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来。”他冷冷地说。
“哎呀,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还是让小雪来好了”明晓溪惨叫连连,天哪,他笨手笨脚地搞得她比受伤时还痛。
“闭嘴!”牧流冰包扎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
“啊!你是故意的!”明晓溪强烈抗议。
“笨女人!”牧流冰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连铁纱杏都打不过。”
“我哪里是打不过她!只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用刀”
明晓溪得意地一笑:“不过”
东浩雪崇拜地望着她:“明姐姐,你一定会让她变得很惨”
明晓溪嘿嘿一笑:“铁纱杏不是‘很’惨,而是‘非常非常’的惨!”
东浩男加上一句:“恐怕铁纱杏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明晓溪和东浩男突然对视一笑
那张光溜溜的“猪头脸”
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热烈讨论的东水月有些不安:“铁纱杏是不是那个铁大旗的女儿?”
牧流冰点点头。
“我听说铁大旗的‘海兴帮’在黑道上非常凶残,晓溪你惹了他们,会不会有麻烦呀”
东浩雪紧张地放下了筷子。
明晓溪叹一口气,看着东水月:“我也不想惹麻烦,但除非牧流冰肯自愿献身给铁纱杏,否则她是怎样都不会放过我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好走着看了。不过东妈妈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往后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怎样的!”她摆出一副“大力水手”的姿势,逗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明晓溪偷偷看了看牧流冰,他的嘴唇紧紧地闭着。怪不得他要找她来当挡箭牌,铁纱杏那个女人的确很可怕。
但是
今天下午教训铁纱杏的这一顿,让她几日来因为风涧澈和瞳而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发泄,好痛快!
*** ***
明晓溪满足地捧着一杯绿茶,窝在客厅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电视。她不时喝上一口茶,来消化刚才在东家吃的晚餐。啊,东妈妈实在太热情了,每次过去都有那么多好吃的,让她的肚皮撑得鼓鼓的。
牧流冰看她一眼:“关上电视。”
“啊,”明晓溪条件反射地抱紧遥控器,“当初是你答应不干涉我看电视的自由的!”
“声音太吵。”
“你可以回房间呀。”明晓溪撅撅嘴,为了看电视的自由,她把卧室都让给他了,自己只能委屈在客厅生活,这样他还不满意?
“我要跟你说话。”
“你要跟我说话?”明晓溪“啪”一下关了电视,好稀奇,流冰少爷竟然有兴趣同她聊天?不知道他要聊些什么话题?
“你要说什么?”
牧流冰犹豫一下:“你”
“叮咚!”门铃响了。
明晓溪打开门:“瞳!是你!”
不过几天没见到她,瞳整个人像瘦了一大圈。楚楚纤腰纸一般薄,尖尖的下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明晓溪热情地把她拉进屋来:“瞳!快进来!我给你倒杯茶。”
瞳轻轻挣脱她的手,对牧流冰行了个礼:“少爷,牧大人请您回家。”
牧流冰冷哼一声:“你回去吧。”
瞳深深凝视着他:“牧大人交代无论如何也要把您带回去。”
牧流冰眼中发出冰一样的寒芒:
“你想动手?”
气氛剑拔弩张。
紧张的明晓溪拽一下牧流冰,让他住口。她嘿嘿笑着试探地问瞳:“瞳,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瞳犹豫一下,过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两个小时前,铁大旗和铁纱杏带着‘海兴帮’的很多人闯进牧家,他们威胁牧大人,如果不交出少爷,并且让少爷立下字据答应两年后会同铁纱杏完婚,他们将宣布与‘烈炎堂’正式为敌。”
“啊”明晓溪吃惊地张大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牧流冰冷笑:“牧英雄准备卖掉我?”
“牧大人请您回去。”
牧流冰走到窗前,向下一看,公寓外密密麻麻停了八九辆汽车,一群大汉正抬头向上看。
“你下去告诉牧英雄,就算我死了,尸体也不会落到他的手中。”
瞳最后看了牧流冰一眼,深深地鞠个躬,退出大门。
明晓溪不知所措地看着牧流冰。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今天下午做错了吗?
“不关你的事。”
牧流冰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我很了解铁家父女的习性,他们要是看上一件东西是死也不会撒手的。”
明晓溪茫茫地盯着他,是吗,真的不是她害的?她如果不剃掉铁纱杏的眉毛,会不会好一点?一阵酸酸的感觉冲上她的鼻子,真的不是她害牧流冰面对这种局面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的脸颊:“是我太冲动了,我为什么那么莽撞呢?如果我再忍一下如果我不那么做我真的开始后悔了我”
牧流冰闷闷瞪住她。
忽然,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凶巴巴地低吼:“笨女人!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别哭!不许再哭了!”
明晓溪的眼泪淌湿了他的肩头:“现在该怎么办呢?该怎么解决呢?你要怎么好呢都怪我”
牧流冰捧起她泪水淋漓的小脸:“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你,你不是最有生气,毫不畏惧的吗?!为什么要哭得这么难看!”
明晓溪“哇”地一声哭得更凶:“我心里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是我害了你对不对都怪我太”
牧流冰猛地吻住了她哭泣不止的双唇!
他冰冷的唇贴在她颤抖的唇上。
咸咸的
凉凉的
她的呼吸都被夺走了
她的脑袋开始眩晕
她要晕倒了吗
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好像要蹦出来了
牧流冰终于放开了她,他的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红晕:“咳,我是看你一直哭想让你停下来所以”
明晓溪神智不清地盯着他,恍惚中冒出一句:
“你也是第一次吗?”
他的脸更红了:“你、你这个笨女人!”
“那你也是第一次了?”
牧流冰咬牙怒喝道:“是!我是第一次亲吻,怎么样?!”
明晓溪没由来地又一阵心跳,而且她不知怎的偷偷地一直一直想笑
牧流冰有些失神地望着面如桃花的她:“你刚才是不是骗我”
明晓溪一个直拳打向他的下巴:“谁要骗你啦,你这个登徒子!”
*** ***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残酷的现实急匆匆地来到面前。
二十分钟后,牧英雄站在了公寓门外。
牧流冰阻止明晓溪开门:“我不想见他。”
明晓溪叹一口气:“除非我们从此不出去了,否则这些问题迟早要面对的,而且就算我们真不出去,相信他们也有办法把门撞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些。”
牧流冰凝视着她:“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后悔教训铁纱杏?还是后悔刚才被他吻到?一想到刚才那个吻,她的脸又红了。
牧流冰皱皱眉头:“我问你,你后悔遇到我,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吗?”
明晓溪失笑:
“奇怪的问题。我后悔遇到你就可以不遇到你了吗?不论是在光榆门外误会你被人欺负,还是遇到喝醉酒的你,即使命运再来一遍,以我的性格还是会插手去管的。既然再来一次也是同样的结果,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而且,”明晓溪指指大门,“大麻烦在那里,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再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好了。”
明晓溪又一次面对牧英雄。
牧英雄面色阴沉,神态不豫:
“流冰,跟我回去。”
牧流冰的视线看着窗外,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明晓溪把一杯茶端到牧英雄面前:“伯父,请喝茶。”来者是客嘛,何况他毕竟还是牧流冰的父亲,也不能太失礼,她心里这样想。
但有人不这样想
牧流冰一把将明晓溪刚端给牧英雄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茶杯碎成一片片!
牧英雄勃然大怒:“小畜生!”
牧流冰冷眼看他:“你不是来求我的吗?”
牧英雄硬忍下怒火:“是请你跟我回去,拜托了。”
“你觉得我会跟你回去吗?”牧流冰幽幽地飘出一句话。
明晓溪不解地看着牧流冰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自己的父亲。他们父子间怎会这样敌对呢?
“牧流冰,”牧英雄眯起双眼,“开出你的条件吧,怎么样你才会答应婚事。”
“哦,我要好好想想”
“只要你答应婚事,我可以保证你将来能继承‘烈炎堂’。”
“好像还不够”
“如果你想要这个女人,我也可以保证她能成为你的情妇,决不会有人动她。”
“似乎还差些什么”
“如果你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一张空白支票,数额由你随便填写。”
“牧英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牧英雄的双眼眯得像狭长的刀锋:
“是什么?”
牧流冰轻笑一声,笑声中有说不出的讥讽:“我的心愿就是牧英雄有朝一日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生不如死!你能帮我完成吗?只要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什么都答应你。”
“牧流冰!我要杀了你这个逆子!”牧英雄狂喊。
牧流冰不屑地看着他:“你舍得吗?杀了我,你怎么去讨好铁大旗?”
“你、你!”明晓溪担心牧英雄都快得脑中风了,“好!好!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到底是你的父亲!”
“你敢让我说吗?你敢听吗?”
牧流冰的声音飘忽得像个鬼。
牧英雄的身子忽然一抖,然后勉强镇定:“你你说”
牧流冰比冰还寒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以为一个四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记不得吗?”
“小时侯,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伯伯和外公,我童年所有的快乐都是他们带给我的你只是一个冷血残忍的刽子手”
“最先从我生命中消失的是外公,因为你不但骗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而且还让他替你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他自杀了我说得对吗”
“接着消失的是疼爱我的伯伯牧英豪你应该不会忘掉这个名字吧,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正因为他是你的哥哥,阻挡了你继承‘烈炎堂’的道路,所以你也毫不留情地把他杀掉了我说得没错吧”
“最后,就轮到我可怜的妈妈了其实从外公去世后,她的眼泪就一天也没有干过你杀掉她对她来说也许还是种解脱可是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巴结铁大旗这个老色鬼支持你坐上‘烈炎堂’龙头的位子,居然居然把妈妈绑起来,让铁大旗这个混蛋到妈妈的房间去侮辱她你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发现妈妈尸体的吗?是我!是她四岁的儿子是我第一个发现遍体鳞伤的尸体”
牧英雄的身子怵怵发抖,他的神态恐惧:“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不不会的不可能啊”他突然像鬼魂附体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出门外。
“啪!”公寓的大门猛烈地被摔上了。
小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牧流冰和明晓溪
今天的夜晚好长啊
好像永远也过不完
*** ***
明晓溪不晓得自己站在那里看着牧流冰有多长的时间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自己的身子,包括自己的心,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也动不了,连思考也变得那么困难。
如果她只是听听,就好像刀剐一样心痛,那一直沉默的牧流冰又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不知又过了多久
牧流冰终于对明晓溪笑了笑,那个笑容出奇的温柔:“吓到你了,是吗?”
明晓溪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牧流冰,他的温柔让她心里打颤,他的温柔让一股苦涩的酸意涌上她的眼睛
“怎么又哭了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呢?”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明晓溪怔怔望着他:“你是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吗?”
他点头。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他点头。
“你对自己的爷爷也不讲吗?!”
他点头。
“那你也没对澈学长说过了?!”
他点头。
“那你就一直自己承受吗?!”
他还是点头。
“笨蛋牧流冰!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来帮你分担这一切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吗?”明晓溪愤怒地拉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笨蛋!你难道不会去寻找办法让痛苦减轻吗?难道你非要让痛苦在你心里越积越深吗?!”
牧流冰出神地看着明晓溪。
他的眼神让她害怕。
“当时我只有四岁我听见妈妈在里面哀求可是我害怕我怕极了我一步也动不了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我很没用对不对?如果你是我一定会踢开房门把妈妈救出来如果你是妈妈的孩子,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明晓溪用力摇晃他:“不是那样的!四岁的我连看到一只小鸡也会害怕!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问题!”
“我打开房门看见妈妈的尸体她浑身赤裸到处都是淤伤我开始吐一直吐吐到了妈妈身上我的胃好痛真的好痛”
明晓溪越听越伤心,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晓溪发现自己竟然蜷在了牧流冰的怀抱中,他温柔地看着她:“你刚才睡着了你不用害怕,我没事了可是你刚才的样子,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只是想安慰你”
他和煦的话语安定下了她的心,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又睡着了
她的床铺好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