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沈博洋准备的早餐,柳沁雅赶赴上班,在每天例行简报时听取值班组长报告后,向各部门同仁说明今日工作重点以及分派待处理事项。
“还有其它要报告的吗?”柳沁雅合上手上的工作日志,抬头询问。
“副理,听说那个色议员这个星期六有订房?”一位清洁组的部属发问。
她佯装生气。“不可以这样称呼我们的客人,无论是什么身分的人,进到饭店后,我们都一视同仁,做好分内该做的事。”
“可是,想到那个人要来就觉得很恶心。”另一位部属说。
一经提出,其它人也异口同声地批评那名“色议员”过去的淫乱事迹。
柳沁雅正要出声制止喧哗,贺长军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柳副理,你管理的组别似乎愈来愈松散了。”他冷冷地扫了现场所有人员一眼。“上班讲八卦、批评客人隐私,身为主管不严加规范还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万一让客人听见,知不知道会造成饭店多少负面影响?”
柳沁雅马上转身向他弯腰致歉。“我会注意的,多谢经理指教。”
贺长军见她姿态柔软,想再多说什么又怕显得太意气用事,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知谁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小声点啦!经理还没走远”
“故意要说给他听的,小鼻子小眼睛。”
门外尚未走远的贺长军,听到那些话,气得脸色发白,一双手握得青筋浮起。
“好了、好了。”柳沁雅拍拍手要大家安静下来。“没什么事的话,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同事离开后,柳沁雅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一迭文件,走向贺长军。
自从订婚后,贺长军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可以理解,却无法不感到心寒,多年的情谊,原来薄如蝉翼。她知道同事间传言,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升到这个职位,但,她在工作上的努力与付出,无愧于心。
“经理,这是业务检讨会议所需的资料。”她说完,便要离开,不料,贺长军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将男人当泥偶般在手中握圆搓扁,你很得意?”他的面孔冷冷地逼近她。
“经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您放开我。”她侧过脸,痹篇他喷洒而来的气息,气息中带有些微酒气。
“不知道?”他的脸略微扭曲。“亲爱的学妹,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会不知道?”捏紧她的下巴,正视她。“钓到了金龟婿,觉得不必再这么辛苦往上爬,就把我这个脚踏板一脚踢开?我想,过去的我是不是太老实了点,才任由你予取予求,最后落得一场空。”
他的嘴往前一凑,眼看就要吻上柳沁雅,她奋力一扭头,却无可避免地让他的唇碰上了脸颊。
她的心里生起一股嫌恶,却只是冷冷地说:“经理,请您放手,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贺长军原本也只是借着酒气发泄心中的不平,听见她冰冷的语调,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放开她的手,恼羞成怒地说:“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说完,便急急离开。
柳沁雅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股委屈在胸口打转,用力擦拭被他沾染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后,勉强自己忘了这件事,开始一天的工作。
罢整理好预备补货的清单,桌上的电话正巧响起,她脑中闪过沈博洋的名字,精神一振,连忙接起。
是她父亲。
“沁雅,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她父亲希望她回去接管板桥分店,她对这突来的殷切,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父亲的身体状况,却是她无法明确拒绝的主因。
“爸,你不认为让哥哥、姐姐接手比较合适吗?”毕竟他们才是他的“婚生子女”她只是个意外。
“这间店我已经打定主意要送给你当嫁妆,别再和我争论了。你哥自己经营一家酒店,你姐只要有钱可以花就好,她对这些才没兴趣,爸打拚了半辈子,该退休了,也想趁还走得动的时候,多陪伴你阿姨,我就剩这点心愿还是你仍不肯原谅我?”
“不是的”她按了按眉间。“我喜欢目前的工作,而且量贩店的经营我不懂,没有把握”
“你原本学的就是企业管理不是吗?管理就那些诀窍,到哪一行都一样,再说,店里又不是没有熟手,老爸对你有信心。”
“再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好吧”
听筒里的声音似乎带有浓浓的失望,让柳沁雅一阵难过。
“对了,你和博洋感情进展如何?什么时候把结婚办一办?”
“爸没那么快啦!我们才刚订婚。”柳全统突然提起沈博洋,竟让她没来由地心跳加快。
“呵呵害臊啦!好、好,我不催你,不过,也不要拖太久。”
“知道了”挂上电话,柳沁雅不自觉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阵子,她和父亲的谈话次数比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还多,真让人不习惯。原本比陌生人还要冷淡的关系,突然如此热络地闲话家常,换作任何人,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吧!
好想打电话给博洋可是,说好不打搅他工作的,而且,昨天才见面,他这么忙,不该拿自己的事去麻烦他。
思绪尚乱得如一团棉絮时,手机再度响起,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喂。”
“老婆”
那习惯拉长上扬的尾音,一听就知道是谁,柳沁雅原本郁结的心情因而舒展开来。
她佯怒,问:“打电话来找骂挨啊?老狐狸。”
“呵听到我的声音,你好像很开心。”
“哪、哪有不是开心是生气!”她急忙否认,却讶于他听力的敏锐。
“气我昨天没有对你做出不理智的事?”他故意轻柔地问,害得柳沁雅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气自己没一脚把你踢下床。”
“你才舍不得。”他像有十全的把握,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莫非他昨晚根本没醉,那她以口喂他喝水?耳根一下子就窜红,她一脸栽进文件中,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长时间的静默,沈博洋唤了一声。
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其实是鸵鸟心态,平静地问他:“有什么事吗?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该讲私人电话。”
“对,差点忘了,我要订房。”
“请问要订哪一天呢?”柳沁雅一听,马上恢复工作时的严谨态度。
“这个星期六。”
“请问需要几人房?”
“双人房一间。”
她输入资料的手指顿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登记什么名字呢?”
“你老公,沈博洋。”
听见他要订双人房,柳沁雅直觉联想到大熊提到他的那些风流史难怪昨天他会询问饭店的狂欢派对。
她心里泛起酸楚,记起自己承诺过不会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压下那股干涩,硬挤出一点笑容。
“沈先生,我重复一次您的订房资料”她将资料复诵一次,并告知进退房时间。
“你的声音怪怪的,怎么了?”感觉她说话时的微颤,沈博洋不觉拧起眉头。
“没事,请问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吗?”
“老婆?”他又唤了一声。
“沈先生!感谢您的惠顾、再见。”顾不得他的回应,柳沁雅急急地将电话挂断。
一手紧压胸口,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男人的世界,妻子与情人经常是分得清清楚楚,也许她适合他的家庭背景,适合娶回家,但,未必能得到他的真感情。
见识过他谈生意时的手腕与技巧,她该清楚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际关系高手,就算对她只有好感而非关情爱,他也能够表现得让她觉得幸一幅得像个被爱宠溺的小女人。
她终于明白一直小心翼翼提醒自己不要过分期待,但潜意识中,她早已动了情,却害怕只是单方面的痴想。而有了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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