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摇,咬牙切齿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思想怎么这么下流龌龊啊!”她气愤地一推,推得他后退两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余飞紧逼过去,见他还要起来,屈膝便压在了他腿上,把他压坐了下去,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凶狠地瞪着他。
白翡丽:“?”
白翡丽懵了好一会儿,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梗着脖子道:“那你想个办法,让我忘了。”
“你——”余飞气得语塞,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亏了,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用了两下力,只觉得手底下光滑细腻,喉结硌在虎口,圆润好看,怎么都下不了手去。
她恨了一声,悻悻然站起身来。
白翡丽别过脸去,咳了几声,声音都被掐得哑了。他顾左右而言他,说:“我给你讲讲这场戏。”
这一次漫展的表演,只能算湖中公子的一次试演,统共入朱门拒婚姻和梨园斗三幕,演到高潮,便戛然而止。
余飞要演的这一场梨园斗,是整个故事从风平浪静到疾风骤雨的一个分水岭,也是故事中的大反派“凤还楼”以及男主角真实身份浮出水面的一个开端。
白翡丽点拨她刘戏蟾这个人物:一个“妖”字,一个“狠”字,却又坦坦荡荡,心胸开阔。
他之所以敢答应她只排练两场,只因为这个人物所有的走位、打斗动作、对白都已经严格固定下来,余飞只需要记住就行了。
白翡丽先给她顺戏,道:“这出戏前半部分的台词,都用戏曲中的念白来说。”
余飞说:“好。”
最前面余飞在戏台上演吴越王钱镠与王妃那段艳称千古的陌上花的故事,自不在话下。白翡丽现场充当那个王妃,没有戏词,单接着吴越王的一边唱一边的调情。余飞见剧本上写:王妃作思念状,王妃作娇羞状,王妃作落泪状,便推了一下白翡丽:“还排戏呢,你能配合一下吗?”
白翡丽黑着脸盯她:“这个不行。”
余飞白目。
随后便是凤还楼的杀手出现,刘戏蟾与之缠斗。白翡丽拿了一把长刃,非常慢地和刘戏蟾对招式。
余飞飞身下台,白蟒戏服翻卷如花,三尺青锋恶狠狠抵上白翡丽饰演的杀手的喉咙。白翡丽提示她这时候有一句台词。
余飞倒是记得,这句台词是“敢在小爷的眼皮底下杀人,活得不耐烦了!”
她作怒色道:“白翡丽你这个辣鸡死扑街,真是太烦人了!”
白翡丽:“?”
须知余飞的这句台词,全用京剧的“韵白”去念。京剧的“韵白”用的是“中州韵”是难度最大的一种舞台念白,一般人很难听懂。余飞想着就算你白翡丽会说白话,能听会唱粤剧,这京剧中州韵怎么着都还是有点门槛的,所以她动不了手便动嘴,胡说八道一通,公报私仇。
按照剧本,白翡丽演的这个杀手服毒自杀,临死前抓住刘戏蟾的戏服,不让她逃走,这时又来一个更厉害的凌光二品杀手,从背后偷袭刘戏蟾。
所有对手角色都得白翡丽一力扮演,他从地上起来,翻腕抖出长刃,又扮作那个凌光二品杀手与刘戏蟾厮杀。
和这个杀手利器相交,各个退开三四步,刘戏蟾拿剑半掩嘴唇,翘兰花指拂过剑刃,妖妖娆娆地说:“连个一品都没混上,也配跟小爷动手?”
然而余飞说的是:“这般与我眉来眼去,你莫非对我有意?”
方才白翡丽没什么反应,余飞只当他没听明白,愈发肆无忌惮。
然而白翡丽这时候却低了眉眼,嘴角眉梢都染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余飞只当他觉得她念得好玩,心想他可能根本不记得她本来的台词是什么,便又自言自语样地胡编了一句:
“咿呀,你要是心爱这个吴越王,莫不是个断——”
一个“袖”字没说完,只听见他抬头说:“够了。我只喜欢女的。”
余飞呆若木鸡。
白翡丽又说:“你扮刘戏蟾说话,还是用‘风搅雪’比较好。用韵白太雅,观众听不懂;用京白太俗,又缺乏美感。二者交错在一起可能好一些。——当然了,我们会打字幕的。”
余飞:“”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上一章帮我指出直系亲属不能输血的朋友,我的常识可能死了,此处已修改。
另外补昨天没更的缺,今天二更。
最后还是说一下,我对京剧和cos两个行业确实不怎么了解,披皮说个故事,如果有什么问题,敬请指出。
另注:余飞挂羊头卖狗肉的那些话,实际上用韵白未必能念出来,涉及挺多音韵学的东西,我没有考证过,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