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扫,但是一瞬间菲尔德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毫无先兆的危机感使得菲尔德抱紧多维特,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那是一种强大力量即将侵袭的战栗。
果然,微风仅仅是那么一瞬,接下来越来越猛烈的强风,卷着刀子一般凌厉,扭曲了空间。
黑色的绒布窗帘好似开了一个大洞,洞口打着旋越开越大,吞噬着空间里的一切。
菲尔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他脚下的魔法阵,随着那漩涡的扩大而飞快地闪烁着,极速的明暗交替使房间看起来异常诡异。
如此强烈的狂风,夹带着似乎连人都要卷走一般的狂暴。然而房间里,无论是桌椅还是床品,就连床上那件莫名其妙的女裙都纹丝不动。
菲尔德心中一沉,居然是空间魔法吗?刚才那一瞬间,他虽然心生不妙之感,但没有想到真的是空间的结界。
不知能够有如此能力的人,把他和多维特与外界隔绝开来,是为了什么?
此刻,风势骤减,从已经停止扩散的空间黑洞中,缓缓现出一个人形。
那是一身比黑暗还要更加漆黑的袍子,携带着比深渊更加让人绝望的锐不可当。
直到多维特在他怀里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菲尔德才回过神来。
这般让人难以忘却的阴冷狠绝之人,记忆中只有一个。
那人站定后,扭曲的空间恢复如常,即便如此,菲尔德也知道,这间屋子已经不是旅店的那个房间了,安柏也无法再从那扇门走进来。
对面的人先是抬头环视了一圈阴暗窄小的屋子,随后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菲尔德。
依旧是尖锐又刺耳的干涩声音道:“似乎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觉得之前我有点小看你了。”
这类似赞美的开场白,让菲尔德如临大敌。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戴瑟伦斯城城主—博伟尔。
但与之前在戴瑟伦斯城见过那两面不同,眼前的博伟尔不再像个垂暮老人那般行动迟缓和滞涩,相反他背着手站在那里,竟然让人有种精神饱满,气度不凡的错觉。
他看着银发碧眸的菲尔德,也不吃惊,而是边踱步走来边道:“不过是个要垂死路边的流浪儿,老老实实地当颗棋子不就好了。”
“一颗棋子,我本来不会在意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成功地激怒了我,哼!想要死的那么容易,我可不答应。”他用滞哑难听的嗓音威胁道。
他说着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盯着地面上精光大盛的魔法阵瞧。
只听他‘咦’了一声,问道:“这个法阵……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困魔阵的?”
他似乎有些急切,上前一步指着菲尔德道:“快说,你从哪里学来这个困魔阵的?”
菲尔德不慌不忙,他有模有样地从袖子里拿出魔杖,对着博伟尔摆好一个施咒的架势,才讥讽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整个大陆上首屈一指的伊格那茨魔法学院里,难道还没有一个会困魔阵的老师吗?”
博伟尔厉声斥道:“胡说,这个困魔阵明明和一般的不同,否则你又哪有毫发无伤地站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快说,谁教给你这个叠加法阵的?”
菲尔德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回道:“一个棋子而已,会不会什么困魔阵又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地供人摆布不就好了。”
博伟尔闻言,大怒,喝道:“好啊,果然牙尖嘴利,能说会道,怪不得安柏行为失常,看来你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如今,你这副样子,跟安柏两人,这是打算要私奔还是亡命天涯?如此看来,今天就算安柏怨恨我,我也要先除掉你再说。”
博伟尔说着伸出手,他的手掌上依旧盘覆着黑色的咒纹,只是手指看起来却不再那么干瘪,似乎有了一些圆润和光泽。
黑色的魔力越聚越多,在他手掌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魔力团。
博伟尔的魔力深不可测,即便菲尔德现在魔力雄厚,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黑色的魔力团,飞速离开博伟尔手掌,然而仅行进到一半就被阻挡住,悬在半空。
菲尔德脚下的魔法阵金光爆发,升腾起一个金色的防护壁,将黑色魔力牢牢阻挡在外。
“果然如此。”博伟尔丝毫没有吃惊。
就在他准备施展身手,提起精神对付菲尔德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跟着晃了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