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向来心思宛若明镜般不兴波澜的她,破天荒的一片烦乱,即使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依然不得其法。
终于,她颓然地放下笔来,起身步出房间,想也没想地抓起钥匙往门外走去。
她得去吹吹风,不能再让自己的思绪胡乱飘散,那只是一个意外,即使直到此刻,她的唇彷佛依然留有他的气息和温度,但那还是个意外。
并不代表什么
凉风拂过,让原本烦躁的她顿时觉得清凉,沉重的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呵,早就该出来走走的,留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做啥呢?
她随意的走动着,享受夏夜的凉风。
“你不该埋没在这儿的。”
好熟悉的嗓音,熟悉到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鱼玄机的背脊顿时泛起一阵寒凉。
惊吓的症状还不只这样,她全身的寒毛更在转瞬间全都立正站好,她僵着身躯,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
“怎么,忘了我吗?”声音的主人从原本藏身的阴影中现了身。
一张几乎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美丽脸庞,长长的金发,蓝而深邃的双眸,再加上高挑瘦削的身形,整个人俊美得就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神只一般。
这样的人通常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不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可是见到他,鱼玄机却只觉得身躯泛起阵阵的寒栗。
她怎么可能会忘呢?
他几乎是她所有恶梦的肇始者,她的前半生和他的所作所为紧紧相系,更别说她是花费了多么大的心思和代价,才能逃离这个恶梦。
她天真的以为恶梦已经过去,然而他此时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恶梦其实从来没有过去,只是被她遗忘,如今他的出现再次提醒了她。
“怎么,看到我,就算没有一个热情的拥抱,也该打个招呼不是吗?”
“我”在他面前,鱼玄机努力地想要表现坚强,努力地想要积蓄勇气,可是她发现他的出现让她惊骇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他,像是瞪着什么怪物。
“dono,几年不见,更忘了我吗?”不因为她的沉默而觉得尴尬,汤玛士反而热络的走向她。
长手一伸,显然是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她却明显地不想感受这样的热情,身形一矮,人从他伸长的手臂下逃离。
“啧啧啧,”汤玛士对她的态度明显地表示不赞同,他撇了撇弧度优美的唇瓣,不悦地评论道:“你还真冷漠。”
好不容易初时的震惊过去,鱼玄机终于找回了该有的理智,她冷然而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找你。”
听到他的回答,她的心中泛起一阵凉意,一抹不好的预感倏地将她团团围住。
“你不可能只因为我而来,在你心目中,我应该已经死了。”
她以为她的计画应该是天衣无缝,毕竟那是牺牲了一条宝贵的生命才换来的成功,现在怎么会
“本来我是以为你死了,也为此伤心扼腕了好些日子,可是你忘了,许多事情是人算不如天算,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虽然汤玛士的外表是个道道地地的外国人,然而对于中国文化他可是有下过一番工夫,不但国语说得溜,就连成语也能朗朗上口。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咬着牙问。
无辜的牺牲成了白费,鱼玄机的心里既气且恨,她很想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想知道吗?”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不知她会不会相信?总之汤玛士深信是上天让他找到她,既是天意,便不可违。
“废话!”初时的震惊与惧怕消失,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冷静、理智和勇气也跟着全数回笼。
她又是以前的鱼玄机,除了紧握得泛白的掌心还能瞧出方才的心思紊乱之外,此刻的她与平时那个天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鱼玄机没啥两样。
“你变了!”
狂肆的伸手,原本是想轻触她那滑嫩的脸庞,谁知她头一偏,让他只能勾住她柔细的发梢。
“我的确变了,不再是你认识的dono了,所以你也可以走了,最好滚回你的德国,永远都不要出现,因为我不认识你,也不欢迎你。”
冷冷地,她一字重过一字地下了逐客令,此刻再也没有散步吹风的心情,脚跟儿一旋,毫不犹豫地走回家。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的。”冲着鱼玄机纤细的身影,汤玛士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真的逃不掉,我不介意假戏真做。”
汤玛士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出她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诈死还不能逃离他,那么她不介意真的死上一回。
“你”汤玛土果然聪明,轻易地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你真的宁愿一死,也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吗?”
“我以为我已经将我的意志表达得够明显了,我不相信你不懂。”
背对着他,鱼玄机字字坚决,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
突然,一脸沉凝的汤玛士笑了,那抹笑带着浓浓的奸佞,接着说出来的话更是威胁意味十足。
“你可以不在意你自己,可是鱼家夫妇呢?你也可以不在意吗?”
听到他的话,鱼玄机双肩一凛,只消从她稍稍停顿的步伐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在意。
但她依然没有回身,只是冷冷地道:“你真的以为可以威胁得了我吗?”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汤玛士的脸上又是一阵阴沉的笑。
他不会放弃的,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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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今天的咖啡和平常一样很香,但是完全没有任何添加物。
嘴里喝着令人惊异的香醇咖啡,仇世纬一双炯眸紧紧地盯着鱼玄机,想要瞧出一丝丝的端倪。
当初他不顾众人反对,直接将她办公的地方设在他办公室的一角,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那视线很难教人忽视,原本埋首于公文之中的鱼玄机突然抬头,两人目光猛然相接,各有所思。
“你有心事?”在观察了她好一阵子之后,仇世纬终于还是无法隐忍住心头的关心,直接开口问道。
“呃”如此的一针见血,让鱼玄机有些愣然。
他不应该看得出来才对,她的情绪一向隐藏得很好,他的观察力教人惊讶。
“没有。”敛眉,她摇了摇头,即使他们之间曾有过一吻,但对她来说,他的存在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是吗?”仇世纬明显的不相信她所说的。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肯定她的心里有事,但他很清楚以她那怪异又别扭的个性,如果她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然而他这个人向来就对有挑战性的事很感兴趣,尤其当他想知道一件事时,愈困难反而愈能激发他“求知”的本能。
甩开那些烦人的公文,他起身,信步踱到了她的座位旁。
“你很闲吗?”
望着他像山一样伫立在面前,鱼玄机抬起头没好气地问。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应该忙到焦头烂额才是,而不是像堵墙一样杵在她的面前,关心她是不是有心事吧!
他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因为那个“意外”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吧?
意外就是意外,她不会放在心上,虽然那个吻对她来说有一定程度的意义,但她耸了耸肩,那仍然只是个意外。
“不—我很忙。”摇了摇头,算是他的回答。
事实上他一丁点儿也不闲,此际他的手上还有五件重大的投资案需要作决定,而且件件都攸关着down集团未来的发展。
可是那些东西吸引不了他,反倒是她的心情更能得到他的注意力,她是他无法忽略的存在。
“既然很忙,就做该做的事,我的心情好与坏和你并没有关系。”鱼玄机的态度很明显的不希罕他的关心。
然而她忘了仇世纬是一个多么固执的男人,只见他大手一扫,将她原本正在处理的公事全扫到一旁,然后大手往办公桌上一撑,大剌剌地盯着她。
“你很无聊!”面对他的举动,这四个字是鱼玄机唯一的评语。
瞪了他一眼,她拿起自己还幸存的水杯,啜饮了一口,望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顽劣的孩童一般。
“我关心我的女人,并不算无聊!”为自己喊冤喊得理直气壮,仇世纬趁机宣誓主权,将她纳入自己的所有权之中。
罢入口的茶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差点全数喷到他俊逸的脸上,在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咽下那日水之后,她赶忙说道:“我想我和你的女人这四个字应该搭不上任何关系,随便攀亲带故不是很好的行为。”
“我既然有幸拥有你的初吻,当然就是你的男人,所以你当然是我的女人。”他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他还真是能够倒果为因,而且功力简直教人叹为观止。
鱼玄机白眼一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郑重声明“我对当你的女人完全没有兴趣。”
“为什么?”
这显然不是仇世纬所能接受的答案,他用力的追根究底。
“因为”没兴趣!
本来到了舌尖的话突然打住,她眼光一转,活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的望着他,眸中有着深深的审视和探究出息味。
“怎么不说了?”见她不说话,他连忙追问。
她向来出人意表,不知道这回她的理由是不是能像以往一般的取悦他?!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一个很棒的屠龙王子。”脱口而出这句话,鱼玄机顿时觉得自己很无厘头。
可这想法是她真实的心思,在经过昨晚之后,她的内心其实很期待一个能够为她“屠龙”的王子出现。
但那个人应该不是他吧?
这宛若外层空间飞来的一句话,让仇世纬简直一头雾水,正当他想继续追问下去时,办公室里的电话却像是约好似的,一通接着一通响个不停,让他完全没有机会问清楚。
屠龙王子?
她需要一个屠龙王子吗?
为什么?她遇到麻烦了吗?
无数的问题在他的心里纠结缠绕,然后他才愕然地发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被她侵占得如此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