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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我的家人。”
“不行不行!太快了,你要给我个准备的时间!”木兰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
陆熠辰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她慌里慌张的神情笑了:
“放心,不是我父母,是一个你见到会很高兴的人。”
木兰疑惑:“依一?”
“不是,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故弄玄虚。
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木兰坐正了身子,这里,过去四年,她来过很多次。
一直到下车,她还特意确认了一下门牌,可是那几树梅花,是不会有错的,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陆熠辰:
“这是”
陆熠辰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很无奈:
“别告诉我,你真的从来没联想过,那次在西宾我那么确定常主任一定见过你,你都不奇怪吗?”
见木兰摇头,陆熠辰简直苦笑:
“顾长宁,是我舅舅。”
她的导师顾长宁,是陆熠辰的舅舅!
木兰消化着这个信息,是啊,这么一想,顾依一也姓顾。
“熠辰,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别墅的门开了,周惜梅站在门口,隔着那一片梅树,唤陆熠辰。
“舅妈。”
“师母。”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是唤不同的称谓。
木兰的位置,隐在了梅树最茂密的地方,直到她转过身叫这一声师母,周惜梅才看见她。
“木兰?这是什么风?你们俩怎么一起来?”
陆熠辰没回答,只是朝周惜梅眨眨眼。
一进门,顾长宁正坐在矮踏上看书,看见两人一起进来,只淡淡说一句:
“来了?”
“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木兰将大衣挂在门边,在踏边坐下来。
顾长宁微笑:“还好,老样子,你呢?工作还顺心吗?”
说着,看了陆熠辰一眼。
陆熠辰也坐下来:“舅舅是当真在学生面前一句也不提我,木兰一点也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顾长宁撂下书,看窗外的风景。
为着院子里的景致,下了雪从来不收,就皑皑的铺满院子,雪光透进窗子。
“人人都吹捧你,怕你浮躁,我就偏偏不提你。”
周惜梅端了餐盘上来,放在茶案上:
“茶就让长宁给你们泡吧,我给你们上茶点就好。”
一碟小小的糯米团子,白白胖胖的可爱,皮上一层微微的光泽,纵使刚吃过饭,木兰还是忍不住拿起一个。
咬下去,软糯的外皮里是香甜的豆沙,甜的刚刚好。
顾长宁煎茶,是正宗唐茶工序,一道道步骤下来,一丝不苟。
他身体不好,双手苍白修长,脸色也是苍白的,但眉目宁和,穿着淡色的亚麻衣裳,木兰觉得,那种气质,只有仙风道骨可以形容。
就像个谪仙,对人世不大留恋似的。
最后两碗碧绿的茶汤放在面前,顾长宁开口:“你们俩,怎么回事?”
木兰偷偷看陆熠辰,想寻求一个示意。
可是陆熠辰却实话实说:“我们在演戏,骗我家老爷子。”
顾长宁笑笑:“滑头。”
陆熠辰凑到木兰身边:“放心,我舅舅嘴最严,绝对不会出卖咱们。”
咱们。
只一顿饭的时间,两人距离就被一种无形的的距离拉进了。
原来是同事,现在是同伙。
人与人一旦分享了同一个秘密,就产生了说不清的牵扯。
木兰觉得,自己是和陆熠辰上了同一条贼船,从此只能同舟共济了。
冬至一过,白天慢慢变长,但是从顾长宁那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坐在车里,看着初上的华灯,和前车闪烁的尾灯,车河向前流动着。
在这一个路口相遇,在下一个路口分开,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吧?
缘分这东西,真的是非常奇妙的,玄之又玄,没有预兆。
她闭上眼睛,试图安抚脑子里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感觉有人轻轻撩动她的额发。
她睁开眼睛。
陆熠辰收回手:“你醒了?”
她没说其实根本也没有睡。
车子停在巷子口,木兰下车,却听见另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回过头,见陆熠辰也下车,走过来。
“我送你。”
两人并肩往巷子里走,馄饨摊的大爷看见木兰还熟络的挥动了一下勺子,热情的说:
“姑娘,下班啦?今天男朋友送你啊?”
木兰还没回答,就听陆熠辰答应了一声:
“是啊,天黑了,我不放心。”
仿佛是真的男朋友一样。
木兰对大爷笑笑,动手立起大衣的领子,仿佛是冷。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是为了遮住通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