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就可以滔滔不绝,他一边吃东西,一边把玩手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看起来特别神采奕奕。
何秋在一旁假装聆听,却一点也不想懂,脑袋里一直闪过穿着小可爱跟迷你裙的展场辣妹。
如果让她套上那些衣服唉,算了!她不是那块料,从来都不适合做那样的打扮。
但是彭大海若只喜欢那一型的女孩子,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成了白搭?
“好奇怪,为什么他们要拍你?”
回家的路上,彭大海在计程车里不时问着何秋,因为一走出餐厅,就有几个狗仔的出来拍照,更别提在餐厅里吃饭时也有几个人客气的过来希望与她拍照,这让他觉得不太寻常。
“就像你喜欢拍展场辣妹一样,有些人喜欢拍我这一型的啊!”何秋希望自己可以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听起来却充满了无奈。
“哎哟!先生,你不知道她是谁喔?”前方的计程车司机一眼就认出了后座的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何秋,赶忙出声。
“她?不知道你是很有名的人吗?”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何秋怎么也没想到司机会加入他们的谈话,不过基于某种不服气的情绪,以往她总是会低调的避讳一些,这回却任由司机去说。
“她是大明星啊!何秋耶!她拍过好多广告,也演过很多电影。你以前拍的那个电视剧‘秋娘’,我老婆天天看,连重播都还要再看一次。”
“啊?我完全不知道,怎么都没有印象?”彭大海从来没有注意过影剧方面的消息。
“我这几年已经没有拍戏了,你是这几年才回来的,所以没看过我的消息也是应该的。再说,你似乎也不注意这方面的新闻。”
“也对,我通常都比较常跟朋友讨论日本葫系。”
何秋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又挨了一拳,心知肚明自己一点也不葫,如果以丝瓜的新鲜度来说明的话,荫系女孩就像是刚长出来、弧度美妙的菜市场抢手货,而她则是快变成菜瓜布的那种。
“先生,你也爱看日本的喔!我也是,日本人就是爱拍那种古锥的女孩子,看起来好幼齿。”
没想到计程车司机竟然在这时候又冒出来补上一脚,何秋觉得自己内伤严重,都快吐血了。
“等等,司机先生,麻烦你在这边停车。”她努力维持亲切的笑脸,一心只想赶快逃离这辆车,逃离这两人把她视为熟女的谈话范围。
“你想在这里下车?这里离我家还很远。”
“不,你先坐车回去,我想你应该还有不少工作要做,这附近有一家非常好吃的蛋糕店,我想过去买,明天再带去给你吃。”
彭大海想了想。也对,他的确还有些事情要做。
“好,那你明天记得带蛋糕来。”
他的眼里果然只有吃的何秋哀怨的想着。
“好,我会带过去。”
何秋下车之后,彭大海一直觉得心头怪怪的,大概是习惯了她平常的温暖笑脸,她下车前那慌张的模样有点怪,不太像是平常沉稳的她,甚至没有正眼看着他说再见。
“我看,她可能不想提吧!”多事的计程车司机一等何秋下车,马上对着彭大海说。
“不想提什么?”
“她以前的事啊!她现在也没演戏了,都是之前那个男人害的。”
“啊?”彭大海对这类八卦话题自然没有涉猎,显得很惊讶。
“你不知道何秋以前被男朋友骗的事喔?闹很大耶!大街小巷都知道,那男的骗了她的感情,她还为了那个人退隐,结果那男人竟然还泡小姐被拍到,厚”讲到这儿,连计程车司机都为何秋感到难过。“明明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姐,竟然会遇上那种不懂珍惜的男人!何秋个性好,多少人喜欢她啊!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事业都不要了,结果还真心换绝情。”
“真的喔”彭大海还真有点同情她。“我都看不出来她有这些过去,她平常人很好。”
“她就是人太好了,所以才会被欺负到底,像她那样的女人,水郎无水命啦!”
水郎无水命,意思是漂亮的人却没有相同美好的命运,这句台语像根针插进彭大海的心里,挑起了多年前的回忆
他始终记得年幼时家中的情况,他母亲就在附近的酒店上班,每天她都睡到下年才醒,午后最常做的事不是逛街买东西,就是跟姊妹淘四处拜神算命,家里头总是烟雾缭绕,混着神坛前的香火,还夹杂着母亲的烟味,每次一回到家,打开门先飘出来的都是一团烟,让他印象深刻,他习惯一到家就躲进房里,躲开那氤氲的烟雾底下晦涩的命运。
某次母亲下班后,在屋内大哭,摔烂了所有的用品,隔壁的阿姨脸上敷着绿色面膜,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帮他制止发狂的母亲,给她吃了几颗安眠药,母亲才瘫在床里,然后对着他说:“你妈啊!她就是水郎无水命”
老妈的爱情总是让他一头雾水,永远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几天她穿得漂漂亮亮,心情极佳,过几天她又套上丝质睡衣,顶着一头没整理的乱发,一脸枯槁的趴在神明面前,哭着问为什么。
如果何秋跟老妈一样都是个感情运极差的女人,那么何秋倒是理性多了,也正面多了,他记得她的脸上永远都是温柔的笑容,那满是包容的笑容里总可以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过她会有那类没有水命的歹运,像她那样的女人,不应该这么倒霉吧?一股同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