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练歌、上通告、拍照、拍广告、出席各种场合各种需求的记者会简单来说,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忙得要命,尹浬的心情却不错。因为,他和诸宜庭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
他知道和她最亲的家人不是父母,而是外婆。
原来诸宜庭每隔几天都会固定失踪几个小时,是为了去看外婆。
而在其他两个同伴及司机的掩护下,只要抽得出空档,他都会陪她去医院的护理之家,即使只能逗留短短十五分钟也好。
“你已经这么忙了,真的不要这样,硬抽时间出来”并肩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诸宜庭很焦虑地说著。“还有,拜托你,别这么招蜂引蝶行不行?”
“哪有?我又不是马克。”
话虽这样说,尹浬还是对那些瞪著他看的病友、家属等露出充满魅力的微笑,甚至点头致意。
当然,院内又是奔相走告,不一会儿,来看明星的人,不分男女,无论老少,就会慢慢开始聚集在阿嬷那一楼的交谊厅
诸宜庭也因此重新体认到,要当明星,群众魅力绝对少不了。虽然没有麦克风、聚光灯或舞台,但是只要在人群之前,尹浬就硬是比任何人都抢眼,也比谁都有人缘:大家抢著跟他说话,不是问问题,就是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大小事件。
“你真的不用在这里陪我,去忙你的”诸宜庭要喂外婆吃点心,回头望望那个已经被群众包围的大帅哥,忍不住要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
“没事?”诸宜庭很怀疑。“你该看的剧本,看完了吗?”
尹浬马上按住心口,正色道:“你不相信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没有感动过?只把你当普通朋友的话,我根本不用这么辛苦!你到底懂不懂?”
突如其来的告白,并没有让诸宜庭双膝发软、头晕脑胀,她只是噗哧一笑。
“好啦,我知道你有看剧本了。”要不然怎么背得这么熟。
“知道就好。”尹浬深情到有点扭曲的俊脸这才恢复正常。
“可是你不只要看剧本,还要练新歌”看他闻言后深吸一口气,诸宜庭赶紧举手制止:“不要唱,不用证明给我看。”
尹浬有点困惑地看着她。“你不想听?”
“不需要在这里唱吧?这是公共场所。”
结果,显然大众的想法和诸宜庭有所出入。尹浬最后顺从热烈民意要求,在小小交谊厅开了一场迷你独唱会,开放接受听众点歌,有求必应。
“唱包青天啦!”“烧肉粽或望春风,会不会唱?”“唱为著十万块!”“挽仙桃!挽仙桃!不然就采红菱!”
“怎么都是这些歌”诸宜庭傻眼。
眼看兴奋的听众们已经自动聚集,期待地仰望着高大帅气的年轻偶像:偶像当然不能让大家失望。
只见他微笑开口,一首接一首,台语国语都来,老歌显然一点都难不倒他。厉害的是,歌词也记得清清楚楚,毫不打混。
可见得他做了多少功课!要当歌手出唱片,也许不用太认真,但是,想要红,至少要有点实力吧。
等到他用低沉迷人的好嗓音唱完“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时,众人的掌声和叫好声,已经把驻诊医师、护理站小姐等都吸引过来了。场面之热烈,简直像是回到了餐厅秀时代。
连一向眼神有些呆滞的外婆,都兴致勃勃地翘首仰望,坐在轮椅上的她努力伸长脖子,想看看到底在热闹什么。
外婆能有这么简单的反应,就已经让诸宜庭很开心了。
唱到一个段落,也该休息一下:在一片喧闹中,尹浬来到她们祖孙面前。
“阿嬷,我唱得好不好听?”他弯下腰,露出那老少通吃、所向无敌的带电微笑,好温柔地问。
阿嬷混浊的眼盯著他看,笑眯眯的,半晌,才说:“志雄也很爱听歌。他昨天还来带我去歌厅玩,里面的人,都很会唱歌。”
“真的吗?去哪一家听?”现在还有歌厅这种东西吗?志雄又是谁?尹浬疑惑地看了诸宜庭一眼。
“志雄是我舅舅。”诸宜庭回答,脸色有些黯淡。“我舅舅不可能来过。他最近根本不在国内,阿嬷是随便说的。医生说,她的记忆已经很混乱。”
顿时,尹浬突然接不上话来。望着那张低低的小脸,他胸口微微的疼痛著。
如果可能,他会尽全力哄得她重展笑颜
“我去装热水,麻烦帮我看一下阿嬷。”她显然不想多说,随便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虽然聚集的人少了些,但还是有不想午睡的阿公阿婆或看护小姐留在交谊厅。有的看电视,有的发呆,而尹浬,正尽责地守在她外婆身旁,和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聊天。
记者!才看一眼,诸宜庭心中的警报器马上响起。那是记者!怎么会找到这里?
只见记者小姐很热络的和尹浬闲谈,状似悠闲,但那双锐利的眼如雷达一般,没有放过一丝二晕细节。
“你好,我是尹浬的助理。请问您是哪位?”马上堆上职业性的笑容,诸宜庭迎上前去,硬生生打断两人的相谈甚欢。
“哦,我亲戚刚好在这边住院。真巧,居然刚好遇到尹浬来看阿嬷。我刚还在想谁唱歌这么好听呢。”记者小姐笑得好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真巧?真有这么巧?诸宜庭才不信。“请问您是报纸?杂志?电子媒体?”
“我、我是宾果日报的,敝姓邱,这是我的名片。”嗯,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女生不容小觑,如此笃定又敏锐。记者小姐有点不甘愿地想要扳回一城。“阿嬷看起来很有精神,很勇健喔!不然,我打电话给我们摄影,请他过来帮尹浬跟阿嬷拍几张照,发个新闻,好下好?”
“那不是他阿嬷。”诸宜庭简洁回答。“抱歉,私人时间,可能不大方便采访,我们约下次好不好?”
“不要这样嘛,只是拍几张照,这是好事呀。”记者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诸宜庭,随口扯谎:“你是郑哥请的人?我跟你们郑哥很熟,他一定不会反对采访的。”
拿大老板压人?诸宜庭还是不上当,她微笑回道:“是,郑哥是我老板。我们不方便作主,既然邱小姐跟郑哥很熟,那请你打电话给他问问看好不好?我可以在这里等。”
记者小姐下不了台,脸色一阵变化,相当尴尬。
本来在旁边看好戏的尹浬,此刻才收敛起一脸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邱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下次再聊喽?”
“呃”记者呆住。
尹浬的笑容,可以让寻常女生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约五秒,若是近距离的话,威力可以延续到十秒。他们就趁著这个空档脱身。
“真好用,比fm2还有效。“诸宜庭拉著尹浬快步走过长廊,一面走,一面忍不住赞叹。
“过奖了。”尹浬也笑。“不过,怎么在你身上好像就没用?”
没用才怪。诸宜庭忍不住回想起他宽阔光裸的胸膛,一身浅麦色的肌肤,配上他带电的灿烂笑容
难怪行销部门回报,他之前拍的广告海报,被偷撕的频率高到要紧急加印!这是在印畅销书吗?海报还搞到再刷!男人,祸水。
男人,果然是祸水。
郑哥带著邵恩到香港和唱片公司开会,一回来,便急电召见尹浬。
一进办公室,看到郑哥的脸色,尹浬就知道事情不妙。
“我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不要继续跟助理纠缠不清。”郑哥的语气很和蔼,但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尹浬心一惊,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已经闪电般把最近的行程想了一遍。
他们都很小心,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呀。
“我下午接到贰衷漂李小姐的电话。”看尹浬露出困惑的神情,郑哥解释。
啊,原来。今天是礼拜二。圈内人都知道的黑色星期二。
要是在今天接到某衷漂的编辑部电话,就知道接下来要出的这期里面,自己被写了。
可是写了什么,会让郑哥脸色如此阴沉?
棒著光亮的办公桌,一坐一立,遥遥相对。
“你最近去了好几趟和爱医院?”郑哥开口了。“你应该知道各大医院现在都有记者驻守?”
尹浬微微皱眉。“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吗?又不是出入不良场所。”
郑哥的嘴角扯了扯,有点嘲讽。“依你现在的知名度,就算只是去路边摊买个饮料,都会被写。你还没有自觉吗?”
说著,郑哥把原本搁在桌上的传真文件交给他。“你自己看吧。”
靶热纸握在手中,尹浬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开始阅读报导的草稿摘要。
一开始还好,越读,就越吃惊。
名经纪人狠心弃母
报导相当耸动,把一名忘恩负义的不肖子写得活灵活现。
名经纪人为了前途抛弃家人,重病瘫痪的母亲被长年丢在安养院,不曾探望、照顾。和爱医院附设安养中心方面表示,不曾见过这位名经纪人,反而是名经纪人的外甥女,数年来
外甥女读到这里,尹浬猛然抬头。
“如果不是你跟著宜庭过去,这整件事情不会曝光。”郑哥很平静地说。
“她跟你”“我是她舅舅。”郑哥扯扯嘴角。
尹浬说不出话来,英挺的脸上满满都是诧异至极的表情。
而同一时间,在城市另一端,录音室外,佳晶姐也正是相似的表情。
“你从来没说过郑哥是你舅舅!”佳晶姐把诸宜庭拉到一旁,急躁追问:“为什么要瞒著大家?”
问题来势汹汹,比记者还凶狠。诸宜庭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严肃。
“他是我舅舅没错,可是,他已经离家很多年,我们都不清楚他的行踪,很久没联络了。”诸宜庭解释著。面对著如大姐姐一样、一直很照顾她的上司,她不会、也不愿意含糊其词。
“可是,在公司见到面的时候”
诸宜庭笑了笑,笑容很落寞。“我们很少见到面。他是大老板,我只是小小助理。何况不熟的亲戚,也就跟路人差不多。”
佳晶姐直觉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不过,她先不去追问,因为有更严重的事情要解决。
“你跟尹浬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过你,要尽量痹篇吗?怎么会被拍到你们私下偷偷在一起?”
“是我不好。”诸宜庭早已想好该如何应对,不过,面对佳晶姐气急败坏的指控,她还是低下了头。
“发生这种事情,公司不可能对尹浬怎么样,顶多是罚钱、口头责备而已。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呢?”佳晶姐急得要跳脚。“要解雇你一个小助理,是很简单的事情啊!助理跟艺人牵扯不清之后,你就算离开我们公司,到别地方也很难找工作,我上次已经帮你挡过,你怎么又”
情急之下说溜嘴,诸宜庭却马上警觉了。她抬眼,望着真心在为她着急的佳晶姐。“老板上次已经解雇我了?”
“呃”佳日阳姐这才发现自己说溜嘴,她赶紧设法补救:“只是说说而已,而且,他是你舅舅”
诸宜庭的表情转为冷硬。在那张圆圆的、可爱的脸蛋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真是一点都不搭。“没关系,我会自己辞职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佳晶姐,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我真的很高兴有机会能和你一起工作。”她认真地说,黑白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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