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兰本着少说少错,害羞到底的路线,只是微笑。
陆熠辰去了楼上,不一会下来,对顾长安说:
“我爸说,写过手里那篇书法就下来。”
顾长安说:“他那是装淡定,你没回来之前,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呢。”
这句调侃,说的众人正要笑,楼梯上忽然传来一声:
“胡说八道。”
语气却是温柔的,甚至带着愉悦。
陆严知从楼上下来,木兰连忙起身行礼:
“叔叔。”
只见陆严知伸手示意她坐下。
“不用那么紧张,像自己家一样。”
木兰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普通人家,大约就是帮着做做饭,吃完了收拾桌子刷碗,显得勤劳乖巧,但是在陆家显然不需要这些,她只好坐在沙发上聊天。
无论是顾长安还是岳晴歌甚至陆严知,个个对她和颜悦色,一时有接不上的话,陆熠辰就适时的插话,给她把话接上。
这种体贴,全家人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
尤其顾长安,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这个女孩子,陆熠辰是真的上了心,面上是不动声色,但注意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怕她紧张,于是小心翼翼呵护。
这种状态,让她想起年轻时候的陆严知来,明明心里已经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以至于她最开始竟然不知道他的心意,后来陆严知突然表白还吓了她一跳。
说了一会话,木兰已经喝了三杯水,陆熠辰看在眼里,于是对她说:
“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吧。”
“好。”
木兰心里简直迫不及待了,陆熠辰的家人,都是平时书里,杂志里,电视里才能看见的人,此刻围坐在她身边闲聊家常,让她一点不紧张实在是难为她了。
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是个冒牌货,并不是真的女朋友,却受着这份热情的待遇,感觉自己是个可恶的骗子,良心不安。
她和陆熠辰走出房子,来到后花园。
花园还是一片荒芜,但是有一个花房,里头暖意融融,各色花朵都种了一些,最多的是蝴蝶兰。
翅膀形状的叶片,排成一束垂坠下来,阶梯的花架上从高到低摆成一面花墙。
原来别墅里的插花,都是从这里供应的。
木兰记得了不起的盖茨比电影里,盖茨比就是准备了一屋子的白色蝴蝶兰去迎接黛西。
她托起一朵花,颤动的浅粉色花瓣,像暂时停驻在花茎上的蝶,随时会阵翅飞离去。
“紧张吗?”他问。
“紧张”
她实话实说:“我最怕被问到咱们是怎么约会的,谁先跟谁表白,编不出啊。”
“咱们不是约会过嘛?”
陆熠辰稍稍俯下身,靠近她:
“吃饭,看电影,滑雪,这些不是约会吗?”
那些算约会吗?
木兰混乱了。
陆熠辰又站直了:
“至于表白,当然是得我先表白了。”
木兰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发生了一些不知名的变化,周围的蝴蝶兰好像都活了起来,却是在她的肚子里扑腾。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
她紧张,感觉他会随时说出一句什么话,让她的世界动荡。
她的感知里,时间在这一瞬停滞。
这停滞,不过数秒,便被惊破。
“开饭了。”
是做饭阿姨的声音。
一句话,时间继续流逝。
陆熠辰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
阿姨又唤了一声。
木兰清了清嗓子:“好的,这就回去。”
饭桌上,顾长安拿公筷给木兰布菜,木兰特别清楚记得顾依一说过小时候吃饭吃不完被陆熠辰拿筷子打手背,这大约是陆家的家规。
于是给她夹多少她吃多少,陆严知以为她胃口极好,竟然叫阿姨又给她盛了一碗蟹粥。
可是木兰实在吃不下了,望着粥碗正为难,只听旁边的陆熠辰说:
“这个是我爱吃的,给我吧。”
话音都没落就听见陆严知照着陆熠辰的头就是一下:
“你没吃过饭吗?抢什么?”
这一下,可真是代人受过,木兰感激的偷偷看了陆熠辰一眼,挺身而出给他脱罪。
她伸手拿了粥碗,放在陆熠辰面前,语气似是无奈宠溺:
“给你给你。”
一双小儿女情态,让陆严知神色好转,只不痛不痒说一句:
“小乔,不要一味忍让宠坏了他。”
木兰发觉,陆熠辰小的时候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稳重的,必然是个极其调皮的孩子,从陆严知对他的态度可见一二,是习惯了严厉的管教。
饭后她偷偷问陆熠辰:“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他问。
木兰一挑眉:“不打自招了吧?我就说你爸爸一直拿你当个熊孩子一样严厉管教,原来院长大人你还有两副面孔呢?”
说着,手就不安分的想去扯一扯他的脸颊。
心里这么想,但没敢真的动手。
他们正上楼去看陆熠辰的卧室。
他双手插兜往楼上走,背影欣长,回头瞧她仰起的脸:
“我妈肯定一会儿就憋不住会和你讲我小时候那些糗事。”
忽而伸手捏住她的脸:
“到时候堵上耳朵不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