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个事情不要被别人知道了。”太孙别有所指嘱咐一句,主仆二人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但是太孙的邀请显然没得到善意的回应,太孙得了消息立刻是自怨自艾起来:“她肯定是伤心了,当初一切都说的好好的,怕是京城早就传出来她要进宫的消息。换成是谁都要生气的。”太孙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来子骊暗自伤心,不敢在人前露出来蛛丝马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开始有点疼了。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在心里把子骊进行的美化,她成了太孙殿下的最理想的妻子人选,化成一颗朱砂痣永远的贴在了心口上。
“还可以趁着皇后娘娘赏赐命妇的机会叫人去王家看看,若是能见着王姑娘,凭着她的聪慧是自然能明白殿下的意思的。”戴权赶紧安慰着主子有了裂痕的玻璃心,提出第二方案。
于是太孙殿下翻箱倒柜的找出来那对珠花簪子,和那副鸳鸯戏水缂丝织锦被面夹在赏赐的东西里面送到了王家。可惜来送东西的小太监根本没看清楚当时子骊那里是伤心的,她根本是在发酒疯。
三人成虎,一件事情经过三个人口耳和加工臆想,就成了另一个样子。太孙认定子骊经历了这次情伤,肯定是每天郁郁寡欢,还要借酒浇愁。能有一个女子真心的为了自己伤心,欢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从小生长在深宫之中早就对着男女之情不抱任何幻想的太孙殿下忽然觉得世界上有个女孩子真心的牵挂着自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造化弄人,他和子骊越来越远了。看着太孙脸上忽悲忽喜不断变换的表情,戴权赶紧出主意:“殿下若是愿意,奴婢愿意出去和王家姑娘接上头,等着入冬的时候殿下不是要去郊外么。那个时候可以一见。”
太孙听着戴权的建议立刻皱着眉头嘴里一个劲的说着:“不妥,皇爷爷在一天,她就不能入宫。我不能害了她。”可是太孙的手却抬起来,在戴权的肩膀上鼓励的轻拍几下。戴权是成了精的人,他怎么能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惜没等着戴权出宫去和子骊接上头,就传来王家而小姐嫁给荣国公小儿子的喜讯。在东宫紧张的筹备着太孙大婚的忙绿中,子骊带着三十里长双倍嫁妆登上了南下的航船。
虽然婚事定下来到出嫁时间很短,可是子骊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的。当初王家是按着子骊进宫做太孙良娣预备嫁妆,自然是倾尽全家之力要弄得好看。谁知子骊却嫁到了贾家,有些东西就不合适了。不过减法总是比加法容易,只要把违规的东西替换掉就成了。王定乾夫妻和王长春总是觉得子骊可怜,他们就在拼命地在嫁妆上寻找安慰,老太太拿出来自己的体己加上唐夫人的私房,已经是常人的眼里的金山银海了。王长春则是一挥手:“子骞福薄,子骊也算是代替姐姐嫁过去的,子骞的嫁妆就也给了子骊吧,还有南边的地产多分一些给子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孤单单的嫁过去,嫁妆再不丰厚,被婆家欺负了岂不要更凄惨!”于是子骞本来很丰盛的嫁妆也给了子骊了。
为了表示对这门婚事的看重,贾家竟然是请贾珍亲自过来迎亲的,本来贾代善是打算着亲自带着贾政来迎亲的,奈何太孙的大婚要用不少的锦缎,织造上离不开。贾政倒是想亲自来迎亲的,只是他一场病下来,身日虚弱,在启程的前几天又病了。
贾珍是宁国府嫡长子,未来的宁国公,人长得仪表堂堂,言谈举止风流挥洒,他亲自带着几条大船,无数的锦缎金银,古玩珍宝做彩礼,几十个男女家人,家里的鼓乐班子,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来了京城。王家看着贾家如此,也算是满意了。
子骊离开家的那天,她穿着凤冠霞帔被喜娘搀扶着到了庭前拜别父母长辈,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眼光里的带着庞大的假装离开了家。
王子腾自然是要亲自送妹妹到金陵的,为了不显得送亲的阵仗单薄,王家还特别请了别房的几个族兄弟来帮着送亲。贾家原本迎亲的船,王家的船,还有装了几条船的嫁妆,加上那些男男女女家人,一时间运河上帆樯相接,两岸的人都被眼前这天气派的船队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