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穆枫的回忆,他惶惶然回过神,正看到白镜接听了手机,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急迫又尴尬的声音,“白、白总……不好了……”对面像是在想措辞,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个……您、您方便的话,随便打开一个门户网站,都……传遍了……”
是白镜的助理,对方磕磕巴巴的慌张模样让穆枫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白镜却是沉默了一下,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男人并没有太过慌张,反倒像是早就料到了,静静看了手机屏幕一会儿,便把它随意放到了一边。
白镜似乎没有兴趣查看什么轰动的新闻,只慢慢走到厨房做了顿早餐,便坐到桌边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期间又响起无数个电话,白镜一概都没理,等吃完了又不声不响地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去洗干净摆好了。
穆枫总觉得有种不安在心里晃荡,白镜越是这样安静便越让他感到焦躁。他已经摸透了这人的脾气,如果是有对策的事他反而会绞尽脑汁去琢磨,反倒是这么平静无波的模样,让穆枫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事……
“扣扣扣!”敲门声急切地响起,白镜没打算管它,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门外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拍了一会儿便扯着嗓子喊起来,“白镜,开门!我是袁宁!”
白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过去把门打开,袁宁立刻冲进来,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着才长长吁了口气,“你怎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事了!”
“……”白镜沉默了一下,看着袁宁缓缓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袁宁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小心问道,“那些照片……你看到了?”
白镜垂下头,没说话。
袁宁咬了咬牙,犹豫道,“要不……我想想办法告他诽谤,就说那些照片是假的,是合成的……”
“不用,”白镜抬起头,面容分外平静,“本来就是事实,何必给你自己找麻烦。几张‘艳-照’而已,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的。”
“可是那些照片实在是……”
“我想象得到,”白镜喃喃说着,仿佛虚空了似的,“那天秦非怎么对我的,我记得很清楚,整整一晚上不仅折磨我,还在不停地拍照片、录像,没完没了的……”
“白镜……”
白镜失了会儿神,望着前方呆了好半天,袁宁看到他垂在身侧紧握得颤抖的手,心里一疼,赶忙安慰道,“没关系,你相信我,我能找一些人做点儿手脚,反正秦非被华烁踢出去了,他打不起长久战的,我们和他耗时间,反告他诽谤……”
“……反告?”白镜喃喃了一句,茫然地抬头看着袁宁,然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对,可以反告……”
“嗯,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给我两个月时间……”
“不,”白镜缓缓摇了摇头,袁宁看到他的拳头握得更紧,抖得更厉害,声音却重又平静下来,“袁宁,我有个想法,想问你可不可行。”
“什么想法?”
“反告他强-暴,反正也差不多,那天他给我下了不少药……”白镜慢慢说着,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告、告他……强-暴?”袁宁惊得瞪大眼睛,“你疯了?我是让你告他诽谤,说那些照片是假的!你告他强-暴那不是坐实……”
“如果告成了,秦非就彻底完了,不是么?”白镜静静看着他,苍白的脸瘦得只剩下一对漆黑的眼睛,“我们做这么多,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可是你……”
“我无所谓的,”白镜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来,“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是男人才更可怕啊……
袁宁心痛地看着他,试图再劝他改变主意,“我们可以再等等韩清,现在秦非刚被赶出华烁,一切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就像你说的,一切对我们有利,那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自己作假,以后就给秦非落下把柄了,万一他以后借此翻身怎么办?日后说天娱落井下石颠倒黑白,我们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白镜冷静地说着,最后平静地看向袁宁,“他想以此打击我,反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让他彻底站不起来。”
袁宁没法反驳他的话,他说的都对,他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对的,可永远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不疼,自己都替他疼。
袁宁挣扎了半晌,试图用最后一个理由反驳他,“就算按你说的,反告他……强-暴,可我们又没有证据,他要是否认……”
“我有,我有证据,”白镜抬起手,露出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当年在医院养伤的证明我全都有备份,还有当时在医院拍的伤口照片。还有这个,是那天晚上之后我自己割下去的,这些做证据足够了。”
男人说得实在是太平静,袁宁听得心里发颤,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些伤口,难道是……”
“那种事,伤口还能是哪里?”白镜垂下眸子,声音低下来,“有必要的话,伤口照片也可以公开,只要能扳倒秦非就可以。”
“……”袁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梗了好半天才痛心道,“你这样……就把自己全搭进去了……”
“没关系,”白镜慢慢抬起头,和往常一样露出一个面具一般的微笑,“我没事,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袁宁看了他好半天,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深深吸了口气,责备似的说道,“你这是……这是何必呢?”
白镜看着左手手指间的戒指,沉默不语。
“我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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