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然后又弯下腰,抬起他的手臂仍是慢慢擦着,“你身上有伤,刚包扎好,不能碰水的,”声音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又轻声哄他,“我帮你都擦干净,其实也没什么可擦的,本来就很干净的。”
白镜没再说话,只靠着浴缸僵硬地坐着,任男人给他擦洗手臂,脊背,胸膛,大腿,最后拿一个浴巾把他整个围住,又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洗好了,抱你出去好不好?”
白镜仍是没有说话,只呆呆靠在他的怀里。
连人带浴巾一起抱起来,穆枫把人抱到客厅的大沙发上,让他后背靠着自己,伸手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伤口还疼吗?”
白镜僵硬了很久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放松下来,过了很久慢慢摇了摇头。
穆枫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又慢慢抱住他,过了很久低声叫他,“小白。”
白镜沉默着,手指用力抓住身上的毯子。
“我们不当明星了,以后我都养着你,好不好?”
白镜静默着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现在国内认识你的人有点多,我们去国外,到国外我找个安静的风景好的地方,我们就在那儿呆一辈子,好不好?”
白镜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湿润的眸子从下往上静静看着他。
“小白,我们离开这儿,我养你一辈子,好吗?”
白镜墨黑的瞳孔渐渐有了些焦距,他看着穆枫眼里的小心翼翼,半晌抬起手掌慢慢握住穆枫垂在身侧的手。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不要了。”
“九哥他们呢?”
“也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嗯,我只要你就够了。”
白镜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手臂按住穆枫的后脑,仰着脖子深深吻住了男人冰冷的嘴唇,穆枫睁着眼看着他,半晌垂下头,伸手把他稍微横抱在怀里,低头温柔地亲吻他微微颤抖的嘴唇。
漫长的拥吻结束,穆枫轻声问他,“你喜欢哪个城市?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白镜撑着胳膊坐起身来,侧头倚靠在他肩膀上,终于哑着声音开口,“枫。”
“嗯?”穆枫轻轻拍他的肩膀。
“……很严重吗?”
穆枫的手掌蓦然一僵,过了好一会儿又慢慢拍打他的脊背。
“回答我,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吗?”
穆枫沉默了片刻,僵着脖子微微点了点头。
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白镜一点点握紧穆枫的手掌,颤着呼吸深吸了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穆枫慢慢抱紧了他,沙哑的声音费力地说,“我去晚了,有一组照片没追回来,有个人先走了。”
白镜感到胸口突突直跳,他想控制身体的颤抖,反而却抖得更是厉害。
穆枫咬紧牙忍了一会儿,声音忽然如同寒冰般森冷下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华烁了,秦非只要到了公司,我绑也会把他绑回来,大不了一刀宰了他,我看谁敢公布那些东西!”
白镜却死死抓住他的手掌,抖着声音喃喃说,“不是秦非……”
“……什么?”
“这次的事不是秦非做的,”白镜侧头看着他,瞳孔微微颤抖起来,“是一个很高的男人,我没看清他……”
“你说什么?”穆枫瞪大了眼睛,“不是秦非?!”
白镜竭力回忆着昏迷时模糊听到的声音,越说越感到脊背发凉,“那些人身手非常好,像是……像是专业的打手,最后那个人……真的太厉害了……他们叫他大哥,他们都听那个人的,不是秦非……”
“……他们知道你醒着吗?”
“不知道,”白镜吸了吸鼻子,慢慢抱住自己的肩膀,“我就是比一般人清醒一点,也不算是醒了,只是稍微有点意识……”
穆枫沉默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又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头笑了笑,“放心,我会解决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几天。”
白镜仍是死死握着他的手,穆枫反手握住了,一点点将他冰凉的手掌用力握在了掌心。
*****
站得越高,跌下来时就会越痛,这句话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中更是暴露得分外深刻。
短短一夜过去,昨夜还被万千人追捧的演艺界新秀被一桩接一桩的丑闻从云端跌进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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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镜的个人微博一天之内掉粉数百万,白雪公主的官微也流失近半数粉丝,曾经热闹的转发页面被大片地删除,某些评论更是恶毒到了极点,一些被他掩盖锋芒的明星的粉丝们也冒头出来狂踩一脚,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一个男艺人传绯闻,炒作,被指演技差,态度傲慢,耍大牌都可以被忍受,唯独只有品行问题是不可抹灭的黑点,更何况是强-暴粉丝这种最极端的丑闻,大众几乎都会立即被这种震撼的新闻标题吸引,然后不假思索地怀疑,动摇,再看众人都在责骂声讨,便也跟着一窝蜂地跑到白镜微博下肆意谩骂,一些与白镜关系要好的几位明星也受到了波及,为他说好话的明星干脆被拉入了黑名单,整个互联网都因此事乌烟瘴气起来。就连薛谦也被牵连进来,几万甚至十几万人在他微博下可怜他不长眼、替他委屈,还有不少粉过两人cp的直接就表示替偶像感到恶心,竟和那种变态牵扯到了一起,恨不得替他删光和那人有关的所有新闻消息。
不仅网络上骂声一片,连事先安排好的工作也全部被搁置,原先说好的代言合同也被广告主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来要求撤回,原定的采访和综艺节目被推拒,就连之前谈好的几个影视剧邀约也被悉数婉拒,本来满满一整本的档期一天之内就变得空空荡荡,天娱上下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了一层浓重的阴影当中。
而此刻,京郊某处的废弃地下室里,几个人被捆绑着衣衫不整地跪压在地上,对面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动作缓慢地擦拭着刀锋,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喜怒,“再好好想想,我有的是时间在这儿陪你们耗着。”
“我们知道的真的都说了啊!”靠最右的男人哀嚎了一声,“先走的那个人叫刘大伟,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了,他当时就是去约好的双连胡同那儿交东西,他先去我们后去,至于那些人是谁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再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躺在那儿歇一会儿再想。”男人扬着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染着血的钉板,淡淡说着,“或者我这儿还有不少新鲜东西,你们要不要一个个试试再开开窍?”
“穆总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癞子接了个活儿,让我们拍点儿片啊!”
“跟谁接的活?”
“当时就来一个男的,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我也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就说到时候会给我们一个人,让我们给他和这个女的拍个毛-片儿,拍完了片子交给他们,就这么点儿事儿,真的!”
“穆总你要问也该问这个女的啊,这女的跟他们一伙儿的,我们是真没关系啊!”那个叫癞子的大声喊,“是她昨天晚上带着钱来的,我们就是拿钱办事啊!”
穆枫垂眼看了看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抬眼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陆九,陆九过去抓起那人的头发把人拖了过来,再一松手将人扔到了地上,从头到尾动作十分粗暴,那女人愣是一声都没吭。
穆枫眯了下眼睛,蹲下-身拿刀尖抵住她下巴,一点点逼得她抬起头来。
“长得倒是不错,心眼可真够黑的,”穆枫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拽住她头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来,告诉我,你这条狗的主人是谁?”
“我都说了是秦非,你聋吗?”女人冷笑了一声。
“可是秦非跟我说他冤啊,”穆枫仍是眯着眼睛笑着,手中的刀尖却微微往前一送,挑开了她脖子下的一层肌肤,“他还说他根本不认识你,这不就有点儿奇怪了么?”
“谁干了坏事儿还能承认?”女人压根不在意身体的疼痛,直视着穆枫的眼睛再次重复,“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看来你主子是想玩儿一把借刀杀人,拿自己当渔翁呢?”穆枫看着她脖子上渗出的一丝丝血痕,笑道,“你不想说也可以,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就放了你。”
女人抬头盯着他,没有说话。
穆枫收回刀子,松开她的头发站起身来,“照片的主角是你,你好好说个人话,道个歉,就说是你下-药勾引的他,是你想利用他炒作,这事儿就算结了,怎么样?”
“想的倒是不错,”女人哼笑一声,瞪着穆枫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被你抓了我就没想活着回去了,要杀要剐随便,省省力气吧。”
“……倒是条忠狗,”穆枫感叹了一句,低头看了看她后面一排跪着哆嗦的男人,忽然慢慢走过去把那个叫癞子的人抓过来,丢到她面前笑了笑,“这样吧,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东西,看完了你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改变主意?”
女人皱了皱眉,本能地有些紧张起来。
穆枫低头看着那个吓得面无血色的男人,好脾气地问了句,“你哪只手拿相机的?”
癞子根本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牙齿咯咯地直打颤。
穆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着刀子在手心里转了一转,随意地说了一句,“那就右手吧。”
话音落地,手起刀落,一声惨叫过后一只血淋淋的手被拎起来丢到了那女人眼前。
站起身把惨叫抽搐的男人踢到一边,穆枫又拎过来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人,蹲在那女人身前又笑道,“这叫声不太好听,你忍着点儿。”说罢又回头看着那男人,拿着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继续笑着问,“你哪只手拿相机的?”
“穆总……穆总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听了她的话,不是故意——啊啊啊!!”
第二只手再次被丢到了那女人面前。
穆枫很有耐心地又拉来一个人,再拉来一个人,最后六个人都拉来了一圈,然后踢了踢脚底下的六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蹲在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身前,眯着眼睛和蔼地笑了笑,“要不你也试试?”
“你……你要杀就痛快点,折磨一个女人算什么……算什么本事……”
“呵,女人?”穆枫将刀刃的那一面轻轻沿着她脖子上的皮肤一下一下慢悠悠地刮着,边刮边说,“我能站在现在这个地方,你猜我这刀子下面躺了多少个女人?”
“你不敢杀我……”女人咽了口唾沫,盯着穆枫黑洞般幽深的眸子咬着牙一字字说道,“你还需要我澄清事实,你不敢杀我!”
“我的确不敢杀你,而且说实话,我还不敢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儿伤痕,否则你这个‘女粉丝’被‘虐待’了,我的小白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穆枫站起身来,颇有些遗憾似的,“你还是太天真,不懂事,有时候一刀死了,反倒是挺痛快的。”
说着,穆枫转回身,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走出去,随口留下一句,“陆九,交给你们了,可千万别留伤口,得让咱们的‘粉丝’完好无损地走出去才行。”
“是,大哥。”
“你要干什么……”女人看着眼前这个比穆枫还要阴沉冷酷的男人一步步接近,下意识朝后蠕动了一下,陆九面无表情地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掰,把那只手硬生生拧到了脱臼,她惨叫了一声还没等那股剧痛过去,又惊恐地看到那人抓起自己软绵绵的手掌,朝后再次用力,将脱臼的手腕重新又完好无损地接了回去。
一折一回,刺骨的剧痛爬遍了全身上下的神经,可那只手却完好如初地挂在手腕上。
身后是穆枫颇为赞扬的声音,“两只手腕,两只脚腕,这不够的话,还有手肘和手臂什么的,人身上关节这么多,你可以一个个都享受一下,慢慢来,不用急。”
“穆枫!你这个畜生!你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你——啊啊啊啊!!”
“啧,还有心情骂人,精神不错,”穆枫也懒得再看她,上楼之前最后朝陆九说了一句,“天亮之前让她想明白,实在想不明白就把她老娘,老爹都一个个抓过来,陪她一起开开窍。”
陆九默默回了句是,而在他手下趴伏着的人闻言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他,却只看到男人森冷严酷的背影,在逆光下渐渐消失在了眼前。