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只是猜测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锲而不舍。
“帝车。我都说了只是猜测你这是心虚吗?”
“你说什么?”
玉阡萝别扭地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讲话。
“玉阡萝。”他扳回她的脸“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我只是猜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可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句话,不停地追问?你认为一句猜测,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帝车坐起身子,疲惫地叹息:“你要和我吵架?”
“是你在吵,我并没有。”
“玉阡萝我很累,我们不能平静地坐上一会儿吗,像往常一样?”今天的她变得有些不一样。其实仔细想想,也许真的是他太敏感多心了。
“玉阡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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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全是我的错。”
有些他们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是不容许任何细微地触碰的。只要稍稍地一探指,就会触及内心最深处的敏感。现在的他们都是这样吧。
“帝车,其实”她并不是有意和他闹别扭。
“王,北落大人求见。”花柔在门外大声道。
帝车淡笑着握上她的手,交缠着放在床上“请他进来。”
“帝车我要不要先出去?”玉阡萝小声问。
“不用。这是你的地方”
“王。”北落首先躬身施礼,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已经追查到其他三人的行踪”
玉阡萝心陡地一跳。抬眼,北落正盯着她。她迅速地移开视线。
“北落。”帝车淡淡地瞥一眼他“继续。”
“可是他们逃向繁露道,有一个女人被守卫击毙,另两个逃出宫廷。”北落的声音依然“他们是有目的地逃向繁露道方向。”
繁露道?帝车感觉整个心猛地一沉。不过他没有表现出,面色如常。仅仅是眉头动了一动。
繁露道,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入的王道。除了他,只有四大臣知道,甚至守卫的人也只是由参井手下最忠心的士兵组成的。在宫廷里,除了他们,再没有人知道。
但,那也是他带玉阡萝出宫的道路。
“他们逃了出去?”帝车目光深沉。他们原本是要进刺杀他,可是现在却又逃了出去,为什么?
“王,需要彻查守卫的人吗?”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搭在她手上的力道一紧。
“不用。”帝车淡淡地道“北落,将繁露道封死去找太阶,让他设下最高结界。还有,原本的守卫分散在四周。如果有人从那儿进来,不管是谁,杀无赦。”
“是。”北落浮现淡淡的笑意“不过臣还是觉得要深入调查,毕竟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宫廷都保护不了王,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帝车嘴角微掀“你认为这个世界还有谁有能力伤害我?如果靠别人保护,我恐怕死了不止千遍了。”说实话,他不认为有谁的法力高过他。
“话虽如此,他们始终是有责任。”
“北落”他知道他的意思不止于此“其实”
“其实,王。我想请问,敕廿公主知道那条道吗?”他终于说出重点。
“不知道,她不知道。”帝车浓眉微挑“北落,你太多心了。”
北落一笑。不管她表现得多么无辜温顺,他依然没有办法相信她。
帝车扫他一眼“逃走的那两个人继续追捕,但是要秘密进行,不要弄得都城人心惶惶。”
“是。”
他深深叹口气“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吩咐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望着北落离去的背影,他眼中的倦意更浓。怀疑她的,又何止他一个?不该的。
玉阡萝抬手贴上他的脸“你说谎了,我知道那条道。为什么要对北落大人说谎呢?”
“因为没有必要是你吗?”他深深地注视她。
她迅速一笑“不是。”
她在说谎,对着一个全力维护自己的人说谎,利用他的信任可是,不这么做,她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没有必要什么都对他说。”
“繁露道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他们都一副很严重的表情?帝车甚至吩咐毁了那条道。
帝车嘴角向下扯。
“那是只有我可以出入宫廷的路。虽然另外也有正式的王道,但繁露道是为了方便和应急而建造的,有很少人知道这条出宫的路所以北落才会怀疑你,你不要生气,这是人之常情。”换作是谁,也会这样。
玉阡萝低低地应了一声。
“毁了有些可惜了。那儿很美,火红的树叶争奇斗艳地开放”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那是没办法的事。”
“很可惜呀。”她轻轻地说。
永夜,看来是出去了。悬着的心终于也可以放下了。
“玉阡萝,我们出去看月色好不好?”这间屋子突然变得很闷。
“好。”她浅浅一笑,将自己交到他手上。
走出幺凤宫小径不久,北落便碰上匆忙而行的天关。他那只妖红的长剑仍负于身后,一袭深紫长袍,腰间一条宽宽的银色蟒带。
“将军大人,好久不见。”北落笑容灿烂。
“你总是嬉皮笑脸。”天关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四大臣中属他们两个最要好“听说宫里出事了?”才一进宫,传言已经满天飞。
“解决得差不多了。”
“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了。有你在的地方,我至今还没发现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北落的智慧也是他们四大臣中出类拔萃的。
“谢谢夸奖了。”北落做出欢快的样子“你的金口可不好开啊。”
“没正经。”
“对了,你要去见王?”
天关点头“是。”
“王心情不是很舒畅,没重要事情的话还是明天去比较好。
“好。”天关沉吟。原本他也是为了士兵被杀这件事进宫,既然北落已然解决完毕,他也没必要深更半夜打搅王的休息。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这儿是玉阡萝住的地方啊!
北落浓眉高挑,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现在才想到吗?“一起走吧,我俩很久没有谈心了。”现在该是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好。”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修长的身影慢慢前移。微风拂动,花香阵阵。
“玉阡萝的事你早就知道吧?”北落直指重心。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去幺凤宫那里见王。
“是。”天关爽快地回道。从他出现在幺凤宫外,他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北落轻笑,发丝飞扬“你知道玉阡萝回来,却不告诉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换了是你,你会告诉我吗?”
北落挑眉“如果是这件事会。我会告诉你,因为它关系重大。”
“北落,王的命令是不许告诉任何人。”
“王的命令王只是一时冲动,你应该坚决反对的。”北落直视他“玉阡萝的存在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威胁。她太厉害了”
“北落。”天关打断“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她是被人从人间带回来的。”
“谁?”他不以为然。
“目前还不知道。”查了这么久仍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北落轻笑“我知道。”
天关直愣愣地看向他。
他笑意盈盈“一个阴谋家我们姑且不论这个具体的人,整件事来说,玉阡萝的出现就是个阴谋,她是阴谋的开始。不管她是不是所谓的失去了记忆,也不管她是不是只是单纯地被人带回来,这都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天关,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王亲手杀了玉阡萝是事实,无论王的心中有多么痛苦多么不情愿,这都是事实,不管怎么弥补,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玉阡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她不计较私人恩怨,她的国家呢?那是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你不会忘了她有多么热爱她的国家、她有多么强烈的责任感吧?你认为她会放弃吗?”
“可这些是王的决定,没有人干涉得了。”天关虽然也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这都是一些假设性的东西。
“天关,你不相信我吗?”
“我们不可以单凭一些猜测做事情,那么多年,王的痛苦你也看得到。他为了国家牺牲了很多,现在难倒只想拥有一个女人都不可以吗?”这也是他当初没有反对的原因。
“只要不是玉阡萝,一万个女人都没有问题。”
天关瞄向他“你明知道王只喜欢她一个。”
“我当然知道。但是,玉阡萝绝对不可以。她是个太大的威胁。”
“那你这个智囊应该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解决她。”
两人在小径旁的树林边上停下。
“这是不可能的,王不会允许。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天关不以为然。
“你想没想过,如果敕廿利炎知道了,会怎么做?”北落像是忽然想到般地问“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今天我可以发现,明天就会有另外的人发现。还有我告诉你,进入宫廷刺杀王的人跑了两个。”
“跑了?”
“没有完成任务却跑了。”他别具深意地说“而且是从繁露道。”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天关眉头深锁。
“玉阡萝知道那条道吗?”
“我不知道。”天关摇头“王怎么说?对这件事?”
北落勾起唇角“王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王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任何情绪都被掩藏在那张沉静的脸庞之下,他读不懂他。
天关沉默半晌“你找我谈话的目的是什么?直说吧。”
“很简单。”
“少来。”这种情况会有简单的事才怪。就算有,为了一些简单的事,他也不会找他。
“真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要你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站在我这一边。”
“什么意思?”天关疑惑不解“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北落莞尔而笑“不知道。”未来的事谁说得清呢?只是,在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腾“也许会掀起腥风血雨也不一定。”
天关久久地看他“只要是以大局为重,我会站在你那一方。但是,你的那一方,是在王的反方向吗?”
“我们都是忠于王的,不管哪种程度,以哪种方式,都是忠于王的。我们是他的左右手,他可以说是不能离开我们的。当王偶尔有偏差的时候,我们应该协助他走何正轨。”北落负手而立“他是一国之君,是所有人的王,并不是他自己的更不是玉阡萝的。”
天关听着,可是脑海中却浮现那座清冷空旷的大殿,王孤单的背影洒在台阶之上。他是所有人的,却唯独不是他自己的。
“你是要荚普王吗?”
北落诧异地侧望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认为王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人吗?他会在你还没有所动作之前就杀了你,不给你留一点喘息的机会。王虽然一时被爱所迷,可终归还是会正视现实。”一百年前他不也是为了国家而亲手杀死所爱的人吗?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王终归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你”“相信我,一切不只是为王好,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们的人民。”
他的口才实在太好。天关不得不在心里佩服。
“怎么,答应我了?”他漂亮地扬眉。
天关不置可否。
“走吧。”北落拍他的肩膀“我请你喝酒。”他明白,这样已经代表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四大臣中至少有两位已经打了否决票,他相信,那个阴阳怪气的太阶和硬邦邦的参井必定不会支持玉阡萝。
“好啊,把你珍藏的十坛酒全捧出来,我就答应你。”
“做梦。”北落嗤笑,那可是他的宝贝“最多五坛。”
“八坛。”
“四坛。”
“七坛。”
“两坛。”
风中,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