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饭做好了,你快吃,吃完了去阿东那里做头发,你妈出去买点东西了,一会儿也去阿东店里。”
“做头发?”顾晴问。
黎叔先点点头,又摆摆手,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晴明白黎叔不会撒谎,她琢磨了一会儿,拔腿就跑出了烤鸭店。
大清早的市场上很冷清,晨起的雾气没散净,地面湿漉漉的,她穿着拖鞋跑得磕磕绊绊,远远的看到阿东理发店果然已经开门营业。
平常那家伙不睡到中午不会起床。
阿东那家伙是个东北小伙儿,麻杆一样瘦,在市场外头开了家理发店。
这懒蛋能懒出花儿来,幸亏手艺不错,嘴甜又比较仗义,哄得一群大姨大婶成了他的死忠粉。所以他开这个店虽不能大富大贵,维持生计够了。
她去的时候阿东正在打着哈欠刷牙,满嘴的泡沫跟离了水的螃蟹似的。
阿东见了她先抱怨了一阵子,嫌张美兰叫他早起,这才拿起家把事儿给她捣扯头发。顾晴问他:“兰姐她说没说今天要去哪里?”
“我哪儿能知道!”阿东咬着一根发卡说话不大清楚。
“你没问问?”
“我有那胆子?!”阿东翻个白眼,把个“那”字拖得老长的音儿,随手用发卡把她的刘海夹住了。
顾晴知道问他是没用了,就只好等着了。
一个身高155公分的身影笼罩到理发店门前,阿东眼尖,撇下顾晴就跑了出去。
“哎呀兰姨,咋拿这么多东西呢?快我帮你拿着,进来歇歇……哎呦,今儿您咋这潮呢?太漂亮了!您这打扮这身条,不去给淘宝当模特真白瞎你这人儿了……”阿东点头哈腰好一顿恭维。
张美兰面上无波地哼了一声,进屋看到顾晴后眉头一皱:“这头怎么弄得?跟狗啃鸡挠了似的。”
顾晴无辜地眨眨眼,往阿东那边看过去。
阿东右手抱着一大捧浅绿色的洋桔梗,左手拎着一个燕窝礼盒,颠颠地跑进屋里,接住话头就说:“兰姨,别人你不信我你还信不过?您在我这里做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手艺啥样你还不清楚?晴姐这头才弄了一半还没出型呢。您先搁这儿坐着歇会儿,再十分钟包好。”
阿东边说着边放下东西,扶着张美兰坐到另一把美发椅里,又奉上热茶跟报纸。
张美兰清了清嗓子,喝着茶水眼皮不抬地说:“好好弄啊,完了再给我盘个头。”
阿东连声应承着,张美兰开始看报纸。
顾晴不时地偷瞟张美兰,可张美兰一副心情欠佳闲人勿近的样子,又碍着阿东在场,她肚子里就算有上百个问号也不敢蹦出一个。
头发做好后张美兰打发顾晴带着花跟礼盒回家,顾晴心事重重地回去了,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张美兰才顶着华丽的盘发回来。
进门后张美兰就让顾晴换上裙子跟高跟鞋,又把她摁到梳妆台前在她脸上一顿涂抹,完事儿顾晴就不认识自己了。
她对着镜子傻了半天,心说,这浓妆……上得真有点狠了……
顾晴摸摸脸,到底是忍不住了,心虚地问:“兰姐,你是打算把我卖了?”
张美兰啪一声把腮红刷拍到桌上,恶狠狠地盯着她。
顾晴心惊肉跳地望着张美兰。
时钟的咔嗒声在二人间流过,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忽地张美兰眼光一闪,扭过身去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顾晴有些莫名其妙,最后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张美兰背朝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到那儿后你给我收敛点儿!我让你走就走,让你停就停,让你说话你才能出声。要静如处子,要大方端庄,懂吗?你要敢乱来……”
后面的话张美兰没说,给了顾晴一记杀鸡宰糇的眼神,顾晴赶紧点头表示领会精神。
后来张美兰把店里的事儿跟黎叔交待完了了,领着她出门了。
她们一开始是打车的。可此时是早上八点,正值上班高|峰,路上堵得*无比,计价器上的数字跳得欢畅,于是张美兰果断选择弃车步行,却苦了顾晴。
张美兰穿的是三分跟小羊皮鞋,鞋跟敲在地砖上嘎嗒嘎达脆响,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顾晴踩着鱼嘴细带凉鞋,八分跟的,在后面歪歪扭扭地跟着,形如风中杨柳摇曳生姿。
天气预报说今儿最高气温38度,加上太阳又勤快,一大早就把气温晒到了顶点。
顾晴浑身都是汗,觉得脸上也汗哒哒的,她没好意思照镜子,只想着脸上的妆估计早化成了调色板。
过路口的时候,一辆敞篷跑车斜刺刺地别过来,顾晴脚下一扭人就扑到发烫的车前盖上,她还没来得及发飙,一个呦字被喊得山路十八弯地传过来。
“呦~这谁啊这!快看看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