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伦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似乎从小到大都不曾这么错过,那天庄凯岚说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上,三不五时就要抽痛一下。
确实,两人的相识是一场身份认知大误会,但应该没什么阴谋,她看起来也没那么厉害,是他以小人之心胡乱臆测,甚至伤了她的自尊心,再怎么说她也是女人,被男人说成这样多难堪。
另一方面,她是他极少数可以忍受接近的女人,又有那么一点友情的种子发了芽,何必在意男女之别,喝个酒聊个天有啥关系?菜王说得对,每个人都需要朋友,尤其像自己这种别扭个性,难得遇到一个谈得来的,怎能因误会而放弃?
真要当朋友,就得从互信互重开始,他欠她个道歉,无论她还要不要他这个朋友。
左思右想了三天,徐逸伦决定主动出击,在下班后来到员工住的荷屋。
大门没锁,窗户开着,应该有人在,但客厅和走廊都不见人影,于是他高喊道:“有人在吗?”
敲了几下房门,始终没人应声,奇怪,怎会闹空城计?还有屋内温度颇高?是冷气坏了吗?
忽然浴室门开了,庄凯岚慢吞吞走出来,一手抓了抓肚子,一手拿毛巾擦头发,显然是刚洗澡,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她像男人一样打赤膊,身上只有一件四角内裤!
“啊——”两人同时狂叫,他转身非礼勿视,她双手抱住自己,室内只剩喘息声。
先前他怎会傻到以为她是男人?她绝对是个女人!不是纤细柔美型的,却是个性感肉弹女!那对丰胸害他差点喷鼻血!
“小老板你你来做什么?”庄凯岚疑惑又慌乱的问。
“怎么没人在?我来找吕秘书。”这种要命的时候他说不出口自己是来道歉的。
“冷气坏了,吕秘书和林会计都落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什么时候会修好?”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叫人,唉——”那叹息听来无比的哀怨。
“喔。”喘气再喘气,冷静再冷静,他总算想出一个借口。“那你要不要去我那边吹冷气?”
“可是你不是叫我滚远一点?冷气坏掉不是我的阴谋,我发誓!”
拜托别在这时翻旧帐,他窘得都想挖洞躲起来了。“你到底要不要吹冷气?”
“要、要、要!”
“那就跟我走。”微微转过身,他用眼角余光看她用毛巾包住胸口,让他大大松了口气。“呃你先把衣服穿上。”
“是!”她立刻跑回房间,没一会儿就跑出来,照例是宽大的衬衫和短裤,他发现她的衣服都差不多,也就是跟男人差不多的意思。这让他感觉很放松,他讨厌那些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女人,压迫感太强烈,不如像她这样中性打扮,掩盖住丰盈的曲线,相处起来才不会尴尬。
“以后绝对不能只穿内裤就跑出来,听到没?”
“就我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也不行吗?”
“不行!”要是被意外看到怎么办?像今天这种情况万万不能再发生!
“遵命!”乖员工总是很听话的,尤其是老板的话。
这就对了,徐逸伦的胸闷忽然纡解,甚至想拉她的手一起走,但是当然他不会那么冲动,君子之交淡如水,交心就好,牵牵搂搂绝非他的作风!
庄凯岚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走进兰屋,而且是在小老板的邀请下,可见天无绝人之路,顶级和底层社会仍有交流的可能,世界大同万岁!
她不知徐逸伦是怎么想通的,虽然他没道歉,却用行动表示,反正她也不爱记恨,就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从现在起重新开始,毕竟人的眼睛长在脸上就是要往前看呀!
“咦,大老板不在?”一进门,她发现屋里空荡荡的。
“他回台北了。”徐逸伦第一件事就是开灯、开冷气,老爸临走前叫他好自为之,他自当好好表现。
她等不及冷气散开,跑到风口,拉着领口直喊:“好凉快、好凉快!”
“你头发还没干,吹风会感冒。”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站远点,动作自然,没留意到这是他们第一次肢体接触。
“好渴,那有没有饮料?我好渴!”小员工似乎有爬到小老板头上的嫌疑。
“啤酒行吗?”他记得那晚在温室,她酒量也不错,他们两人怎会这么合啊?
“好哇好哇!”果然酒鬼上身,她笑得可乐了。
“还有一些吃的,跟我来。”他猜她也还没吃饭,两个饿鬼于是走进厨房,拿了啤酒、水果和点心,桌上还有微温的饭菜,反正现在是夏天,用不着热热的吃。
“你这里是不是有人帮佣?”她注意到四周干净得过分,花王大人有空做家务吗?
“平日有佣人打扫、煮饭,他们会在我回家以前下班,假日我就自己弄或出去吃。”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生活空间,但当然朋友除外,他跟阿凯应该算朋友了吧?
“我说小老板,就让我跟了你吧!你吃肉来我喝汤,我很容易满足的。”听到这种好命生活,她眼中散发出豪奢罪恶的羡慕之情。
“傻瓜。”他被她逗笑了,这女人有一份奴才专届的幽默感。
两人对坐在餐桌旁,庄凯岚盘腿而坐,大吃大喝,一点也不客气,发现徐逸伦盯着她瞧,嘿嘿笑道:“拍谢,我的吃相吓着你了?”
“没有。”他只是很佩服她的食量,吃得几乎比他还多,以女人来说她算高挑的了,只差他半个头而已。“你为什么不打扮得像个女人?”
她先把嘴里食物吞下,笑笑说:“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从小我就像个小男生,慢慢长大以后我却有个外号叫奶妈,你猜猜看为什么?”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掠过她的上围,俊脸忽然有些透红。
“就是因为发育太好又怕被人亏,我开始穿大尺码的衣服,还有点弯腰驼背,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反正我也懒得打扮,穿这样很舒服。”
“嗯。”他颇有同感,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美,对于打扮只求简单,说来跟她也算同病相怜。
“反正也没有人会看上我。”
“我也觉得我会孤单一辈子。”越来越有同为天涯沦落人之感,或许他们该结拜干哥、干妹。
她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拜托,你怎么可能没人要?”
“我妈死得早,我爸后来开始交女朋友,搞得很多女人争来争去,想讨好我却把我吓坏了。”他的异性缘颇佳,却都是些不请自来的孽缘。
“是有些女人对我感兴趣,还会倒追我,但是我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就越来越讨厌女人靠近我。”
听到这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她放下饭碗,主动拍拍他的手臂。
“安啦,我对你没企图,我用我的人格保证,绝对不会侵犯你的清白。”
他大笑起来,就是这样的她才让他安心,觉得什么秘密都可以说。“谢了!”
“你不喜欢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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