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员外整整大我十多岁,这么老的男人,一想到都觉得恶心。”
赵陈氏轻声斥责道:“胡说!什么老男人?刘员外才三十多岁,我见过此人,长得不差,人也随和,没有架子,况且财大势大的,有什么不好?”
“娘,您不能因为他财大气粗,就什么都好。他去年才死了夫人,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另纳小妾,如此朝三暮四的男人能有什么真心?简直就是个无赖!”赵如梅不高兴的大声骂道。
“有钱人家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你这是对刘员外有偏见!”
“鬼才对他有偏见!那刘员外简直就是个烂人,否则的话,我哪会如此的不情愿呢?”她气鼓鼓地道。
“那你说说刘员外是怎么个烂法?”
“娘,难道您没听人说吗?那刘员外虽然外表和善,背地里待人却涸铺薄,他府里的下人如有犯错,轻则打骂、扣工钱,重则赶出府去,还有呀,他的夫人也是忍受不住他的虐待,自尽而亡的!”赵如梅为了退婚,开始对娘亲瞎说起来。
赵陈氏大吃一惊,忙问道:“真有此事?”
赵如梅认真地点着头,煞有其事地道:“真的!娘,您到隔壁张大娘、王大娘那边去打听打听,每个都是这样说的。”
赵陈氏沉吟道:“如果真有此事,我和你爹商量过后再作决定。”
赵如梅拉住娘亲的衣袖,撒娇地摇着她的手“娘,别考虑了,您劝劝爹吧!您想想看,如果我嫁入刘家,早晚和他元配夫人一样,这不是让女儿跳入火坑吗?到时候您就会失去一个女儿了!”
赵陈氏听得女儿这样说也心慌了起来,她安慰地道:“小梅,别担心,情况若真的如你所说的,我和你爹拼了老命也要去退了这桩婚事。”
听见她娘说得这样肯定,赵如梅才稍稍放下心来,心思又渐渐地飞到山顶上那间小屋里。
--
朝阳映照下,呈现在眼前的尽是参天古树,赵如梅抬起皓腕微掩着刺目的晨光,四处张望。
由天未亮的清晨兴匆匆前来一直找到现在,她越来越失望,也越来越灰心。
她明明记得那间小屋就在这附近,怎么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呢?难道是她记错了吗?不可能的,她明明记得就在这里的。
她伸手拭了拭额间的汗水,心灰意冷之下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忽然抱住她的纤腰,吓得赵如梅尖叫一声,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耳朵边轻轻传来。
“你在找什么?找我吗?”
“好讨厌,也不喊我一声,你差点吓坏我了!”赵如梅娇嗔道。
胡石羽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赵如梅点点头,开心地跟着他一路往西走去,直到眼前出现一处断崖,正是那年赵如梅采得灵芝的西山断崖。
赵如梅喜道:“石羽,你是不是在此处发现有灵芝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来,那绳子越拉越
长,最后他把绳子一端系在一棵大树上,另一端朝断崖下抛去。
赵如梅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他的怀里怎么会藏得下那么长的绳子,而且他那身衣服在阳光照射下看来银光闪闪又轻又柔,也不知是什么料子裁制而成。
她实在忍不住地问道:“石羽,你怀里是怎么藏得下那么长的绳子?还有你的衣服怎么从来没见它脏过呢?”
“因为我特别爱干净呀!”胡石羽好笑地点点她小巧的鼻尖“好了,跟我来吧,我们到下面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断崖,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小手拍拍胸口,惧怕地道:“好高呀!你确定我们真的要从这里下去吗?”
胡石羽伸过手来,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抓住绳子,轻声在她耳边诱哄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把你摔死的。”
说完,他便带着她纵身往断崖下一跳,赵如梅吓得尖声大叫,紧紧搂住胡石羽的颈项,不敢睁开眼。
胡石羽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不禁放慢了速度,柔声道:“别怕!来,把眼睛睁开,放轻松,再把手放开。”
“不,我不放开!一放开,我会摔得尸骨无存!”
胡石羽只得紧紧地拥紧她,把下滑的速度放得更慢,嘴唇覆上她的脸颊,然后轻轻地落在那微张着的小嘴上。
轰的一声,原本因惧高而吓得花容失色的赵如梅,当下红晕布满整张小脸,一股热流如电击般流窜四肢百骸,令她顿时忘了害怕,猛地睁开眼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微瞇着眼的俊脸。
胡石羽慢条斯理地品味着如蜜糖般的芳唇,他缓缓地轻咬着她的唇办,再三吻了她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你刚刚在做什么?”她非常害羞地低下头。
他又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才开口道:“你不害怕了?”
“不不怕了”她慌忙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那我们到里面去看看!”
赵如梅抬头一看,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崖底,她甩甩头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跟着胡石羽走。
走着走着,她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林木掩映之间,任谁也想不到居然有如此美丽的湖泊。湖泊周围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花团锦簇,蝴蝶翩翩飞舞,美不胜收,喜得她朝前奔去来到湖边,俯下身子掬起水连喝了好几口,连水都有种甜甜的味道。
胡石羽微笑着走过来,向她道:“可喜欢这里?”
“喜欢!”赵如梅兴奋地掬起水,就朝胡石羽泼了过去,边笑边道:“凉不凉快?凉不凉快?嘻嘻”她顿时就将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胡石羽佯怒道:“好哇,你竟敢拿水泼我,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跨进湖里,掬起水也朝赵如梅泼了过去,打起水仗的两人一时玩得兴起,皆忘了这会带来什么后果,等他们两个停下来喘气时,才发觉对方的衣衫及头发全部都湿透了。
赵如梅指着胡石羽,笑得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却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忙低头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了。
原来她的衣服全都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她急得耳根都红透了,忙跳进水里,把身子藏在水面下再也不敢起来。
胡石羽有些感叹美景不再,他朝前走了两步“起来吧,湖底比平地上要凉些,小心在湖里待久了会着凉的!”
赵如梅猛摇头“不起来!我这样子好丑!”
“不丑!小梅,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他正色地说道。
他可是说真的?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吗?
赵如梅有些怔愣,可还是不敢上去,不一会儿,她就觉得一阵阵凉意袭来,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喷嚏。
胡石羽见她不肯上来,于是大步奔进湖里,将她揽至怀里,谨慎地对她说:“你看你都打喷嚏了,再待下去,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飞快地朝林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山洞前,把她放了下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走了出去。
赵如梅细细打量着山洞,只见石桌,石凳及石椅一应俱全,里头还非常干净,如同有人长期居住在此地一般。
不一会儿,胡石羽手上抱着一捆柴走了回来,他拿出打火石点起火,对赵如梅说:“把湿衣脱下来,烤干再穿!”
接着,他又走到山洞里头,拿了两件衣服出来“来,湿衣换下来之后,暂时穿我的衣服。”
“可”
“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胡石羽朝她眨眨眼,神情有些暧昧,赵如梅不禁又羞红了脸。
看着他脱下身上的湿衣,赤裸着背,手里拿着干衣走出去,她这才放下心,可又有些失望,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心绪。
赵如梅脱下湿衣换上他的衣服后才扬声道:“石羽,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胡石羽闻言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两块烙饼,递给她一块,自己先吃了起来。
赵如梅接过烙饼,人手温热,她也吃了起来,边吃边问:“石羽,这个山洞好像有人住的样子?”
“是啊,我在这里住好几年了!”胡石羽自然地道。
“你?你住在这儿?”赵如梅好生诧异,问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住在这儿?你不怕寂寞吗?你不是住山上那间小屋吗?为什么要住这儿呢?”
面对赵如梅的追问,胡石羽笑而不答,直到饼吃完了,他才淡淡地道:“山上那小屋只不过是我临时歇脚用的,平日我都住在这儿。”
“你真怪,怎么不和你的家人住在一块呢?”
胡石羽却不再说话,赵如梅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好再问,这时她突然想起他带她到这里来是要叫她看东西的。
“石羽,你究竟要我下来看什么?”
“哦,我倒差点忘了。”他看了看晾在火堆旁的衣服道:“衣服烤干了,快换上,我再带你到林子那边看看!”胡石羽站了起来,率先朝前走去。
赵如梅连忙换上自己的衣服,满腹疑惑地跟着胡石羽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