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交换学生并非是说走就可以走的,还要考托福,又要等申请、等核准,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夏筱妤差了确切资料后,心都凉了。
每天在家里面对筱婕时,她除了得强颜欢笑,还得陪她聊萧奇,听她说萧奇。
每天在学校面对萧奇时,她得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结果喜怒哀乐压抑过了头就变成面无表情,引来大家的关心,尤其是萧奇。
殊不知大家的关心,尤其是来自萧奇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想把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再划下伤口。
每天她都觉得好痛苦。
每天都有种快要窒息而死却死不了的感觉。
她就快要受不了了!
女儿的痛苦做妈妈的怎会不知道?所以,即使舍不得,她还是来到二女儿的房间,摸着她那日渐消瘦的脸庞,柔声对她说:“别管交换学生的事了,去澳洲留学吧。妈妈已经请住在澳洲的朋友问过了,资料过两天就会寄到,你到那里去吧。“
夏筱妤怔了怔,无声地落下泪来。她点头,将脸埋进唯一知道她心里有多苦的妈妈怀中,哑声说:“好对不起,妈。”
一切都是秘密地进行,办理休学、申请学历证明、成绩单、英文成绩、和其他所需证照,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筱婕和萧奇在内。
但熟话说得好,纸包不住火。
“夏筱妤,你给我出来!”
午休过后,萧奇突然气冲冲地冲进教室,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粗鲁地将她往外头拉去。
因为事发突然,同学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目送两人离开,而当事人夏筱妤则是被他拉出了教室,才有了反应。
“你神经发作了吗?放开我!”她蹙眉要求,说着想甩开他的手,怎知道他却抓得死紧,听而不闻地继续拖拉着她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
“喂,萧奇!”
她叫他,他仍然没有相应她。
“喂,放开我啦!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要拉我去哪里啦?萧奇!”她再次吼道,他却自始至终都么有应声,只是粗鲁地拉着她往楼下走去。
这个混蛋拉得她好痛,若不是因为被他拖着走,双脚忙着赶上他的步伐,以免跌得狗吃屎的话,她肯定会抬起腿来狠狠地踹他一脚。真是的,没事发什么神经!
从三楼的教室一直被拖到一楼羽球馆附近无人的松树林下,萧奇终于狠狠地放开她的手。
夏筱妤的第一个反应时搓柔被他抓痛抓红的手臂,第二个反应则是直接抬腿朝他踹去,同时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
“你发什么神经啦?很痛耶!”
他像没神经般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黝黑的眼中流转着压抑的愠怒。
“那是真的吗?”他沉声问。
“什么真的假的?”她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继续柔着手臂抱怨道:“你好端端的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即使是和我姐吵架了,也不该拿我出气吧?很痛你知不知道?”
“休学要出国留学的事。”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夏筱妤浑身一僵,柔着手臂的动作也在瞬间停了下来。
“那是真的吗?”他再度发问。
她静默了一下才回答“是。”
“为什么?”他怒声质问。
“生涯规划。”她平静的说。
“你这个人总是随遇而安,从未替明天打算过,更别提未来。你要我相信你会有什么见鬼的生涯规划?”他怒斥地盯着她说。
“就是因为以前没做,所以现在做。”她面无表情地回复。
“我不相信!不要骗我,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因为这就是我的答案。”她依旧波澜不兴。
“你”萧奇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双唇抿得死紧,愠怒的神情里多了一种名为复杂的情绪,让夏筱妤看了有些心惊。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上课了。”不敢再跟他对视,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泄露什么,或真让他看穿什么,她转身走人。
手突然被他从身后握住,她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掌心似有电流通过。
说出来也许别人会不相信,他们俩虽然常勾肩搭背,但从未这样牵过手。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也很温暖,但,却不属于她。
回过头,夏筱妤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他手掌中怞出来,佯装不耐烦地问他“干什么?还有什么事?”
掌心的落空,让萧奇不由自主慢慢地握紧拳头,但那落空的感觉却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更觉失落。
“什么生涯规划一定要马上休学去做?大学毕业之后再去不行吗?”他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问。
“何必多浪费这几年的时间?”她故意撇开目光。
“即使如此,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以等这学期结束之后再去。”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需要适应的时间。”
“那根本就是借口!”他不禁冲口道。
夏筱妤浑身一僵,缓慢地转头看他,森冷地问:“什么借口?”
萧奇抿紧嘴巴。
“我问你什么借口?”她瞪着他再次冷峻地问道。
他不可能会知道的,如果他真的知道,还在这时将它拆穿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她眼中的冰冷与决然,令萧奇不由自主慢慢地白了脸。
他只是觉得奇怪,只是在怀疑,只是在试探,只是想抚平自己紊乱难解的心绪而已,没想到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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