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文慧接到传票时整个人是蒙的, 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借条不过就是个形式,不会有任何作用, 尤其她还是亲眼看着罗清培长大,更是武音的母亲, 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让对方如此不近人情。
结果证明以上都是她的臆测, 现在就因为她自己随手写下的东西, 而间接成了所谓的欺诈,被罗清培告上了法院。
绍文慧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司, 她依旧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坐电梯直达顶层, 畅通无阻的闯入罗清培办公室。
罗清培坐在办公桌后, 似乎就在等待她的到来,挥手让慌张跟来的秘书出去,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坐!”
绍文慧以前的贵妇仪态都是装着的, 现下伪装卸下, 又隐约露出了市井妇人的粗鲁样来。
不过也能理解了,遇突发事件能沉稳淡定的也没几个。
“喝什么?”罗清培起身走向饮水机“咖啡还是茶?”
“罗清培!”绍文慧也不开口问真相了,只咬牙切齿的说“你阴我!”
罗清培挑眉:“我阴你什么了?”
“是你自己愿意借我钱的!”绍文慧神情激动的瞪着他“你要不愿意你直说,你现在起诉我?!”
罗清培笑了下, 挺不可思议的说:“你问我借钱,我借了, 到还钱时间你自己还不出来,现在来怪我借钱给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觉得可笑吗?白纸黑字的借条是你自己写的,不是我按着你写的,你写的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绍文慧气的几乎要厥过去,真是有苦说不出,怪只能怪自己会错罗清培的意,自作多情以为凭着以往情分不至于到撕破脸的程度。
结果完全是她想错了,现在何止是撕破脸,简直是玩命了。
高额诈骗,凭借借款额度足够她蹲牢房里享受好多年的。
绍文慧一想到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心中升起浓重的恐惧。
罗清培欣赏着她脸上格外精彩的表情,将杯子放到对方面前,绍文慧气的要拂手。
“哎?”罗清培制止了,轻声说“你现在的表现可是关乎到我的态度,我的态度可影响着什么,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绍文慧脸皮抽了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绍文慧看着他,眼前这个杰出的年轻人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哪怕他们之间横亘着众多恩怨,她也没想过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绍文慧想起他那死的冤枉的母亲,说:“你是为了钱娟在报复我是不是?你想要我怎么做?是不是也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才满意?”
罗清培闻言放空了几秒,才又笑了起来:“不,你还真是想错了,我要的很简单。”
“什么?”
“我要武音。”
两孩子从小关系就不错,武音那时候没心没肺常嚷嚷着要嫁罗清培,童言无忌,压根没人当真,都来随着年龄增长,少年情愫逐渐显露,众人才知内里真假。
罗耀新思想开明,当时是这么说的:“孩子无血缘,咱两又没扯证,他们要互相喜欢,凑个对也挺好。”
所以他们就安心旁观,不论最后两人走到什么程度,都无条件接受。
原以为最好的不过是阖家幸福,最差的也不过就是分道扬镳,谁知道一条路偏偏没分这两方向,挤着边边道道走了。
武音学业被毁,罗清培出走他国,一别多年,又经世事无数直到现在。
罗清培提出这个要求后,绍文慧愣了一下也没多意外。
她说:“武音身边已经有人了,总不能去把他们给拆了。”
罗清培脸色倏地一变,心中的嫉妒几乎要将他给焚烧殆尽。
“她带你见叶行舟了?”
“年前见过一次。”
罗清培说:“不想坐牢就把你女儿好好留住,我只要她。”
“相识多年,想来你也是了解武音的,如今这么做她只会越来越恨你。”绍文慧摇头“我欠了武音很多,再不能去害她。”
从大楼出来,绍文慧第一时间去找了陈建飞,想着一起找办法好好解决这件事,对方说的很好听,表示另外有朋友可以帮忙,明天带她一起过去一趟。
然而到了第二天绍文慧再找过去,不单找不到陈建飞人,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她白着一张脸站在老旧的公寓楼下,蓦然放声大哭,哭过后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要解决的还是得解决。
第一时间盘算自己名下可用财产,当然一如预料的所剩无几,填补借款完全是杯水车薪。
盯着手中的法院传票,绍文慧整整失眠了两晚,睡梦中都是在铁门后的凄凉生活。
她最终熬不住去找了武音。
武音接到绍文慧电话是很意外的,听到对方气若游丝的心虚声音,第一时间觉得没好事。
约了个地方一起吃中饭,武音到的时候绍文慧已经等着了。
武音看她气色非常糟糕,落座后说:“发生什么事了?”
“先吃饭,吃过再说。”绍文慧勉强笑了下。
点的都是武音喜欢的菜色,不过她胃口不太好,吃的不多,哪怕胃口很好,看着绍文慧如丧考妣的脸也吃不了多少。
武音放了筷子。
绍文慧劝说:“怎么吃这么点,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多吃点啊。”
武音摇头:“饱了,你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
武音:“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绍文慧连忙叫住她,脸色微变“是有事,我慢慢跟你说。”
武音重新坐回去,等了会见绍文慧又不开口,她说:“是不是那个陈建飞把你钱给弄没了?”
绍文慧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是我没长眼。”
武音点头:“你知道就好,我劝过你的。”
绍文慧说:“不止这件事。”
武音皱眉:“还有什么?”
在她看来最严重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人骗钱骗色了,就绍文慧而言两者来说还是前者更严重些,毕竟按后者来说得是她骗他色。
“我在别处借了钱。”她说。
武音:“借了多少?”
“很多。”
“多少?”
绍文慧快速看了她一眼:“两亿多。”
武音陡然睁大眼,音量瞬时拔高:“你说多少?”
绍文慧一见她如此反应,连忙焦急的解释:“我不单单是买股票,我主要还投了酒庄,近些年酒庄盈利都不错的,只是现在还在补损阶段,过几年就能赚了。”
武音说:“你还懂酒庄啊?”
“武音啊”“你这么能还来找我干嘛?”武音失态的冲她吼道“你知道两亿是个什么数?你让我去哪弄两个亿给你?”
绍文慧瞬间就哭了:“武音啊,你帮帮妈妈,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你不帮我,我就真完了。”
武音脱口而出就想说你直接完吧你,可看着绍文慧哭的跟什么似的,硬生生把这话给忍了。
绍文慧:“你帮帮我,你一定得帮帮我,否则我得去坐牢。”
“那你就去坐牢!”
“不要!”绍文慧立时就激动了,涕泪横流的绕过来拽着武音就要跪到地上去“武音,你救救妈妈,我以后不敢了,你救救我!”
就餐客人不少,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连带服务员都过来歉意的表示她们的动静已经打扰了别人进餐。
武音说了声抱歉带着绍文慧走了出去,她们走到马路边上,绍文慧还在哭,满脸的狼狈不堪。
“叶行舟呢,他应该也有钱吧,你让他也想想办法行不行?”绍文慧攀着武音的胳膊说。
“你别打他主意!”武音厉声喝道“你要敢找他说一个字,你就直接蹲牢房去吧你!”
“我不去,我不去!”绍文慧连忙摇头,也顾不上武音此时语气的放肆,卑微祈求的说“只要别让我去坐牢,我以后真的再也不弄了。”
武音看着街头往来的车辆,内心也是六神无主,她能去哪弄这样的两个亿,就算把她自己卖了都不够。
而这件事她绝不能让叶行舟知道,她不能用这两个亿去毁了叶行舟好不容易起来的事业。
武音说:“谁借你的钱。”
“罗清培。”
武音赫然扭头看她:“你找罗清培借的钱?!”
绍文慧心虚的说:“只有他会借钱给我。”
这脑子到底是怎么生的?
武音真是疯了。
“他赌的够大,真是把全副身家都赔给你了。”
绍文慧又哭了:“我也是鬼迷心窍了。”
武音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绍文慧死死的拽着她问:“会有办法的吧,武音,你会有办法的吧?”
“你让我去哪想办法?”
“他说只要你!”绍文慧飞快接口“只要你跟他在一起就行,武音,罗清培人不错的,又是我一眼看着长大的,你”“够了!”武音厉声打断她,极为陌生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要卖女求荣了?”
绍文慧苦着一个劲的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没办法了,我还能怎么办啊”武音转身就走。
当天回去后,武音心中都是这个事,难免有点神不守舍,叶行舟察觉到问她原因,武音摇摇头另外找了个借口做搪塞。
绍文慧开始不停打她电话,几乎要把她手机给打爆了,武音一个都没接,直到看到一条信息。
是绍文慧收到的法院传票内容。
这人是她的母亲,人生在世有很多东西是自己所无法选择的,比如说相貌,比如说家庭,还有父母。
叶行舟去上班了,武音没去上课留在了家里,她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一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给罗清培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两人一开始都没说话。
武音说:“我记得我手上还有一定的持股比例。”
公司危机时武音曾将手中的股份转了一部分到罗清培手上,现有的持股比例已经非常低。
罗清培应了声,说:“你的部分全部套现也不过两千多万。”
武音缓慢的闭了闭眼:“你故意的。”
罗清培没出声。
武音猛地吼道:“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你故意给她设套,故意告她欺诈,你怎么不去死?!”
“我是故意的,”罗清培承认的很爽快,声音平静“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你,只要你一句话,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武音气的直喘,浑身抖得要散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你逼的。”
“罗清培!”
“哪怕你能给我一点点希望,我也不至于如此,你以为我看到现今模样心里舒服吗?”罗清培在那边低声说“我比你更难受,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男人走远,我宁愿就这么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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