真胆大心细。”
“您夸奖了,我来的目的只是要”
“探一探虚实,是吗?”
被猜中心事的魏蓝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但随即又恢复记者本质。“程总裁,其实您一点都不知道令公子做的事吧!不过,我想您对他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不如您劝他早日投案,虽然有损整个义风集团的声誉,但对您更重要的应该是令公子的生命。”
“你何以见得我会赞成这个做法?”
“凭您是创造义风神话的传奇人物,若无前瞻性与果断力,是不可能有如此成就的,况且您还有一位优秀的长子,义风集团还是会稳稳地屹立不摇。”
“你已帮我想好所有的退路了。”
“不是退路,是生机。”
“我会好好考虑的。”程义行倚著金质拐杖起身,额上的皱纹似乎在短短几分钟内无情地多了几道。
“我想警方再过不久就会搜集到完整的证据来拘捕他,只有在警方提出正式拘捕前到案才能减轻他的罪责。”
“谢谢你的提醒。”
魏蓝起身,有礼地微微向前倾。“希望下回我报导的不是令公子的死讯,而是他自首的好消息。”
程义行伸出手送客,并按键请门外的秘书带路。
魏蓝松了一口气,紧绷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她长吁一口气,将体内不良的二氧化碳全数吐出。
还好没有遇到什么窘境,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当魏蓝正放心地走出义风天厦时,突地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她甚至还来不及感觉痛楚便晕了过去。
而挂在她右手的幸运绳像欲留下蛛丝马迹似的突地断裂,无声无息地躺在义风天厦入口处的阶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