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顿,但不是此时的德累斯顿。他正返回到一九四五年的德累斯顿,该市被烧毁的后两天。毕利和其他人被卫兵带到废墟堆上。我当时也在那儿。奥黑尔也在那儿。我们在瞎眼老板的旅店的马厩里住了两宿。当局在那儿找到了我们。他们吩咐我们要干的活儿:向邻居借洋镐、铲子、木杠和手推车,然后去废墟中的某某地点劳动。
在通往废墟堆的主要街道上障碍重重,德国人被阻在那儿了,无法向前探索这个月球。
许多国家的战俘那天上午都在德累斯顿的某地汇合。通令说要在这儿开始挖尸体。于是挖掘开始了。
毕利发现和他一起挖掘的是新西兰的一个毛利人,他是在托布鲁克被俘的。那个毛利人的皮肤像深棕色的巧克力。他的前额和两颊刺有漩涡形画纹。毕利和毛利人挖掘这月球上不活动的,没有什么东西可挖的砂砾层。砂砾层的质地很松,常出现小塌方。
一下子就挖了许多洞。谁也不知道这时要找什么。多数洞里一无所有,有的洞通到人行道,有的则通到他们无法搬动的大圆石。这儿没有机器,连马、骡或牛都不能到这块月球表面上来。
毕利、毛利人以及帮助他俩挖一个特别的洞的其他人终于挖到一个由木板和石头凑巧胡乱拼成的圆屋顶。他们在木板上捣了个洞,里面的空间不小,但漆黑一团。
一个德国兵带着手电下去了好一会儿。他走出来以后向站在洞边的一个上级报告说,洞里有几十具尸体。他们还坐在板凳上,身上没有标记。
就这么回事。
这位上级说,木板上的洞应当挖大,然后放下梯子,把尸体搬出来。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挖德累斯额的第一个死人坑。
接着他们又逐渐发现了数以百计的死人坑。死人坑开始时像蜡封的博物馆,没有臭味。但后来尸体腐烂,化水,发出了玫瑰花和芥子气的味儿。
就这么回事。
与毕利一起劳动的那个毛利人在被派到臭坑里挖死人后,因呕叶不止死了。他吐了又吐,吐断了肠胃。
就这么回事。
他们想出了一个新办法,尸体不扛出来了。士兵用喷火器进行火葬。士兵站在洞口外面,把火喷进去就行了。
那可怜的老中学教员埃德加德比从这儿的一处地窖里拿了一茶壶被逮住了。他是在犯抢劫罪的名义下被捕的,审判以后就被枪毙了。
就这么回事。
这时春天来临了。死人坑被封闭了起来。士兵们都打俄国人去了。在郊区,妇女和孩子们在挖藏枪的坑。毕利和他的那一批人被关在郊区的马厩里。一天早晨,他们起身后发现门上没有锁。
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已经结束了。
毕利和其他的人到林xx道上散步。树木在抽芽。路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来往的车辆。
有一辆被弃了两匹马拉着的运货马车,车是绿色的,样子像棺材。
鸟儿叽叽喳喳地在谈话。
鸟儿对毕利皮尔格里姆说“普-蒂-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