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有两个口头语:“就是说”和“等于是”用这两个口头语可以连接任何上下文,例如:
“您喜欢张艺谋的电影吗?就是说他那电影吧特有个性,等于是你一看开头就被它给吸引住了。”
“我觉得咱们中国足球肯定没戏,就是说中国这个民族就不适合踢足球,等于是陪人家老外白玩儿。”
北京人的一大段话中往往塞进了许多“就是说”和“等于是”而上下文之间却经常并不存在可以等价替换或者相互阐释的关系。北京人就是这样,把本来没有关系的万事万物都“等于”和“就是”到一块儿,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侃得云山雾罩,有时自己也忘了到底要说什么。他们并不注意事物间客观上的具体联系,而主要是为了求得主观上的表达愉悦,图个说得“嘎崩流利脆”说完就完,谁较真谁傻冒。用个时髦的学术名词,叫做“能指的游戏”北京人是语言艺术大师,但不是语言大师,更不是生活大师。他们在玩弄语言中得到了许多幸福感和优越感,但也有被语言所玩弄了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被生活给玩弄,被那些语言能力平庸,甚至是结结巴巴的外地人给玩弄了。只有那些聪明的北京人,能够放弃这两个舒服的口头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实事求是地看世界,看人生。
(发表于武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