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前几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时的神气模样, 垂头丧气得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沈略一言不发地看着禾睦, 而禾睦微微抬起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上缠着一圈绷带, 雪白的绷带上有一片血迹, 然而从绷带纠缠的缝隙中冒出了几片嫩绿的叶芽。
沈略愣了两秒, 伸手抓起了她的手臂。
那颜色很美,绿意盎然, 在春天的岩石缝中生长出来的话, 必然是生机勃勃的,但是此时此刻, 它是死神叩响门扉的声响,与死亡有关, 而与生命没有多大的联系。
床上的惊叫声打断了沈略的沉默,名叫奇诺的少年已经彻底地看不出人形了,他像是商店里售卖的压缩饼干, 已经被挤压到了极限一般。
他扭曲的嘴唇发出了他短暂的十四年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杀了我吧。”
枪口冒出白烟, 有血迹渗透进床板, 生命流逝得却要比压缩更慢, 它缓慢地离开,但是奇诺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爱德华把枪放回了桌边,一边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杀死一个病人。”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禾睦终于哭出了声,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哭起来的时候不是平时那种因为不痛不痒的小事而哭的梨花带雨。
她的整张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嚎啕地绝望地,把一个人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沈略的面前。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从前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请你原谅我,救救我——”
沈略却没法接下她的话来,因为这不是她原不原谅能解决的问题。
“我不想死——”
便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叩响,沈略微微抬头,门扉便被外头的人推开。
来的人并不在沈略的意料之中。除了凡事都要被通知一声的章敦,他身后跟着的冯先生神情平静,看见眼前几乎像是闹剧的一幕,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他跟在章敦的身后走了进来,章敦没什么办法地想要扶起一旁跪着的禾睦,竟然没有办法把她从沈略的身边扯开。
冯先生对外头发生的事情早有耳闻,但是一直埋头待在实验室里,没有真正地见识一番。所以他问得并没有什么头绪,十分笼统:“现在知道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了吗?”
沈略沉默了几秒,终于用了一个并不科学的形容词来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诅咒。”
冯先生看了一眼地上有些脱力的禾睦,反问了一句:“诅咒。”
沈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可以把所有未知的,我们无法解释的,来自于一些我难以解释的东西叫做诅咒。”
冯先生并不反对她这样的一种观点。
但是沈略却自顾自地往下说去了:“但是我现在要说的诅咒,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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