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了来龟岛镇的第一天,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陷入了困境中,多数人表现出的只有无奈,可能暂时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只好在无助中等待,等待希望或是奇迹的出现。
第一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收获,神秘人从我们来到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露面。我隐约有种预感,神秘人很可能藏在暗处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自从与神秘人接触后,我感觉他们似乎无处不在,仿佛空气一样在我们的周围,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在我们身边。这种紧张的气氛本来就是人为制造出来,借机观察我们的反应,否则神秘人不会躲藏起来不露面,让我不理解的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现在可以肯定神秘人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人,是一个组织,每次出现时总是掩藏自己的真面目,或许就是为了掩盖他们是不同人。
吃过晚饭后,我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站在窗前遥望夜幕下的龟岛镇,整个城区虽然说不上是灯火辉煌,闪烁的灯光也如繁星似锦,美丽的夜景同样让人怦然心动。
难以想象,如此美丽的夜景下是让人不可琢磨的诡秘,也许这就是世界存在的方式。光明与黑暗,美好与丑陋,对立与统一,矛盾的双方同时存在才是和谐,如果只剩下一方了,和谐也就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这个大同的世界中,每一种物体,每个现象都有其存在的必要,不论它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和面目出现和存在,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新的感受,每种事物的色彩都是我们给它涂上去的,是我们的心欺骗了自己。
过了今晚,我的生命又少了一天,其实每个人都如此,度过一天生命就少一天。当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的时候从来不去考虑它,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后,就会时刻关注这个问题。
虽然我知道自己自杀是个谎言,但是这个谎言在内心重复多了,似乎就是真的了,这正是谎言的可怕。对于死我并感觉害怕,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即便是我的真的死了,也要把这里的秘密揭露出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距离窗户最近的一栋建筑内竟然没有一丝亮光,人总是容易忽略眼前的东西。三号楼前的这栋建筑黑乎乎的,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上午外出的时候就感觉这栋楼有些怪异,不像是宾馆内的接待楼,巨大的玻璃门紧闭着,看不到一个人影,现在看来更让人猜疑。
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预感,也许在前面这栋楼内藏匿着自己要寻找的秘密,刚有这种念头,突然感觉有些困,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想必是真累了,连衣服没有脱就躺在了床上,刚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隐约感觉有个人影站在自己床边,不过依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很不情愿地抬起眼皮,借助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从头到脚罩在黑色的披风中,正是邀请自己来龟岛的那个神秘人。
忽的一下,我坐了起来,同时抽出了放在枕头下的92式手枪,将枪口对准了神秘人。罩在披风下的神秘人对我的反应并不感觉奇怪,而且对指着自己的枪口视而不见,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神秘人总是喜欢在我的梦中出现,这一次不会又是在梦境中吧,我偷偷地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我咧了咧嘴,看来这一次不是在梦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很干涩,话出口后我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你干嘛这么紧张?”
黑暗中神秘人仍然能看透我的思维,声音冷漠空旷,不带有丝毫情感,仿佛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
我能感觉到神秘人身上透出的无形气势,压迫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持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对方曾经说过,如果要伤害我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我也清楚,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恐怕我也难以抵御。
实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在对手面前流露出胆怯,或许是因为在我的意识中对方根本不是“人”所以内心有本能的畏惧。我控制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声说:“本来以为来龟岛镇可以解开我心里的谜,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更多的谜。”
“你说对了,解开谜底的钥匙是另外一个谜,这个世界的谜是永远解不完的,除非”
“除非人死了,谜也就结束了。”我抢着说出了答案。
神秘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低沉地语气说:“你不想了解死亡之谜吗?”
我怔了一下,听出神秘人的话语中明显带有威胁的意味,心想他不会是现在就让我进行濒死体验吧?当意识到要面对死亡时,内心本能地出现了恐惧感。
神秘人显然看出了我的犹豫,在他面前一切都无处遁藏,他冷冷地问:“你害怕了?”
我听出神秘人的语气中带有讥讽的味道,当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死亡的真相。”
事实上,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我不能这样死,要死也必须把真相调查清楚。另外在遇到小颖颖后我的心里又多了一份责任,我不能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出去。还有那四十多个人,我感觉自己有义务保护好他们,因为我是个警察
“好吧,你跟我来。”说完,神秘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紧跟在神秘人的后面,他忽然发觉神秘人的身体完全是直挺挺往前移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具僵尸,根本不是在走,仿佛是漂浮在空中,还没到门口,房间就自动敞开了,看到这一切后惊得我目瞪口呆
来到走廊里,顶部的吊灯都已经关闭了,只有离地板二十公分安装在墙壁内的夜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从低处把人影投射到对面墙壁上,显得又高又大,仿佛是一只魑魅魍魉。
前面的神秘人忽然停下了,头也不回地说:“你到楼下等着,我需要再叫上一个人。”
不等我有任何表示,神秘人沿着走廊往前去,看着神秘人的背影,我愣了片刻,猜想他要去找谁?神秘人向前走了十多米,突然晃动了一下就消失了。我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魂,也不多想,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一楼大厅内同样只亮着微弱的夜灯,值班服务员趴在工作台上熟睡,口水流到了桌面上,一脸满足的笑容,也许是在梦中吃大餐。
在她的胳膊旁放着一本精制的杂志,封面女郎是已经死去的诗曼,这是我来到龟岛镇后第二次看到诗曼的照片,看来诗曼在这里一定是位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这时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一定要见见这位明星,看看她与死去的那个是否一样。
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临行前曹欣的那个电话,难道这个诗曼与死去的诗曼真的是一对镜像?如果是真的,那我收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死者,应该是我的镜像了。诗曼的镜像是个大红的影星,那么我的镜像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个做警察的?
我胡思乱想着,小心翼翼地走出大厅,刚好面对着三号楼前面那栋怪异的建筑,夜色中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坟茔。我忽然在想,神秘人该不会是把自己领进前面的这座大坟里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响起零碎的脚步声,急忙转身往后看,忽然感觉一阵微风从自己身体的另外一侧一闪而过,我看到的只是跟着神秘人后面的欧阳铭。
神秘人似乎有意在躲避我,也许是害怕我看到他的庐山真容,他已经到了台阶下面,同时催促道:“赶快跟我走。”
我没想到神秘人去找的会是欧阳铭,正想跟欧阳铭打个招呼,却突然发现欧阳铭根本不理睬我,仿佛没有看到我似的,径直走下台阶,快步追赶前面的神秘人。
“这家伙不会是在梦游吧。”我暗暗想,急忙走下台阶赶上前面的两个人。
追上欧阳铭,我们俩并排跟着神秘人身后,我侧脸观察了一下欧阳铭,只见他行动正常,就是脸上没有表情,两眼目不斜视,紧盯着前面的神秘人,好像生怕前面的人消失,对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与传说中的梦游非常相似。
我刚想抬手去拉一下欧阳铭,突然发现前面的神秘人向右转身,朝几米外的人工湖走去。
三号楼前的这栋奇怪建筑被花园和人工湖包围着,正面有一条甬道与宾馆的大院连接。这个神秘人没有走前面的甬道,而是直奔人工湖过去。
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前面的神秘人,心想他该不会是要从水里游过去,然而让我吃惊的是神秘人的脚下竟然出现了一座桥,转眼间神秘人已经走到了小桥的中间。
因为这栋奇怪的建筑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白天的时候特意对这栋楼的周围环境进行了仔细地观察,而且还从人工湖边走过了两趟,根本就没有看到湖上有小桥。
难道说白天看到的都是幻境?我疑惑不解地想,真是个充满诡秘气息的地方。怪异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我跟欧阳铭一起也迈步踏上了小桥,跟在神秘人身后往黑乎乎的大楼走去。
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前面的神秘人走到大楼的门口停下来,只见他从披风下面伸出胳膊,把手掌平放在门口旁边的一个扫描器上,一道蓝色的光线在他手掌下闪过后,关闭的玻璃大门缓缓地向两边敞开。
我注意到玻璃门的厚度接近十公分,这种含有特殊金属成分的玻璃门堪比钢制门,甚至能抵御穿甲弹的轰击。什么样的地方需要如此的保护,我不禁暗暗猜疑。
进入玻璃门后,迎面是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圆形空间,就连顶部也是圆形的穹顶,仿佛钻进了一个扣在地上的大铁锅里,又好像进入了飞碟的舱内。
整个圆形的空间内散发着淡蓝色的幽暗光线,不过却察觉不出光线是从什么地方照射出来的,似乎建筑材料就是发光体。蓝色的光线让我联想起了太平间里消毒的紫外线,特别是照在白色的物体上就是这种颜色,给人光怪陆离的感觉。
圆溜溜的空间内除了刚才进入的大门,没有其它出口,仿佛钻进了一个没有缝隙的蛋壳里,就在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侧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了一个电梯间,神秘人一声不吭率先走进去。
进入电梯间的神秘人有意在躲避我们俩,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他的面孔,他面朝一侧的墙壁,等我和欧阳铭也进入电梯后,他伸手按了一个按键,电梯门关闭后,他又转身面对电梯门,把后背朝向我们俩。
我的身体距离前面的神秘人只有几公分,触手可及。第一次离神秘人这么近,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很想扯开神秘人罩在身上的披风。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见过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特别想知道这个被披风笼罩在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钻入了我的鼻孔里,我知道这股气息就是从前面的神秘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自己在什么地方闻到过?我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就是想却不起来
令我不解的是这股熟悉的气息竟然让我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安全和依赖的感觉。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寻找着与这股气味相匹配的信息。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思考上了,我甚至没有察觉电梯运行了多长时间。直到电梯门重新敞开后依然没有想起这股熟悉的气息在哪里闻到过。
从电梯里出来,进入到一条椭圆状的走廊,这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是圆形的。我意识到已经来到了很深的地下,虽然刚才没有注意到电梯运行了多长时间,仅凭感觉也能猜出来,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数百米。
走不远就有岔口出现,这些交叉口处都没有任何标志,完全相同的椭圆状走廊,仿佛进入了地下迷宫,事实上也如此,相信任何一个不熟悉情况的人进入到这里,走不了多远肯定会迷路。
前面的神秘人带着我们俩径直往前走,在拐过了两个交叉口后,我就彻底迷路了,内心越发增加了神秘感,仅仅是从这些地下建筑的结构规模,就能想象出对方的实力,不是什么人都能力在地下建造如此规模的建筑。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很深的地下?”
“准确地说是地下三千米。”没想到走在前面的神秘人竟然回答了。
我本来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以前问过的几个问题都被他拒绝了,而且他的语气中还带着炫耀的味道,这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感情色彩。我忽然意识到前面的这个神秘人一定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了,绝对不是鬼魂或是机器人之类的东西了,因为他有人性的弱点。
这时我也明白过来,这里一定是实验室,一处地下实验室,难道进行“阿尔法3号”实验需要在如此深的地下?我曾经看到过相关报道,科学家在很深的地下实验室“捕捉”宇宙中的暗物质。一般来说在极深的地下进行的实验,主要是为了避免各种宇宙射线的影响。
我还在琢磨着这是个什么实验室的时候,前面的神秘人忽然停下脚步,原来走廊已经到了尽头,一道坚实的金属门挡在了前面。
神秘人将一个磁卡在门口一侧的读卡器上划过,随后又在数码键上输入了一长串数字,足有二十公分厚的金属门从中间裂开,让我不解的是门里面竟然漆黑一团,看不见一丝光线。
“你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跟在我身后,这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而且充满危险,一旦跟丢了就别想再从里面出来了。”说完,神秘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知道神秘人绝对不是在恐吓我们,这个家伙的话都是认真的,但是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跟着一个人,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有点像天方夜谭。
黑洞洞的门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随时准备吞噬进入的东西。一时间,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恐惧的感觉。应该说恐惧是人本能的反应,也是自我保护的表现,不过此时却没有了退路,没有选择的余地。
无意中,我注意到欧阳铭瞥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流露着征询的意思。这个家伙不是在梦游啊,原来一直跟我装,那我也跟你装,想到这里,我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迈步走进了黑暗中。我察觉到欧阳铭紧跟在我身,跟我一起走进了黑洞洞的门口。
当一种感觉器官失去作用,一定会有另外的感觉器官来代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同盲人一样感觉会变得异常灵敏。前面的神秘人行走时虽然没有一丝声响,但是他身上的气味却无法掩藏。
我自己庆幸刚才在电梯里闻到了神秘人身体的气味,现在只能闻着微弱的气味,凭借着感觉往前走,我察觉到神秘人就在前面,而且还放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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