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谢谢您的豆腐脑,我还有事,你看要不要去找一下开封府的官差来?御街之上打成这样,未免太不成体统了。”
“已经有人去了,不过我看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百里藥闻言朝开封府衙的方向看了看,离着这里不到半条街的府衙果然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由令她颇为不悦。正想上前制止这场恶斗,却见那黑汉子已经被打昏了过去,施静在他身上摸摸索索似在找什么。百里藥一口气吃完桌上的东西向老板道了声谢,站起身走近那两人,有些好奇那小侯爷在找什么。
“哼,混账东西,连你家小侯爷看中的东西你也敢抢,找死!”
提在施静手上的东西是一块绯红的玉佩,迎着朝阳,看得出玉质细腻温润,是块上好的美玉,雕成玫瑰双鱼,最适合千金小姐佩戴,难不成是抢来送给女人的?只不知是哪个女人这么倒霉会被这个混世魔王看上。
百里藥没时间再理会这场闹剧,转身朝城外而去,她这次出宫不易,可不想浪费时间,她的目的是去找杜知命弄清楚红槿藤的真相。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想来杜师傅是不可能认出她的,她该如何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意,还有这是灭九族的罪名,他怎都不会轻易说出实话吧,两天时间,能不能见到他都不一定,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百里藥又陷入了数日来的忧虑中,可是已经走到这步,无论如何都得去杜家一行。
杜府在城郊西南二十里的栖凤坡上,宅子是皇上御赐的,这也是对杜知命多年效命皇室的恩典,且未将其放回原籍也有将这位老国手留在京中作为倚仗之意,只可惜不知留下了他到底是祸是福。
百里藥身上一向没太多银子,不过为了赶时间她还是花了一百大钱雇了辆青篷小马车,车子很小,老马也很瘦弱,可是走在官道上,人车如流,熙来攘往倒也不比双辕车慢多少。车人是个看起来和他的老马同样瘦弱的老汉,可是却像很喜欢说话,一边赶车一边同车里的百里藥搭话。听这位老汉唠叨的种种知道他是一个孤老,所以这么大年纪还得出来赶车谋生,风吹雨打十分辛苦,平时更是连个说话人都没有,百里藥不忍令老汉的热心枉费,是以将车帘掀了起来,陪老人家闲谈几句。
“姑娘去栖凤坡是要去杜千金府上吧?”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
“去栖凤坡的人十有八九是要去杜家求杜老爷,姑娘是要为自己去求医还是为家人?”
“不,都不是,我只是想去见见杜老太医,有些事情想向他请教。”
“是吗?难不成姑娘也是个大夫?”
“不敢,只是个江湖郎中。”
“呀,那可真是了不起,老朽活了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大夫呢。”
“老丈您可真爱说笑。”
二人正在谈笑,却听后方传来一阵车行马嘶之声,似乎有大队人马在急行赶路。老车夫急忙避向路边,百里藥探头向车外一张,漫天黄沙尘土裹挟而来的竟是一队马上禁卫,红衣黑帽,地位都不低,马队中间簇拥着一辆四驾马车,是谁?在皇城内居然敢用到这样规格的马车?
“姑娘,坐回去点吧,外面灰大,把帘子放下来,别呛着。这些个达官贵人们,瞧他们那副德性,把马赶得这么快万一撞死了人他们也不用抵命。”
百里藥笑笑,谢过老人家的好意,坐回车里却没有放下车帘,看着远去的那队人马,心里有些奇怪的不安,瞧着那方向竟也是去栖凤坡,难不成宫里出了什么事?可今天早上出门前没听说宫里有什么异常啊,那车里坐的会是谁?
。
车里坐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那娇蛮任性的小公主和已经昏迷一天一夜的阿忘。自阿忘伤重昏迷后,肖明玉,不!是明玉公主哭得惊天动地,吓得众侍卫寻来了方圆三十里内所有名医却对他束手无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一句话:“请节哀顺变,准备后事。”阿忘连续奋战一日一夜,又与那狐狸妖男硬拼一记,不但筋脉俱损更伤及五脏六腑,若没有回天妙手,照他现下的情况不出三天就得向阎王爷报到。
明玉公主一听这些话,气得差点没当场砍了那群庸医的脑袋,还好有个侍卫机灵,提起京畿之外三十里住着一位太医院的老掌院,以善治内科而闻名,阿忘是受了严重的内伤,送给他治是最合适不过。所以一行人马没有任何耽搁,快马加鞭连夜进京,本来两天的路程,硬是用了一天就赶到了,一路上明玉公主回绝了所有要代替她照顾阿忘的侍卫,喂水擦脸都是亲力亲为,惹得众侍卫全都暗自嘀咕,若是这叫阿忘的小子命大能活下来,八成就能一步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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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藥的小车走得慢,差不多晚了公主座驾半个时辰才到栖凤坡,给老丈会过车钱后百里藥特地又多加了二十文,栖凤坡荒僻,人少,老丈必是无法带到客人,所以多加二十文当作是他空车回程的补偿,老丈收下钱不住口地称谢,百里藥只是笑笑就转身朝杜府而去。
果然,刚才那行马队正停在杜府门外,只留了三个人看着马匹和大车,其余的人应该是已经进了府门,而待在外面这三名禁卫也没有被慢待,杜府家丁很有眼色的捧了椅子和茶水出来招待他们,能让见多了头面人物的杜府家奴如此恭敬,全程又有禁卫护送,瞧这架式,里面的人物来头绝对不小,十有八九是皇室中人,只是为何不召杜知命入宫进府而亲自前来,难道病人竟危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