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
他的家里也常给他寄一点少得可怜的伙食费,但是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他依然自己忍饥受冻,把自己的钱拿来资助比自己更困难的同学。
那时的电影学院还远不象现在这样,出入皆是豪阔子弟,就算有个把穷孩子,上学之后在外面也有大把捞钱门道;那时电影学院经常去边远地区招生,后来很有名的新疆班、内蒙班、西北班等等,都是那时候招进来的。
敬松老师最出名的一次,就是拿自己的钱给其他穷苦的同学买饭票,自己却由于没钱吃饭,躺在宿舍里用睡眠大法对抗饥饿,结果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差点没睡过去,被室友发现时已经饿晕过去多时了,几乎胃穿孔。
这件事情后来记录进学生会的校史档案,多年来一直被学生们口口相传,也成为敬松老师受人尊敬的重要原因之一。
后来齐老师知道此事,便把他接到家里吃住,好容易熬到了毕业,敬松老师和同班的黄雷、江武等人在外面搞了几年电视剧,由于这人过于正派,不符合当时的市场经济潮流,最后屡屡失意;齐老师再次帮助了他,把他反聘回电影学院,当了老师。
投身影视教育事业的王敬松老师,这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几年时间,就从讲师升副教授、再升教授;他扎实的理论基础,独特的教育理念,超强的各人能力和才干,在电影学院的教师队伍中,显得鹤立鸡群。
二十一世纪之初,国家教委通过了电影学院的申请,认为电影学院的表演系已经具备成立二级学院的资格;于是电影学院表演学院成立,王敬松老师任副院长;几年后,随着老院长原系主任崔老师的退休,年仅三十九岁的敬松老师出任表演学院院长,成为中国高等院校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级教授。
敬松老师出生于传统的佛教徒家庭,一生笃信佛教。
他从大学毕业后开始茹素,至今不变。
现在的王敬松院长,已是月薪水奖金近三万元,出外讲学一小时六百元的高收入知识分子,但是他一直都保持着成名前的清贫的生活习惯。
每天早晚两顿杂米粥,一点蔬菜;中午在学院食堂买两个馒头就点花生、豆制品,数十年来这食谱风雨不变;如果外出应酬对方不知道他的饮食习惯要了荤菜,他就要过一杯白水坐在席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人家吃,谈完事情便起身告辞,从容自若,泰然不惊。
夏秋一袭老式长衫,冬春寒冷时一身棉袄是王院长最常见的装束,身上最显眼的衣饰便是手腕上和脖子上一年四季不摘下来的那两串浑圆剔透的佛珠。
王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有自己的小车,而他身为院长,每天都骑他那辆年纪跟他几乎一样大的永久牌自行车上下班;直到他升任院长那年,实在看不过去的他的好朋友黄雷老师,送给他一辆十分气派的变速山地车,他才换了脚力。
学院分给他一套三室两厅的单元,他将房子找人改装,最小的房间留给自己,其他几个房间和客厅,打通成两大间,每间放四张上下铺的床,再加一个独立的浴室卫生间。
然后,他将学校所有贫困地区招生招来的最穷的那批孩子,接到家里,供吃供住供学杂费,直到他们毕业腾出床来,再接来下一拨。
电影学院的院长张汇军教授曾经感慨的说,自从二十一世纪以来,我们国内的娱乐界、影视界越来越倾向于欧美港台化,奢靡铺张之风日盛;相比之下,我们学院的表演教师队伍和在校的表演系学生,能保持相对克制、适度的生活及消费习惯,这同身为院长的王教授的表率作用是分不开的。
可想而知,那些傍大款、高消费,或者拿着父母的钱大肆挥霍的学生,在面对王敬松老师这样的仰止高山之时,或多或少心里也会有点愧疚自惭的赧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