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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尚新,显示伤者该是这两天流的血。
是王七吗?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荒山里到处流窜。
除了身为逃亡的王七以外,大概只剩误闯迷途的谢玉莲跟他自己了吧!
想到谢玉莲,贝天豪心一紧。
苞谢玉莲分开了大半天,不知她是否安好,有没有乖乖在树上等他?
要不是沿途发现疑似王七使用的包袱,他早踅返谢玉莲身边了。
谢玉莲虽任性,却是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离开这么长的一般时间,贝天豪不禁担心起她的安危。
她现在大概在嘟着嘴大嚷要他负责吧?
也是他的劫数,执行抓人任务,该抓的没抓到,倒被一个小姑娘缠得死死的,说出去,他的部下们多半会笑到肚子疼吧?
他一向坚持的原则也不知怎么回事,到她面前全都失灵。
鲍事优先,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不变坚持。
所以,把谢玉莲孤孤单单丢在树上并没有错,错的是硬要妨碍他的谢玉莲。贝天豪努力说服自己。
眼下,王七不知是生是死,死了的话,倒省了他的力气,若只是负伤,他得尽快逮捕王七才行。
彼不得谢玉莲了
她不会有事的,树既高又浓密,就算别人从树下抬头望上去也不一定看得到树上藏着个女子。
对,他得追捕王七!
贝天豪思绪飞转,脚下丝毫不缓,突然间,他又换个方向急行。
人总要吃东西补补元气,他跑了这半天也饿了,还是回他那边作顿午膳吧
“可恶,这么久还不回来!”谢玉莲呆坐树干上,百无聊赖地想着。“害我无聊得要命。等贝天豪回来,绝对要他负责!”
贝天豪不把她这千娇百媚的城里第一美女放在手心呵护,已是头条大罪,还把他像布袋般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而且是丢在一颗大树上!
害她进退不得,只能像玩偶般等待英雄出现解救她这位落难的美人于水火,太过分了吧!
怒气塞满整个脑袋,谢玉莲在心里数落贝天豪的罪状。
回去之后,她不捏造些坏话跟父母禀告才怪!
话说回来,也不全是凭空诬陷嘛!
像他从头到尾对她没半分好脸色,不是嘲弄就是无视,她为啥得遭受这种非人待遇!谁敢对她这般不敬?
就算贝天豪无惧谢家财势,光是她的个人风采,就该让他服服贴贴,沿途小心伺候啊!
几天工夫,难道他还感受不到她的魅力?真是呆头鹅!
咦,慢着
谢玉莲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再回头想想目前的打扮,叹了口气。
难怪他一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模样,她现在这副邋遢德性,任哪个男子也不会动心。
谢玉莲正失落间,坐着的树干根部发出刺耳断裂声,谢玉莲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失去平衡。
树干断了,谢玉莲人也跟着往下直落。
惊慌间,她伸手想抓住别的树枝。
可惜姑娘家力道不够,树枝她碰到了,却只扯下几片树叶。
啊,这下死定了。感到身子急速坠落,谢玉莲只有闭目等死。
最后一抹意识涌进脑海,她感到十分遗憾。
没让贝天豪看见她盛装打扮的美丽模样
身体似乎落地了,谢玉莲却不感到痛楚。她不由奇怪起来,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少说也要断条腿。
她怎么也不痛不痒的?
“小姐,这光景你还有心情睡觉?还是已经吓昏了?”贝天豪懒洋洋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谢玉莲一眼开眼,她正躺在贝天豪怀里!
“你我”谢玉莲窘得不知该说什么。
“你没事,我遭殃。”贝天豪接口,脸上一抹淡淡地微笑。
“你遭了什么殃?”她好奇地问。
他的笑跟以住满是嘲弄意味的笑容不大相同。
谢玉莲忘了自己还在男人怀里,有些疑惑地分析着贝天豪的变化。
“远远走过来,看树上掉下来什么,还以为是山鸡,正想午餐有着落了,跑过来一接,却是一个装死的小姑娘。”贝天豪耸耸肩,道:“好好一顿佳肴飞了,还不够遗憾吗?”
他没说实话,自己心里明白。
看到她掉下来的一瞬间,他急得魂飞天外,三步作两步跑上接人的实情,没理由再让谢玉莲知道。
就算她知情,大概又要炫耀自己魅力超群迷倒众生了吧
“好啊,你说我比不上一只山鸡!”谢玉莲又气又想笑。
她才不信贝天豪会把她看成山鸡,明明是眼光锐利的捕头哪!
“的确,山鸡不会老赖在我的怀里不下来。”
“啊!”谢玉莲这才想起自己还被那个只爱午膳,不爱美人的家伙抱在怀里,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着实舒服,她只顾着跟贝天豪抬杠,忘了大家闺秀的矜持。
想下来,够不着地,悬在半空的谢玉莲无计可施,只好望着贝天豪,希望他自动放下她
她的希望落空了。贝天豪正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恳求。
“你快放我下来啦!”即使再心高气傲,为脱离困窘境况,谢玉莲首先开口,平日的傲气消失无踪。
“我突然觉得这样挺舒服的。”贝天豪微笑,一丝捉弄的恶意隐现。他总算得到机会反将她一军,正开心着。
“你不是嫌我重,恨不得我早点下来吗?现在又胡乱说些什么!”谢玉莲红着脸,语如蚊蚋般抗议。
“说的也是,那就下来吧!”贝天豪二话不说将谢玉莲放下地。
谢玉莲一站稳,马上怒气勃发,恨恨道:“你嫌我重?我哪里重了?荷香老夸我身轻如燕呢!”
“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事。”
明明想下来,现在放她下来又不满。善变的女人啊!
“这是两回事!我不管,你一定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谢玉莲撒赖。
自己说就算了,他可不该回应呀!
懂不懂女孩子纤细易感的心啊?
“怎么收?”贝天豪不解。
苞谢玉莲作战,他连半分胜算都没有,还是识相点,别白费力气的好。
“你大声说:‘谢玉莲一点也不重,是我贝天豪有眼无珠’,五十遍。”谢玉莲开出条件。
“五十遍?”贝天豪质疑。
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要他对空大喊,在别人眼里不成了疯子?
“讨价还价?一百遍!”
“哼!作梦!”贝天豪回身便走。
“喂!别以为你逃得了,我绝不会放过你”不理在后叫嚣的谢玉莲,贝天豪加快了脚步。
午膳还没有着落呢!
山的另一边,南宫无虑在一栋简陋木屋前来回踱步,满怀焦急。
昨天,荷香帮他挡下那一刀,使她负创深重,当场因流如注,南宫无虑打倒行凶者后,手足无措地抱着昏迷的荷香满山乱跑,想找大夫救她。
当然,这是徒劳无功的尝试。
奔跑了好一会儿,南宫无虑汗湿重衫,一面力竭气虚,一面心急荷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口,终于找到这间看似无人居住的木屋,并幸远的在附近找到一条浅溪,打水为荷香清洗伤口。
起先,荷香说什么也不愿让南宫无虑为她治伤,只因男女授受不亲。然而伤在后背,荷香自己没办法清洗,经过南宫无虑苦口婆心一番劝说,最后还是从权,解衣任由南宫无虑处理伤势。
怵目惊心一抹深红烙在荷香白嫩柔软的背上,看在南宫无虑眼里,无限感激同时也无比歉疚。
这抹伤痕是永远去不掉了。
她没必要硬为自己挡这一刀的!南宫无虑伤感地想。
如此细小的身躯,南宫无虑不明白她从哪里涌出的庞大力量,竟能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替他挡下这刀。
他只知道,他亏欠荷香,深红的鲜血至今仍深烙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