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平常的小蚕儿已经够让白如晴害怕了,更不要说那种大到足以吐丝的五龄蚕。假如让这个已经被吓破胆的小女人再去观赏蚕儿吐丝结茧的画面,怕她是
一辈子都再也走不出软型长条物对她的伤害吧!
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着急,公孙子阳还是决定不顾大家议论纷纷的态度,要站在白如晴身前保护她。
“这种小事我去就好了,不用劳驾白师父。”他镇定的交代完,看也不看唧唧喳喳的人群一眼,伟岸的身躯马上就转往内室走去。
没料到公孙子阳居然会做出如此明显的袒护行为,白如晴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
“公孙少东,我来就可以了。”
她坚定的态度令他一怔。
“可是”
“公孙少东,我真的可以。”
白如晴再一次用力的强调,但是公孙子阳却没有忽略掉那只紧抓着他衣袖的小手抖得有多厉害。厉害到足以将他的衣袖扯出个翻飞的袖花来。
虽然她的嘴巴清清楚楚的说着可以,但是她的眼神却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无限的恐惧。
“可是你”舍不得白如晴为了捍卫金纺世家的名誉,需要牺牲自己到这种程度,公孙子阳还是忍不住那股从胸臆之中猛然涌出的呵护念头。
“不要说了,我求你,就让我去吧!”
棒着一层面纱,白如晴悄悄靠近他,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苦苦哀求公孙子阳。
“只有今天。只要过了今天,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不是吗?”白如晴好无奈、好凄凉的说着。
经过昨日在议事大厅里的公审,她知道这已经是对她最宽容的刑求了。
她含泪的眼眸幽怨得让他一震,仿佛被她的话语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公孙子阳只能顺着白如晴的意思走。
她放开了紧握在手心的他的衣袖,一个人慢慢的走着,让她娇小的身影缓缓的走进那个名为内室的无闾地狱里
内室里阴风阵阵的景象让白如晴真想落荒而逃!
一只只肥软的蚕儿被隔离在各自的小小空间里,努力的吐着丝,它们奋斗的精神着实值得人类学习。
春蚕到死丝方尽啊但是白如晴在佩服蚕儿伟大的精神之余,她更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看着由白转黄的肥壮长条物奋力的昂着首,从小小的口中吐出白丝将自己包围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残忍到极点。
大自然里怎么会有这种生物?长得丑就够了,还得用更夸张的行为让自己变形。果然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物啊!
正当她还对着格子恍神的当儿,那位丝娘已经走进来,交代白如晴接下来的工作。
“等一下你要检查每一个格子里面的桑蚕,如果发现有没吐丝就开始结蛹的,就得把它们挑出来丢掉,然后再放新的五龄蚕进去。”丝娘说得云淡风清,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你说丢掉蛹,放新的蚕儿进去这一些都只用手吗?”白如晴听到恐怖的任务交代完毕,边提出疑问边喘气,气息极度凌乱,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当然啊!”听了白如晴提出的问题,丝娘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你想用筷子夹那些五龄蚕吗?”
丝娘狐疑的看着白如晴似乎快要点头的举动,急忙阻止她的念头成真。
“别闹了,它们可是大家辛苦养出来的宝贝,不知道吃了多少桑叶才能吐丝。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夹破它的肚子,我们之前的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丝娘说得振振有辞,仿佛白如晴根本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
白如晴望着她再认真不过的表情,似乎明白自己今天注定是大劫难逃,非得跟这些白色小敝物拚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好,我知道了。”她垂下双肩,无力的接受这个冷酷的事实。
白如晴的妥协终于让丝娘可以放心的把她的宝贝五龄蚕交给她,她无比谨慎的拍拍白如晴的肩膀,好像是要鼓励她继续勇敢下去。
“那有问题再叫我。”
丝娘优雅的转身退场,留给白如晴起鸡皮疙瘩的空间。
“我好害怕”白如晴喃喃的隔着一层面纱对自己诉苦。
她好希望公孙子阳再给她一个眼罩,好让她遮住双眼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那就什么也都不会害怕了。
“可是,隔着眼罩就看不到哪个笨蛋没吐丝。”她恨恨的说着,裹着纱布手套的双手还是没有勇气把格子里面不吐丝的蚕儿拿出来。
白如晴好想夺门而出,可是只要一想到玉绣庄的李小姐是怎么样的陷害她,她就有一股气梗在喉头,那热辣的痛上不去也下不来,梗得她连呼吸都会生气。
今天,只有今天。
只要熬过今天,那么大家就不会再拿她怕蚕儿的事大作文章。公孙老爷和她爹才不会为难,子阳哥哥才不用整天为了她提心吊胆。
为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她逼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紧紧的憋住呼吸,白如晴开始一格一格的检查着格子里的生物是否有按照人类的期望进行任务。动作,仿佛想要借此洗去今天一切不愉快的记忆。
“好恐怖”她似乎耗尽了全身的精力做洗脸这件事,用完了桶里的水,她黯然的低喃着。
甩脱不去的恐惧还一点一滴的萦绕在脑海里。
白如晴颓然的坐在井边,疲倦至极的身体找不到走回房间的力气。
“呜呜”她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交到井墙上,满满的害怕与痛苦让她泪流满面。
白如晴其实不想哭,因为一旦掉了眼泪,就表示自己已经认输了。可是今天她好累,她再也没有办法伪装坚强,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害怕。
白如晴拚命的掉着眼泪,心里却好希望那一双大掌的主人会出现,还会再一次替她擦去眼泪。
“呜呜子阳哥哥,我真的好怕啊!”
当公孙子阳听见下工的钟声,却没在蚕室里看见白如晴时,便发疯的找遍金纺世家内外,好不容易才在这座乏人问津的井边找到她。
“如晴,你在做什么?”
看见她摇摇晃晃的身影几乎要掉下水井,公孙子阳简直吓得停止呼吸。
“没人怪你,你别想不开做傻事啊!”鲍孙子阳一个箭步向前,他的大掌一把捞起她的身体,将她不稳的身子密密实实拥在怀中。
“你吓死我了,如晴,你吓死我了”
似乎要找到如晴继续活着的证据,依然紧张兮兮的公孙子阳只隔着一个鼻尖的距离,仔仔细细的审视白如晴的外表。
然而在他呵护的眼神下,她的情况简直就是狼狈不堪
白如晴的脸被冻得微微泛红,眼睛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奔流,可爱小巧的鼻尖甚至有一些该死的青紫,额前的头发尽湿,服帖的黏在脸上,不时还有几滴水珠滑下。她的前襟和衣袖都湿了,一阵风吹来,让白如晴冷得直打哆嗦。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公孙子阳好心疼、好心疼的问着。
白如晴看着公孙子阳充满慌乱与不舍的表情,她好高兴!在这个地方终究是有人在乎她的。
而且那个人就是她的子阳哥哥。
为了不让公孙子阳担心到发疯,她故作坚强的摇摇头,云淡风清的回答:“我只是想洗把脸。”
然而她的委屈与假装,在他的面前无所遁藏。
鲍孙子阳皱着眉,拥着她的双臂更加用力。
“如晴,我相信你一定是清白的。所以答应我,不要再拿蚕儿吓自己,当成是唯一证明清白的方法好吗?”
“蚕儿!”
鲍孙子阳提到的那种怪物如雷贯耳,震得白如晴腹部一阵翻腾,一整天累积在心里的反胃感突然涌上。
她蓦的推开公孙子阳的怀抱,马上跑到旁边,抱着水桶大吐特吐“呕呕”
她明显对特定事物的抗拒让公孙子阳担心极了,他蹲在白如晴身后,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希望可以让她好过一点。
终于溃堤的恐惧让白如晴掏心掏肺的吐着,直到呕出胃里所有的酸水才停止。
饼于激动的情绪使得瘦弱的身子晕头转向,看着她毫无重力的身躯,公孙子阳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臂上,好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我我谢谢你。”白如晴虚软的靠着他,发白的嘴唇软软的说出她的感谢。
“不要说话了,休息一下吧!”
看着心爱的人儿被折磨至此,公孙子阳的心仿佛狠狠的被人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望向她紧闭的双眼,他轻轻的用衣袖拂去她脸上的薄汗。
有了最信任的人在身边,白如晴闭着眼睛,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一边紧抓着公孙子阳的衣襟,一边伤心的呢喃:“为什么是我?为什要害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如晴终于解放的悲痛让公孙子阳好舍不得,他紧紧捉着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小手,双唇轻轻的吻去她脸上所有伤心与不满的眼泪。
他温柔的靠近她的耳朵,柔柔的安慰着她“嘘一切都会过去,我保护你,不要哭。”公孙子阳用低沉而安定的嗓音,好坚定、好坚定的抚慰着已经慌乱不已的白如晴“如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那个姓李的坏胚子亲自到你面前磕头认错。”
一听见公孙子阳异于一般情绪的激动语气,白如晴愕然的止住眼泪,抬头看向那个说得信誓旦旦的男人。却发现虽然他握着她的双手如此温柔,安慰她的口气如此和缓,但是
鲍孙子阳绷紧的下颚和燃烧怒火的眼神,在在显示出他是真的会要李小姐向她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