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那一眼望过来,时间都悄无声息地静止了一般。
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冷淡的神情,看见他们来了,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沈略转了一个方向,终于找到了她要寻找的,她的所有物。
波赛顿活得好端端的,只是换了一个小一些的水箱。他火焰一般的尾巴在水箱中微微弯曲。看上去这是曾经给那个死去的雌性人鱼使用的。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愁闷的神态,看向沈略时也不曾消减,像是对着沈略撒娇,发泄心中不快一般。
沈略沉默着缓步走上前,而章敦停下了步子,抱臂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观察着波赛顿的动作。
沈略轻轻地放上一只手,隔着冰冷的水箱玻璃,所触是一种疏离感。
波赛顿极其听话地垂下了头,如果不是隔着曾玻璃,那景象就像是古代圆桌骑士对于领主忠诚的宣誓。
卡文迪许笑了起来:“天呢,他看上去就像是被驯服了的动物园里的狮子,他是不是还能钻火圈?”
沈略沉默着缩回了手,目光转向了卡文迪许,不露痕迹地瞪了他一眼道:“闭嘴吧。”
水箱中的波赛顿见状不满似的四下晃动了一下,沈略听到了玻璃震动的声音,终于是回过了头去。
章敦倒没有出言嘲讽,他只是目光不闪不躲地望向了水箱中的怪物:“他很特别。”
卡文迪许赞同道:“确实如此,毕竟实验体一号就像是个傻瓜。”
章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批评道:“因为你擅自割除了她的额前叶。”
卡文迪许哈哈大笑起来,他那个样子几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了:“我怎么知道她真的有额前叶这种东西,放轻松,没了额前叶,这种野兽照旧凶猛无比,她到底需要什么思维能力?”
沈略终于皱起了眉头:“卡文迪许?”
卡文迪许收住了笑声,却仍然带着笑脸看向沈略。
沈略带着一种郁郁的神色在看他,几乎看得他有些心虚了。
他无奈地开口:“你是想怎么骂我?我所做的一切,上头都是默许的。”
沈略道:“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有勇气对着同人类这么像的生物的脑袋钻孔的。”
卡文迪许这回很冷淡了:“你是不是又犯你那圣母病了?百八年前美国人用在人身上的手段*,我还不能用在一个怪物身上了?”
章敦站在一旁,没有什么相当和事老的冲动,毕竟他也觉得卡文迪许当时做的这件事情太过冲动。
他只是看戏一样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一路人,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沈略皱着眉头道:“把他同我放在一起,我觉得很困扰。”
卡文迪许道:“少他妈的困扰了,你就别装了,装来装去很有意思,师兄说得没毛病啊,你就是和我一样,你当年不也”
沈略竟然从其中听出了自豪的成分来,她略一皱眉,已经忍不住上手的冲动。而卡文迪许毫不示弱,龇牙咧嘴,一副很愿意同她打上一架的样子。
章敦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半点也不打算上来劝阻。他正好端端站在门边,外头忽然有人推门跑了过来,冲着章敦低声说了句什么。
章敦这才抬手按上了蠢蠢欲动也想同沈略大打一场的卡文迪许:“可以走了,以前的事情就少说一些吧,都过去多久了?”
卡文迪许像个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甩开了他的手,斜着眼睛看他:“哦,可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人类的通病。”
章敦冲着沈略无奈地摊手,便不再管他们,径自走出了实验室。
卡文迪许冲着沈略翻了个白眼:“走啦,跟紧了,你可是重头戏。”
作者有话要说: *额前叶切除手术:19世纪80年代美国用以治疗不听从管理的精神病患者(如同性恋等)
后来衍生了冰锥疗法,具体方法是用冰锥通过眼窝插入大脑,肥肠残忍,灭绝人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