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酒店里凑合。
两人沉默许久,戚清问,“什么时候的飞机,哪个酒店?”
一股巨大的欢喜冲击了戚言,几乎让他热泪盈眶,但是戚清接下来的话却又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奢望。
“别想太多,路言止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不想再因为你吃亏了。”
这并不是戚清可怜他而欲盖弥彰,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早在知道戚言出轨,背叛了这个家庭那天开始,她曾经对这个男人的崇敬和濡慕,热爱和尊重,种种种种都已经支离破碎,随风散去……
但血缘关系却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假如路言止真的对戚言下手,作为亲生女儿,戚清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光是社会舆论就能压死她。
走吧,走了更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们娘儿仨过得更自在。
再次见到戚言,戚清几乎都不敢认了。
不过几十天没见,他却像是过了几十年,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更是皱纹纵横,说是七十岁的老头儿也没人怀疑。
他的行李也很简单,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大一小三个行李箱和一个公文包,其中大部分还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书籍资料。
一路上,他几乎都在试图开口,可每次一转脸看见戚清面罩寒霜,半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就又放弃了。
亲眼看他进了候机厅,又亲眼看着飞机腾空而去,戚清站在机场停车场,仰头瞪得眼睛生疼。
从今以后,她彻底没有完整的家庭了!
一阵寒风刮过,掀起地上似冻未冻的肮脏雪沫,扰的视野中一片污浊。
戚清重重叹了口气,飞快的抹抹眼角,点了一支烟。
一支,两支,三支……
等到路过的保洁阿姨看不下去过来提醒时,她的脚边已经零零星星的散落了十多个烟头。
“闺女,有什么烦心事儿也别作践自个儿……”
“谢了,阿姨!”戚清笑笑,转身往外走,拐了个弯却又点了一支烟。
“喵呜!”
“哎呀我操!”
她不小心踩到落叶堆里,引发一连串的脆响,一只躲在干枯掉的灌木丛中避寒的野猫受到惊吓,尖叫一声跳了出来,灵巧的翻到墙头上,却又调转身体,拱起背来冲戚清扯着嗓子示威。
如果放在平时,没准儿戚清还会出于某种诡异的同胞心理给它买点东西吃,可是现在,她烦着呢!
她揪着眉头狠吸一口香烟,然后微微一眯眼,突然就冲着墙头上的野猫低啸出声,“嗷~呜!”
野猫几乎是本能的瑟缩起来,浑身的毛炸成刺猬,从头抖到尾,然后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丝毫不见一丝刚才的嚣张。
戚清又吸一口烟,嗤笑出声,“跟我玩儿,哼!”
她轻松了,周围往来于机场的人们却茫然了:
这是谁大庭广众的放动物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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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戚清竟然又接到了季尚成打来的电话,这家伙开口就是非常欢乐的声音,“有时间没,咱们滑雪去吧?”
戚清顿时就恨得牙痒痒,嘎一声踩了刹车,没好气道,“你挺悠闲啊,是吧?”
听她语气不对,季尚成犹豫了会儿才试探着问,“你摊上事儿了?”
“哼,”戚清决定要在回酒店之前将这盒香烟抽完,她麻溜儿的抽出一支烟,往点火器上一蹭,继续吞云吐雾,“何止摊上事儿了,那是摊上大事儿了。”
季尚成也是随口一问,哪知道就碰地雷了呢,真是一踩一个准儿。
他沉默片刻,“你又遭报复了?”
“季先生,”戚清不乐意了,“你这遣词造句有问题啊,什么叫我又?”
季尚成无奈,“还不够频繁么?你光今年一年就两出了,哦,这还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戚清哼一声,“就这两出,还这么倒霉催的都让你知道了。”
季尚成很短促的笑了下,随即无比严肃的问,“清清,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你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如果真的很棘手,千万不要逞强!”
戚清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是那种能够轻松搞定的事情,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私家侦探这个行业风险很大,尤其是那些已经闯出名头去的,想要一帆风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完全是天方夜谭!
要是哪位牛人能把业内大拿们凑在一起开个茶话会什么的,估计光是各自的英勇事迹就能不眠不休的说上大半个月,落到纸面上拍几部惊险刺激加悬疑的电视剧都够了。
这么想着,戚清不自觉就笑了下,结果这一笑可把季尚成笑毛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戚清一怔,“季尚成你别喂,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